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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得到可靠的情報是四行倉庫僅余留不受軍令的一個中國步兵連,絕不會超過140人。

一個步兵連140人?笑話,脅板次郎完全有理由相信,他的一個步兵聯隊在淞滬大戰二十餘日,不算在四行倉庫痛苦的一戰,都戰損一千餘,做為防禦方的中**隊無論火炮還是制空都處於劣勢,他們又怎麼可能沒有更大的損失?

昨夜潛伏於租界的情報人員已經偵悉中國守軍原本在四行倉庫的真實兵力,應該是一個步兵營,但來到租界的絕不超過300人,由此判斷,還頑固的堅守在四行倉庫的中國守軍,絕不會多於120人。

最多三個不滿編的步兵排,而且還要分出很大一部分人去操作機關炮和輕重jīqiāng乃至迫擊炮,能參與戰鬥的步兵不會超過60人,只要中國人還想維持足夠的重火力的話。

而中國人所謂的重火力,還全部是由曾經那些普通的步兵來操縱的,他們,有那個能力嗎?脅板次郎對於清晨的強攻極具信心。

不得不說,脅板次郎是個老行伍,他分析得一點兒錯都沒有。

在重火力分配的時候,雷雄可謂是絞盡腦汁,從一連步兵里挑出了四組機關炮射手dànyào手16人,他自己親自擔當其中一挺機關炮的主力射手;迫擊炮手24人,負責六門迫擊炮;重jīqiāng6挺,因為人員已經嚴重不足,只能射手副射手dànyào手三人總共18人,而這就已經人數高達58人,超過了一連步兵的一半。

而操作機關炮的射手,也基本都是由原來的輕jīqiāng手擔任,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操作機關炮,是否還能達到機關炮連射手們操作時的威力,用腳後跟想都知道。

包括迫擊炮也是,僅有幾人受過迫擊炮射擊訓練,大多主射手和副射手甚至大多都沒有迫擊炮射擊的經驗,他挑選的標準,甚至是以膽子足夠大為標準,只要別把炮彈打自己屋裡,那就是勝利。畢竟,就算是在御林軍,也沒有富餘的炮彈供普通士兵訓練揮霍。

輕重jīqiāng射手則乾脆都是由老兵擔任,哪怕就是從來沒打過重jīqiāng的,這時候也得硬着頭皮上。

這,完全是矮子裡面拔將軍,短中取長。

可以說,四行倉庫的重火力,幾乎只是徒有其表,唬人沒問題,但真要打起來,那個射擊的準確度和一天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可是,脅板次郎算對了許多,但卻唯獨少算了陳運發的特種小分隊。

做為四行倉庫目前軍銜第二高的中尉,陳運發被雷雄任命為二號指揮官,兩個人在商量後認為,日軍在知道倉庫守軍銳減之後,必定會選擇強攻。

這也是源自於陳運發和日軍打過多次交道後的準確認知。人多,打不下來,那是中**人太狡猾,但人少,連打都不敢打,那大日本帝國皇軍的顏面何存?他們必定會惱羞成怒再度進行強攻。而且,主攻方向依舊會選擇倉庫正面。

所以,陳運發的特種兵小隊七人,除陳運發和曾經水兩人以外,另外五人,兩人擔當了機關炮主射手,三人擔當了迫擊炮主射手。這些重火力武器對於獨立團特戰大隊的特種兵來說,都是必修項目,他們在這方面的射擊經驗,不會比一個有經驗的老牌射手差多少。

為了加強正面火力,足足三門機關炮和四挺重jīqiāng被部署到了正面,9門迫擊炮則機動作戰。雖然火力是遠比不上前一天,但對於已經失去坦克掩護的日軍步兵來說,依舊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脅板次郎果然還是如同兩人所料,早上8點就選擇了進攻,而且主攻方向依舊是正面,但兩翼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佯攻。觀察哨兵的臉都有些僵硬了,視野中,向著四行倉庫三面包圍過來的日軍猶如螞蟻一般,黑壓壓的一片。

脅板次郎是想畢攻於一役,當著再度聚集了上萬中國民眾的面,用雷霆萬鈞之勢將倉庫內兵力銳減的守軍給碾壓得粉碎。他於正面出動了3個步兵中隊,兩翼各動用1個步兵中隊,這個清晨的首次進攻就出動了近1000步兵,佔到他總兵力的一半以上。

兩翼的步兵的作用恐怕還不僅僅只是佯攻牽制,高達數十人背上背着的zhàyào包已經顯示着他們想用bàopò將四行倉庫堅硬的牆壁破除的企圖。正面是主攻,兩翼亦是。

不過這一次,日軍再也沒有89式中型坦克可供他們的步兵當擋箭牌了。只剩下兩輛94坦克擔當了步兵們前進的箭頭。

在日軍例常的炮火突襲之後,伴隨着94坦克發動機的轟鳴聲,1000vs120的攻防戰正式開啟。

在士兵們手忙腳亂的將機關炮搬到三樓窗口沙袋工事後,雷雄親自坐上了射手位置,將炮口對準了在300米外有些縮頭縮腦藉助着廢墟掩護向倉庫前進的94輕型坦克,嘴角露出不屑的微笑。

