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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烈,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岳綺雲掙扎幾下沒有絲毫用處,反而弄痛了自己的手,也就隨他了。

因為他們的前面有一張鐵力木的條桌擋着,眾人只看到大汗夫妻貌似非常和諧地坐在上首主位,接受着族人的祝福和讚美。

看到大帳中所有的矮桌後都坐滿了人,元烈端起了面前的酒杯,高高地舉起,朗聲說道:”今夜是我們凱旋之夜,烈焰族的勇士們,盡情地享受我們的勝利吧!“

”乾杯!“右賢王元海端着酒杯,首先應和着元烈。

”敬大汗,乾杯!“元十郎心中暢快,飲盡了自己桌上的一杯馬奶酒。

”敬大妃,乾杯!“周郎將當然不甘示弱,也是大吼一聲,仰頭喝光了杯中酒。

”臣元瑞,謝大妃援手!“左賢王站起身,對着岳綺雲長揖一禮,舉着酒杯恭謹地說道。

“嗯,左賢王此言甚是。”沒等岳綺雲說話,元烈點頭附和道:“收服乃蠻族,活捉莫干達一役,大妃居功至偉。”

說著,他也舉起了面前的酒樽,對着身邊的岳綺雲高高舉起,溫和地微笑道:“大妃,本汗敬你!”

“來來來,大家一起,敬我們的尊貴的大妃!”大扎撒站起來,繞過面前的矮桌,高舉着酒杯在大帳中轉了一圈兒,用他特有的,冗長的顫音高聲說道:“感謝長生天,感謝鷹神,感謝世世代代生活在呼倫草原的烈焰人!”

“敬大妃!”眾人跟着大扎撒一起,齊聲高喊道。

烈焰人淳樸的感激,讓岳綺雲動容不已。奈何自己的手還被那個路人甲握着,讓她的心情美麗不起來。

在眾人的讚美聲里,前塵往事如浮雲掠過。

那時,也是在這大帳中,同樣的汗王盛筵上,自己在這裡飽受族人的非議。

時隔經年,同樣是在這大帳里,自己受到了烈焰人最誠摯的敬意。

看着正在同烈焰將領們聊得投機的龍虎衛,再看着元烈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掌,岳綺雲終於意識到,不論她願意或者不願意,自己,都徹底融入了這些人之中。

她岳綺雲,成了烈焰族不可或缺的大妃,而烈焰族,也成了她生命中不能分割的一部分了。

飲盡了杯中的美酒,岳綺雲高高地將酒杯倒置,給所有族人展示着自己的誠意。

“大汗萬歲,大妃萬歲!”

不知道是誰,趁着微醺的酒意,高聲地喊道。

“大汗萬歲,大妃萬歲!”

一時間,大帳中充滿了人們的歡呼聲。

大帳中,燈火通明,觥籌交錯。人們歡快地暢飲,盡情地享受着勝利後的歡樂。

“綺雲,今生有你,我心足矣!”喧嘩聲里,元烈再一此將頭湊到了岳綺雲的耳邊,熾熱的呼嘯,帶着濃濃的酒香撲上她的鬢邊,聽得她臉紅耳熱。

忽然,一個塵封許久的記憶浮現在眼前。

月華如水的夏夜,鋪着大紅色錦緞的拔步床上,原主岳綺雲剛剛從一個小女孩徹底蛻變成女人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是用這樣誘惑的嗓音,說出了那句情話,就讓她沉淪在他的柔情中,久久不願醒來。

“我的大妃,今生有你為伴,我心足矣!”

雷同的話,滲入進兩個完全不同的靈魂中,得到的效果當然不一樣了。

“是嗎?可惜,我不在乎!”

綿綿的情話,換來的,是岳綺雲充滿了嘲諷的一句回應。

“綺雲,別急着推開我......”元烈把岳綺雲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柔聲問道:“你感覺到了嗎?”

“什麼?”她乾巴巴地問,本能地想要抽出手來,奈何自己的力量畢竟比不過他的,而且岳綺雲也不想在這樣一個場合跟他鬧翻。畢竟,自己還有潤兒要顧及。

“我的心跳。”元烈的眸子里彷彿有藍色的火焰在燃燒,他附在她的耳邊低語:“從今天起,這裡的每一次跳動,都會為你!綺雲,我心悅你!”

濃重得化不開的柔情,讓元烈完全忘記了場合,等同於誓言的話語脫口而出。

“綺雲,再給我一次機會,也給咱們的潤兒一次機會好嗎?”元烈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類似祈求的表情,“我元烈發誓,這一顆心,今生今世只為你跳動!”

草原大汗的表白,熾熱而直接。

猝不及防之下,岳綺雲的心有着一瞬的蕩漾。

冰封千里的心底,彷彿一夜被春風吹的冰消雪融,而元烈的誓言,有如投入心湖的一顆石子,在她的心底泛起了一圈更比一圈兒大的漣漪。

心防,就這樣失守,元烈的熱情洶湧地侵入她的內心,她的靈魂,她的骨血。

忽又想起了那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就在眼前這個男人,拎着那一方潔白的白綾,藍眸中的碎冰仿若刀子一樣將曾經的自己扎得千瘡百孔!

“鬼才信你!”沒來由的憤怒頓時將心中的柔情敲得粉碎,岳綺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綺雲,別這樣,求你!”元烈死死地握住她的手,深邃的藍眸中既有被拒絕的沮喪,更多的是深愛無悔的倔強。

“男人的誓言若是能當真,母豬都能上樹!”岳綺雲伸腿狠狠地踢着他的小腿骨,“你放不放手?”

“我說了,這一輩子,我再不放手!”元烈堅決地回答。

“不放手是嗎?”岳綺雲忽然笑了,白森森的牙齒在燭光下閃着光。

“哎哎,十郎兄弟,你說大汗和大妃在幹嘛呢?”上面兩個人的暗潮洶湧,終於引起了下面狂歡的人群的主意。周郎將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元十郎,小聲問道。

“大汗?”元十郎扭頭看向上首主位,發現大妃正對着大汗怒目而視,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黑子兄弟,不用猜就知道你還是個雛兒對不?這女人啊,就跟草原上的野馬一樣,男人若是不將她馴服了,那她一輩子都是野馬!”

“你他娘的說的什麼屁話!”周郎將一聽就火了,一巴掌拍在了元十郎的後腦勺上,“你小子胡唚吶,活膩味了是不?”

“哎哎哎,我就說你是個雛兒吧?”元十郎倒是沒有惱了周郎將,反而笑得更歡實了。“要說咱的大妃哪裡都好,就是這脾氣太倔!你看你看,大汗一直拉着她的手,她明明心裡喜歡,可是還用那殺人的小眼神看大汗,這不是野馬又是啥?”

“你才是野馬,你全家都是野馬!”周郎將對於男女之事一竅不通,只能梗着脖子一味地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