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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玥這才想到,這人哪裡認得珞宇是誰,總不能空口無憑說他是親傳弟子吧?於是轉頭問道:“你師父有沒有給你什麼信物?”

“信物?”

沒等珞宇答話,門口就飄來管執事的聲音:“一天不見,別來無恙啊。我還以為你會拜入宗主門下,那你就和我同在明心殿了呢!沒想到卻進了隱昱峰。”

珞宇見到熟人自然高興,可管執事心裡卻在琢磨,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前一天叮囑了他半天,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竟然拜到了隱昱峰門下?

雖然對珞宇的選擇感到十分奇怪,但管執事還是恭喜他成為親傳弟子,接着便挑了挑眉毛,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小聲問道:“新拜的師父怎麼樣?大方不?”

一想到師父病懨懨不願意多說話的樣子,珞宇總覺得自己知道的還是太少,根本無從判斷,不過他還是笑了笑,說:“師父給了我一個錦囊,裡面有些東西我也不認識,你們可以找找看,有沒有用得到的。”

說完,他就在周圍人獃滯的目光中,把儲物袋大頭朝下抖了抖,從裡面噼里啪啦倒出一堆東西來。

其他人使用空間法器都是神念一掃,從中取出需要的物品,哪裡見過這樣往外倒的?一個個看着珞宇的表情甚為怪異。

目光掠過那堆“雜物”,管執事眼睛一亮,從中撿起一塊小牌子。不等他說話,旁邊的人就驚訝叫道:“啊!這不是首座令牌嗎?”

“首座令牌?”

這個小牌子珞宇前一天是見到過的,當時看了半天,兩面都沒有字也沒有圖案,簡單到若不是中央有一條豎直的劍脊似的凸起,他還以為是個空白的牌子呢。

管執事輸了一點靈力進去,上面立刻有圖案顯示出來,可不正是隱昱峰那刀刃似的山峰嗎?

在場的都是一些內門弟子,平日里哪有機會見到這麼高權限的令牌?一個個都跑來圍觀,七嘴八舌地討論着。方玥不可思議道:“天啊!連首座令牌都賜下了!這可不是一般的大方啊!”

管執事也喃喃道:“只有最得意也最得首座信任的弟子,偶爾替師父辦事,才會暫時保管,那可是極大的榮耀。你才剛拜師一天,他就這麼直接就給你了?嗯……師兄,你還真是有識人之慧,師弟們可萬萬無法相比。”

珞宇一臉無辜,“我哪裡有什麼識人之慧?不是你教我挑個慷慨大方的師父嗎?”

管執事頓時無語。

憋了半天,實在想不明白,又按耐不住好奇,管執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你又是怎麼看出來他最大方的呢?我聽說,珮巒殿首座連首席親傳弟子之位都許下了呢。”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珞宇攤手,理所當然道:“他就我一個弟子,不管他有什麼,也只能給我不是嗎?不對我大方,對誰大方啊?什麼首席不首席的,有什麼要緊?反正在隱昱峰上也沒人跟我搶。”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陸續向珞宇投來瞭然和敬佩的目光。

半晌,管執事才憋出一句由衷的心聲:“師弟受教了。”

有了首座令牌為證,珞宇的腰牌很快就做好了,只是臨走之前,管執事又想起一事,神神秘秘地將珞宇拉到一旁傳音交流。

弄了半天,原來是對小獸出現前夜的那場雷雨的調查有了回信。不出所料,那夜的雷雨的確非常古怪,當時雷雲籠罩的範圍之內完全都是禁區,就連神念也無法探入,故而沒人知道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過不少修士都親口證實了此事,甚至還有一些人因為強行試探而遭到重創,故而引發了許多更加離奇的猜測。這些人的說法當然不甚可信,根據十曈首座的說辭,那場雷雨應該就是小獸出生前的天地異象。

珞宇聽得目瞪口呆,“我第一次見它的時候,它才剛剛出生?連一天都不到?”

管執事故作高深,連連點頭。

摸了摸懷裡毛茸茸的小傢伙,珞宇心中升起一種微妙的感覺,原來自己與這小獸相遇竟是命中注定的緣分,這可真是造化之神奇!

除了親傳弟子的服飾無法當場領取,珞宇又跟隨方玥等人進出了許多地方,儲物袋裡多出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有煉器課上需要用到的基本材料,也有最基礎的份例丹藥,甚至還有一柄除了混得最爛的外門弟子沒人會用的防身短刃,因為已經有了更好的,珞宇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隨手丟進了儲物袋中。

走着走着,一陣嘈雜之聲傳入耳中,前方數幾十個弟子你推我搡地圍在一起,最外圍的人居然還要踮着腳尖伸着脖子,那看熱鬧的架勢竟和麓山郡集市上圍觀雜耍表演的人群如出一轍。

珞宇忍不住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新鮮事能讓修士們都如此興奮,也跟着湊了過去。方玥等執勤弟子一出現,人群就自動讓出一條路來,倒是大大方便了珞宇。

人群正中站着一個憨厚質樸的少年,看他那結實的身板和微黑的面頰,無不讓珞宇起羅輝來。對於珞宇來講,羅輝不僅是救命恩人,也是值得他真心相待的朋友,更曾經在他最艱難無助的時候給予他指引,只可惜自從他被小獸帶跑偏之後,羅輝曾經給他指過路的那兩個門派就變成了鏡花水月,連個影子都沒夠着。

珞宇無不期待地想着,羅輝絕對不可能想到他最終來了這裡,等他修鍊得小有成就可以出去闖蕩的時候,一定要去譽山宗找他,到時候,他一定會大吃一驚吧?

“趕快交出來!不然,你知道後果!”

“就憑你的資質,修鍊到初元中境已經是奇蹟了!難不成你以為換個功法就能破境不成?別白費力氣了。”

幾句極為不客氣的喝罵聲傳來,打斷了珞宇的幻想。

他這時才有心思仔細瞧這少年,與羅輝相比,眼前的少年少了許多開朗和熱情,多了幾分拘謹和不安,甚至有些忍氣吞聲的樣子。他眉目低垂,不發一語,雙手護着衣衫前襟,彷彿那裡藏着什麼格外貴重的東西,被人推來搡去也毫不鬆懈。

可是他的沉默並未換來平靜,反而助長了對方囂張的氣焰,使其變本加厲,叫囂的聲音比起先前都提高了好幾度。其中一人用力推了他一把,“就是的!你一個做飯的,也想修鍊雲瀾訣?”

珞宇沒有這種眼力,但與他同行的執勤弟子們卻看得出來,這人用上了封閉靈力的手段,那憨厚的少年一下就被制住,狼狽摔倒在地。

聽到“做飯的”這個稱呼,又見那被推倒在地的少年和周圍大多數人穿着同樣的外門弟子服飾,珞宇疑惑道:“怎麼?外門弟子之中還有專門做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