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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宇的頭腦漸漸清晰,目光卻越發疑惑。

這時,隱昱峰首座看着身邊的藍色光球,說道:“你也知道,護山陣法平時只是維持最基本的能量運轉,一方面是因為全面啟動時所耗費的能量太多,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防止弟子太過安逸,依賴祖業龜縮不前,喪失了勇氣和鬥志。平時讓他們輪番巡視,承擔起基本的防衛職責,就是鍛煉他們的警覺性和自覺性。

“除了這些明面上的原因,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用意。那就是再精密的陣法也有破綻,只要有心之人長年累月觀察摸索,並非沒有可能尋到破解的方法,所以我宗的護山大陣很少示人,每次開啟都是在生死存亡的關頭。”

隱昱峰首座緩了口氣,問道:“天宗家大業大,怎麼可能不引人覬覦?我問你,倘若是你敵人,會從哪裡下手?”

師父今天所說的話幾乎全在珞宇的想象之外,聽到這個問題,他又毫無疑問地愣住了,因為他只曾想過如何守護天宗,還從未想過如何搶劫天宗。

但是師父的問題不能不答,珞宇狠狠晃了晃腦袋,試圖將自己天宗弟子身份甩掉,再強行幻想出一個“劫匪”的身份,然後回頭來想,若是自己前來攻打清凝宗該怎麼辦?

珞宇覺得這個問題很有難度,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得強大到什麼程度,才敢打搶劫清凝宗的主意。主意還沒想出來,他就已經感到了絲絲絕望。

多次幻想失敗之後,珞宇終於假想成功,假想他是天下第一,假想他有着一群實力強悍、窮凶極惡的狗腿,假想他吃了熊心豹子膽,要來搶劫清凝宗……

嗯,正面攻打肯定不是上策,代價太大,而且成功幾率渺茫。但幸好再周密的防禦也有薄弱環節,從外向內不易,也許由內而外,里外夾擊,才是突破陣法的最佳途徑。

想要裡應外合,他就需要從內部破壞或打開護山陣法。可是能夠接觸到陣法節點的人就只有各峰首座,尋常弟子長老根本都不知道節點的具體位置。就好像他在隱昱峰住了幾年,也只知道主樓上的藍色光幕是護山陣法發出的光澤,卻不知道陣法節點究竟在哪。

現在他倒是知道節點在哪了,卻又因為節點的隱藏之深而感到震驚。由此可知,其他各派的陣法節點肯定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所以他乾脆直接否定了尋找陣法節點的方案。

排除掉節點本身,操控陣法的人便成了首要目標。但任何一峰的首座也不是好相與的,所謂擒“賊”先擒王,一旦下手自然是要拿下最關鍵的位置。與其他首座相比,多出了陣眼控制權的宗主,立刻就成了最明顯的目標。

雖然對付清凝宗的宗主也是一個聽起來十分瘋狂的念頭,但是相比其他更加難以突破的環節,對付一個有血有肉有可能犯錯的大活人,還是相對容易些的。

想到這裡,珞宇試探道:“聽說陣法的控制權掌握在宗主手中,也許暗中對他下手,比較簡單?”

隱昱峰首座點了點頭,“是的,八個節點不可能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但是這個最關鍵的人,同時也是整個陣法最薄弱的環節。”

珞宇沒有因為自己答對了問題而高興,反而生出了很多感慨,感慨做宗主真的好危險,一旦有人要打清凝宗的主意,這個主意便要首先打到宗主頭上。

感慨過後,珞宇靈光一閃,眼珠子一轉,猜道:“咦?既然宗主就是最關鍵也是最薄弱的環節,師父剛剛提過‘輔助’宗主,難道就是想說,我們隱昱峰還有專門保護宗主的職責?”

隱昱峰首座忽然笑了,笑得毫不意外,“呵呵,就是因為外人都會這麼想,所以我們才一定不會這麼做啊。”

珞宇不禁一呆。

“你想想,如果大家都以為我們會在宗主身邊安排一個保護他的人,就一定會在那裡多下功夫。既然大家都這樣想,那我們就偏偏不能這樣做。如此一來,他們所下的功夫豈不都成了無用功?”

珞宇恍然大悟,也對!當年設計陣法的時候,宗門前輩們一定已經為這個明顯的薄弱環節留下了後手。以清凝宗前輩的智慧,確實應該不會使用這麼俗套的手段。想到這裡,他的心中生出了幾分期待,期待知曉清凝宗的前輩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解決這個問題。

說到這裡,隱昱峰首座的手掌一翻,掌心出現一枚半月形的令牌。

“這是?”珞宇先是一愣,隨後眼中浮現出不可思議之色,“師父,這該不會是總管陣法的令牌吧?”

“不可能,不可能。”話剛出口,珞宇便自我否定了,轉而疑惑道:“陣法的控制權不是掌握在宗主手裡嗎?您總不會告訴我,宗主手裡的那個是假的吧?”

“當然不是。”隱昱峰首座笑道:“若宗主手裡的令牌不好使,不早就被人發現了?”

把珞宇的胃口吊了個十足,隱昱峰首座仍然不疾不徐,“真正的用來統籌陣法的令牌分為陰陽兩枚。宗主的令牌看起來跟這個一模一樣,但是他手裡的那枚是陣法的陽眼,就是在一般情況下用來掌管陣法的控制權的。而我手裡的這個,就是陣法的陰眼,只有在非常的情況下才會啟用。”

“非常的情況?”珞宇喃喃重複。

揮了揮手中的半月令牌,隱昱峰首座道:“非常的情況,就是指陽眼被人奪走的情況。到了那時,你就可以利用陰眼剝奪陽眼所有的控制權。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對方的人全部進來之後,反轉陣法,來個瓮中捉鱉,便可將其一網打盡!”

奪取控制權?反轉陣法?一網打盡?珞宇打了一個寒顫,清凝宗的前輩可真夠狠的!也足夠陰險!

隱昱峰首座有些感慨,“宗門前輩在設計這套陣法時頗費苦心,其實自從陣法建成之後,還沒有出過這樣的狀況,我們自然也希望永遠用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