就這種連炮塔都沒有隻有重jīqiāng做偵察用被大傢伙兒稱之為小豆丁的渣渣,竟然還敢在這種級別的攻防戰中登場,這是小鬼子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他手裡的機關炮完全可以在500米外打爆他們。

其實,雷雄實在是錯怪了日軍的坦克手。

做為94坦克3號車的車長,武田真二曾經覺得自己已經登上了人生巔峰。一個農家子弟,當上了坦克兵,已經感覺好嗨!沒想到在戰前還一不留神當上了曹長級別的車長,除了人生巔峰,已經沒有其他的可以形容了。

但“幸福”這傢伙,總是來得那麼突然,僅僅不過是作戰不到一個月,他這個曹長竟然又八嘎的升格了,雖然軍銜沒升,但竟然意外的成為了師團直屬戰車大隊第2戰車中隊軍銜最高的人。根據戰時條例,他必須接過指揮權,擔任第2戰車中隊的指揮權。

只可惜,今日之戰車中隊早已不是昔日之戰車中隊了,他手下所能指揮的,沒有中型坦克,就連偵察級別的94坦克,也一共只有兩輛,這也是榮登第2戰車中隊指揮官位置的武田真二曹長沒有興奮只有欲哭無淚的原因。當然了,如果還有一輛中型坦克,這個指揮官也輪不到他來當。

但這,並不是真正讓武田真二想哭的原因。畢竟,不管怎麼說,他在這場殘酷血腥的戰鬥里活下來了,這就是值得慶幸的事。根據戰況分析,除非是脅板次郎大佐和北島剛雄中佐兩人的腦袋集體被門擠了,否則他們就不會再輕易發動令帝國皇軍死傷慘重的強攻。

可是,他終究是低估了兩個指揮官的腦殘程度,一大清早就接到了戰車中隊全軍出動掩護步兵進攻的軍令……

全軍出動泥煤啊!武田真二指揮官只想噴那兩個貨一臉翔,用屁股對準他們兩個人的臉噴。因為,不僅是全軍出動也只有兩輛輕型小坦克,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兒控制不住膀胱肌,快尿了。

擁有十幾毫米厚鋼板的89中型坦克在支那人可怕的機關炮下都被打成篩子,他們這兩輛只有七毫米鋼板護甲的94坦克去有什麼用?去讓對岸的中國人用來歡呼着數數玩兒的嗎?

他可是在後方親眼看着自己的戰友同僚們被支那人的機關炮一一打爆,然後對岸那些可惡的支那平民歡呼的數着“一、二、三、四……”,他可不想成為支那平民山呼海嘯聲中的那個數字。

就算聯隊部的通信兵已經傳達了對面支那守軍的兵力銳減,重火力會大幅度削弱,也沒有絲毫減輕武田真二心中的恐懼感。他很清楚,一旦上戰場,他所乘坐的戰車必然成為敵人機關炮的重點打擊目標。倒不是他為了裝逼特意在坦克車前面寫個大大的“指揮車”字樣,而是,八嘎的,一共就兩輛,人家連挑都沒得挑的。

可惜,軍令難違,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武田真二也只能率領着最後剩下的兩輛94式坦克硬着頭皮衝上了戰場。陸軍大佐或許宰不了少佐以上級別的軍官立威,但他這樣的小軍曹,完全有資格有多少殺多少,只要他敢說個“不”字。

因為戰場的寬度不足以讓三個步兵中隊同時展開,日軍的步兵分成了足足三個波次,以兩輛輕型坦克打頭率領着一個步兵中隊在最前,後方80米跟着一波,再隔80米跟着一波,只要前方的第一波步兵能攻進大樓,後面兩波日軍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跟進。

加農炮在日軍抵達至300米距離後率先停止了炮擊,但步兵炮卻是一直到己方步兵前進至150米左右才停止炮擊,那已經是步炮協同的極限了。

部署於大樓正面的輕重jīqiāng在日軍抵近至200多米的時候就已經在開槍反擊,迫擊炮也早已加入向日軍步兵炮方向反擊的行列。唯有機關炮,全體都在等待,等着雷雄打響第一槍。

要打,就得讓兩輛擁有7.7毫米重jīqiāng的小豆丁再也回不去,哪怕他們很小心的利用廢墟的掩護前進。這樣,才可以更暢快的打擊他們的步兵,否則,讓兩挺可調射高的7.7毫米重jīqiāng在200米的距離射擊起來,也是一件麻煩事。

“給老子打!”隨着雷雄一聲大吼,他手中的機關炮率先怒吼起來。

另外兩挺由特種兵操作的機關炮也分別怒吼朝着各自瞄好的目標射擊。

直接把一直小心翼翼觀察着前方的武田真二一顆心給掉到了皮眼兒!

八嘎的,誰說支那人重火力減弱了的?明明人家打得那麼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