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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0發子彈在一分二十秒時間內全部發射完,而且是由一挺jīqiāng完成的,是什麼樣的景象?

恐怕,終其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一生中都沒見過。

上等兵許岳卻有幸見到了。

當然了,和jīqiāng面對面不過數十米的日軍步兵更是看得清楚。

在他們爬行到距離倉庫最後三十米的距離的時候,隨着日軍率隊的中尉一聲尖銳的鐵哨聲響,提着bùqiāng的日軍大部分紛紛起身彎着腰向倉庫方向快步疾奔,還有一部分就地卧倒着向他們早已瞄好的射擊孔進行壓制射擊,甚至還包括了兩挺歪把子輕jīqiāng,用來掩護自己的步兵。

雖然還在射擊的輕重jīqiāng依舊給了他們足夠的壓制不能讓他們發力全速衝鋒,但只要給他們六七秒甚至更短一點兒的時間,他們就能衝到大樓的牆壁下徹底進入射擊的死角,雖說也需要防備上面的中國人丟shǒuliúdàn,但比面對更可怕的槍彈要強得多。

但是,陳運發手中全速射擊的“希特勒電鋸”在這個已經被日軍攻陷的城市裡讓日軍感覺到了什麼叫絕望。

“噗噗噗”猶如割裂破布一般的聲音幾乎就沒有間斷過,除了陳運發手法極其嫻熟的更換槍管的那兩三秒鐘。陳運發似乎都沒有瞄準,就是架着jīqiāng來回左右擺動,一米見方的射擊口足以讓他將子彈呈現扇面掃了出去。

上等兵也終於知道為何這個大塊頭中尉需要人幫他扶着子彈帶了,因為子彈消耗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稍一不慎就會卡殼,飛濺的滾燙的彈殼猶如雨點一般落到地上或者他的頭盔上,甚至是手上,燙得他痛徹心扉,但他卻根本顧不得躲避,甚至連jīqiāng造成的戰果是什麼樣他都不敢多看,唯恐手中捧着的子彈帶因為角度的關係導致jīqiāng卡殼。

上等兵許岳只看到手中的子彈飛快的被消耗,但他卻沒看到日軍步兵遇到彈頭的模樣,但日軍卻是看到了。

那不叫彈雨,應該叫彈鞭。

一條火紅的由彈頭組成的可怕鞭子,猶如死神手中的鐮刀,在來回收割。

死神收割的,自然是人的老命。

戰場上中彈的人很多,但並不是說中彈就必死。只要不是當場打中要害或者又有機會手術並頑強的扛過細菌感染關,還是最少有百分之三十的人能活下來的。絕大部分在戰場上當場戰死的士兵大多是死於炮擊傷,被可怕的衝擊波轟中的後果其實遠比看似能造成血肉模糊的子彈更要可怕的多。

兩次世界大戰的戰後統計都證明,死於炮擊的士兵比例遠高於死於槍彈下的士兵。這其實也刺激了未來共和國的將領們在未來數十年內都極為固執的堅持自己的大炮兵主義。因為,只有經歷過被炮兵統治的戰爭,才知道火炮的可怕。衛國戰爭中日軍的優勢炮火和在北國風雪中和更具炮火優勢的美國牛仔的較量,更讓他們記憶深刻。

但這個定律,在今天,被徹底破除。

原來,還有一種jīqiāng,可以讓大炮都膛乎其後。在這種槍下,只有死,幾乎沒有傷。

日軍只是奔出了五六米,那挺可怕的jīqiāng就開始射擊了,幾乎是所有的日軍都在那一刻被打跪了。

真不是說他們不夠頑強,頂着近十挺輕重jīqiāng的射擊,甚至還有可怕的一發就足以將人掃成兩截的機關炮的威脅,他們依舊匍匐前進了100多米。他們的堅韌意志和優良的戰術水平以及戰場執行力讓人無可挑剔。就算是做為敵人,對他們再切齒痛恨,中**人對於日軍步兵的訓練也是極為認可的。

否則,不會日軍出動一個步兵大隊,中方指揮官最少也會派出一個團甚至一個旅來阻敵,而從來不會在兵力許可的情況下就派出相應級別的一個步兵營的情況。那實質上就是對日軍步兵的一種認可,中**隊不光是在裝備上落後,訓練水平也是落後於他們的。

