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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來歷如何同咱們又有多大的關係,跟這桌子菜又有啥關係?”蕭光北對着桌上香噴噴的菜肴咽口水,不解地問道。

“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要是想吃什麼請自便,反正我是不吃!”岳綺雲艱難地咽下了一口糙米,沒好氣地回答。

“吃就吃,我還怕兩個鄉野的村夫?”蕭光北狠狠地伸出筷子,卻是久久地停在了那碟子醬肉上面。

然後,他就舉起筷子又放下,放下又舉起,就這樣折騰了好幾次,終於認命地跟岳綺雲一起扒拉着糙米飯,沒滋沒味地吃了起來。

“我說,這幾樣肉菜為啥不能吃?”吃了一會兒,蕭光北有忍不住又問道:“難不成這黑店的老闆殺人越貨,給咱們吃得是人肉不成?”

“噗——!”糙米本來吃得的就有些噎得慌,又被蕭光北這開得有些大的腦洞給嚇到,岳綺雲噴出了一口米飯,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岳綺雲一邊咳嗽,一邊用殺人般的眼神狠狠地瞪了蕭光北一眼。這一通咳嗽下來,心口那又重又悶的感覺又冒了起來。

“喂,喂,你沒事吧?”看着她有些青紫的小臉兒,蕭光北用那條沒有斷掉的胳膊輕輕拍撫着她的後背,從未照顧過人的烏赤國皇帝有些手足無措。

“你......你是老天派來要我命的嗎?”終於緩過了這口氣,岳綺雲一把推開了蕭光北的手,用自己的筷子敲着他的腦袋小聲罵道:“也不知道你這腦袋裡裝的是什麼,還人肉,虧你想得出來!”

“那為什麼不能吃這些飯菜?”蕭光北委屈地捂住被敲得生疼的腦袋,看着碗里那泛黃的糙米問道。

“這幾道菜裡面的調料放得太多,你不覺得有些怪異嗎?”岳綺雲指着那酸菜白肉的底湯說道:“我雖然不是你們烏赤國的人,但是卻從來都沒有見到酸菜白肉里放這麼多醬油的。還有,這盤醬肉也有些怪異,裡面有茴香和八角倒是不稀奇,可是為什麼鋪了滿滿一層的蒜末。你想想,這些味道很大的調料,可是把食物原來的味道全部遮蓋住了,這樣根本就是太怪異了。”

岳綺雲一邊說,一邊用筷子扒拉着菜肴中那些不搭調的調味,一一指給蕭光北看着。

“就這樣,就為了這個?”蕭光北瞪大了眼睛說道:“你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這裡是鄉下,沒見識的老百姓胡亂地煮食物也是有的,又有什麼稀奇的?”

“你若是想吃我不攔着,還是那句話,反正我是不吃的!”岳綺雲懶得跟這個混不吝廢話,繼續悶着頭吃她飯。

真是的,若不是因為這個跟屁蟲,自己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山那邊的大城鎮,吃着可口的飯菜,在乾淨明亮的房間里休息了。現在可好,不但因為他耽誤了行程,還在萬不得已地情況下在這個荒野小店投宿。

因為兒時經常跟着父親在江湖中行走,岳綺雲早就對那些江湖中的害人伎倆熟悉了。岳翼曾經不止一次地說過,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荒涼的小鎮子,平時根本就不會有多少人路過這裡,憑白地有坐客棧本身就有些詭異。

而且,岳綺雲一進門就對那店主兩夫妻產生了懷疑,他們身上的江湖氣息太濃了。直覺告訴她,這個看着破敗的客棧,有古怪。

廚房裡,店主夫妻此時正圍着灶台忙活着。

“當家的,我怎麼覺得這兩個人委實有些扎手呢?”瘦削的婦人說著話,手起刀落地宰殺着一條七八斤重的江魚。

“這兩人全都是一身的貴氣,我也是有些嘀咕。咱們之前不久九是惹了惹不起的人,這才流落到青松嶺做這營生......我看這兩人,可比之前讓咱們栽跟頭的那伙人還要氣派。”黑臉漢子蹲在地上引燃了灶火,正拉着風箱,火光將他的臉膛映得晦暗不明。

“可是,若是放了這兩個人,那皮老大那邊......”想起了那伙逼着自己夫妻干這營生的山匪,婦人就氣不打一處來,掄起菜刀對着大魚就是一通猛剁。砰砰幾聲過後,那條魚居然讓她給切成了整齊的幾段。

“不管了,這樣的天氣還往這山裡跑,也不會是什麼高門大院出身!”剁好了魚,婦人進菜刀剁在了案板上,開始圍着灶台忙活着把魚弄熟。

“屋裡的,我看你剛才上的那幾道菜,是不是已經加了料了?”黑臉漢子壓低了聲音問道。

“加了,放心吃不死人。”婦人得意地一笑,瞄了眼廚房門口一動不動的棉布帘子,小聲說道:“就是些藥性比較溫和的蒙汗藥,等他們睡著了咱們就去翻翻他倆的行禮,若是硬茬子,咱們就當是伺候了兩位爺的食宿。若是兩肥羊,那咱們就能過一個好年了,你說是不?”

婦人說著,就把那幾大塊的魚肉放進滾熱的油鍋里。

“刺啦——!”一聲,油鍋里響起了噼噼啪啪的聲音,將兩人的對話聲給掩了下去。

“哎我說,咱們這樣放着好酒好菜不吃,光吃這糙米飯和菜葉子,會不會讓那兩人起疑?”蕭光北終於戰勝了口腹之慾,只揀那岳綺雲吃過的青菜,甩開腮幫子吃了起來。

“嗯?”岳綺雲心裡一動,點頭道:“你說得也不無道理,要不你就先吃幾下看看唄?”

“......”蕭光北忍住了罵娘的衝動。他可是皇帝,皇帝只要讓別人試毒的,哪裡有明知有毒,還要先吃的道理?

岳綺雲忍着了笑,從袖籠里掏出了一個小羊皮兜子,正是存放着迷幻草的那個袋子。從裡面將迷幻草倒了出來,猶豫着要不要將桌上的飯菜倒進去。

這株迷幻草只剩下了一片葉子,而且枯黃萎縮,一點味道都沒有了。烏蘭說過,迷幻草採摘下來,藥性會一點點地消失,直到沒有一點味道了,那藥性也就沒有了。

此時距離岳綺雲採摘迷幻草已經過去了小半年,原來那刺鼻的香味早就揮發得差不多了,岳綺雲估計那藥性也是沒剩下多少,這才敢直接用手去接觸這奇毒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