可是,在這種可怕的jīqiāng面前,雖然只是一挺,他們依舊跪了。

但凡是中彈的,從來都不是一顆或兩顆子彈,因為射速太高,0.5秒的時間,就會有超過五發子彈同時擊發出去,如果要命中,那基本是大傢伙兒一塊兒。

被五發子彈同時擊中,不會成蜂窩,但絕對會死。

不管是打到胳膊腿兒還是軀幹,一個個血窟窿的出現就已經預告,光是流血,就已經能將一個人給生生流死。

日軍前沿陣地指揮官的神經足夠堅韌,就算在那一瞬間就有己方十幾名士兵打着旋兒一頭栽倒在陣地上,但他的鐵哨依舊不停,繼續命令發動衝鋒。

再高射速的jīqiāng,也不可能連續發射,再給他幾秒,就可以讓那挺可怕的jīqiāng無用武之地。但他顯然還是想錯了。

足足超過25秒鐘,那挺jīqiāng才算是暫停射擊。

但在那之前,已經最少有四十人被jīqiāng掃中,一個步兵小隊就這樣被一挺jīqiāng給幹掉了。曾經在諾曼底海灘上一人一槍幹掉過超過2000名盟軍士兵的“希特勒電鋸”在這裡向日軍盡情展示着它可怖的獠牙。

在它面前,所有的衝鋒,都是徒勞的。

就算是趴在掩體中開槍,只要你抬着頭,那也是不怎麼安全的,最少有五個日軍拚命朝陳運發射擊被陳運發發現重點關注而丟了命。

槍聲甫停一秒後,被一波流打跪的日軍就再度衝鋒。但要命的是,下一秒,那挺jīqiāng可怕割裂破布的聲音再度響起,又是十幾人栽倒,一票日軍再度顧頭不顧腚的撲倒,哪怕廢墟里的鋼筋和木頭猶如利刃朝天戳着,他們也是顧不得了。

步兵痿了,不代表他們的jīqiāng手和bùqiāng手還能用對射來對幾乎是面對面的倉庫守軍進行壓制,陳運發將槍口壓低,連續兩輪長點射掃過去,直接將兩挺輕jīqiāng給打啞火,上百發子彈將四名日軍射手直接打得一身血,那是真正的打成篩子。

日軍連續發動三輪衝鋒,換了三根槍管的陳運發就連射三波,直到將近百名參與衝鋒的日軍步兵的五分之四全部擊殺在倉庫前沿。

距離倉庫的牆壁就剩二十多米,彷彿就是一個呼吸可以抵達的地方,但對於他們來說,卻是天涯。

什麼叫壓制?這就叫壓制。一挺jīqiāng壓制半個步兵中隊近在咫尺的衝鋒,讓敵軍不得寸進。周圍已經嚴陣以待端着chōngfēngqiāng準備近距離作戰的一連步兵們一臉呆。

最後的二十名日軍步兵的命運已經註定悲催,在這樣的距離,他們除了前進,沒有第二條路可選,沒人可以再退回去了。近得幾乎可以看清對手臉上痦子的中方守軍哪裡會給他們往後再退幾百米的機會?

這一點兒,不光是中方守軍的心裡明白,日軍心裡更清楚。

所以,當一分二十秒後,那條長長的子彈帶徹底打光,陳運發的槍終於停止射擊之後,日軍那名僥倖存活的中尉悍然再度吹響鐵哨,親自帶着最後的二十名士兵向四行倉庫衝來。

不光是有着要佔領眼前的中國人陣地的決心,更多的,是為了死中求活,也算是一種向死而生。

可是,大樓里除了陳運發,還有一個步兵連。

二十人,不過一個小分隊的兵力,對於大樓倉庫正面已經裝備上chōngfēngqiāng的一個滿編步兵班14人來說,實在不夠看。

幾乎都不用瞄準,十幾桿chōngfēngqiāng猛然開火,十幾條火舌噴吐出的火力更甚“希特勒電鋸”,包括日軍中尉在內,二十名向死而生的日軍步兵最遠的,也不過是衝到大樓牆壁的十米遠的位置,就被衝鋒qiāngzǐdàn給掃倒。

大樓前三四十米的區域內,滿是土黃色軍裝的遺屍,密密麻麻的,讓人看着都有些心悸。

數百米外脅板次郎的手在陳運發第一輪射擊連續擊斃十幾名日軍之時就猛然握緊,差點兒沒捏碎手中價錢昂貴的望遠鏡。濃烈的硝煙讓他看不清大樓里的火力點,但他能看清自己已經進入衝鋒位置的士兵不斷的倒下。

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他寄予厚望的那一百多號人恐怕還沒接近大樓,就會全部玉碎於衝鋒的路上。

不幸的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發生了,中國人的近程火力竟然比他們的遠程火力還要可怕,僅僅不過兩分鐘,他百名麾下勇敢向前躍動的身影就歸於寂然,全部,向tiānhuáng陛下盡忠了。

脅板次郎大佐的臉色猶如吃了一坨翔吐出去再吃進去一般難看。

北島剛雄借用眼角的餘光tōukuī了一眼上司,卻沒敢說話。傷亡實在是太大了。大的遠超出了他的心理預期。

就這麼一會兒戰鬥,正面戰場上就最少傷亡了一個步兵中隊。如果照這個速度消耗下去,就算最終佔領了四行倉庫,恐怕,第36步兵聯隊也只能被稱之為第36步兵大隊了。

當然了,這只能說是這位副聯隊長閣下的美好願望。

最終的事實證明,他真是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