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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宣布比試開始!

可是居然沒人動手?

二人帶着審視的目光相對而立,似乎是在等着對方率先出手,又或是在等待對手露出破綻。

腦海中迅速掠過許流雲的資料,珞宇試圖將他的所知與眼前所見作對比,推斷對方的意圖。

根據夏佺殷搜集的資料,許流雲應該還沒有確定自己的“身份”。

所謂“身份”,就是塵生宗的人入世修行時所選的角色,比如某種匠師、掌柜跑堂、鏢師馬夫、達官貴人、或是其他任意一種可以讓他們融入人群的身份。

當然,他們入世便是俗世一員,不允許在做“凡人”的時候使用修士的能力,只有從凡世修行歸來,才能重新動用飛天遁地的修士手段。

沒有確定“身份”,就是尚未確定修行方向,也意味着仍在嘗試的過程當中。但是,這種推論放在許流雲的身上,就有些不適用了。因為只有專精,才有深度,而道行淺顯,是不可能成為塵生宗弟子中的二號人物的。

毫無疑問,流雲肯定已經經歷過數次歷練,從中參悟出了所修法門的神通奧妙。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確定修行的方向?

莫非,他在俗世中扮演的角色,本身就是一個具有多重身份的人?而之前跟他交過手的弟子,見到的都只是他的一個側面,而非全貌?

珞宇覺得自己的推斷相當有理,甚至有可能已經接近了事實……

與此同時,許流雲也在關注着珞宇。

但他對珞宇的認識非常有限,因為珞宇唯一展現在眾人面前的一戰,就是上午一招廢掉薛成的那次。如果不是玄寧宗的人把珞宇攪和出來,他們很有可能直到大比結束,也沒有機會目睹隱昱峰唯一的親傳弟子的真容。

可是,珞宇這唯一的戰績,實際上算是個“劣跡”。

雖然長老們已經認可了那場比賽的結果,玄寧宗的人也沒有事後反駁提出別的論調,已經算是承認了珞宇所用的手段還在正當的範圍之內。

即使這樣,聽說了珞宇和薛成二人那短暫的一戰之後,許流雲也難免對珞宇產生了這樣的判斷:心機深成、謀而後動、不動則已、一動就有可能是致命絕殺……

當然,他也不會人云亦云單憑傳言斷定珞宇這個人。他正要藉著此次機會,驗證傳言以及自己的推測。

不過,有了薛成率先動手被珞宇“抓到破綻”並以雷霆一擊廢掉的前車之鑒,許流雲絕對不會重蹈他的覆轍,

所以,他就是堅定地一動不動,一雙微微狹長的眼眸謹慎地盯着珞宇,神念覆蓋全場,警覺性提到最高,身邊一層若有若無的氣場,正是他悄然張開的防禦。

發現了許流雲身上那層防禦氣場,珞宇頓時產生了一種吐血的衝動……許流雲是怕他像上午那樣,偷偷將靈力渡入他的體內,打他個措手不及吧?

然而許流雲狀態完整,又小心異常,他哪裡還有機可乘?就算他想故技重施也做不到。更何況,至少表面上,他們還不算仇人,珞宇還想與他公平一戰,見識一下塵生宗的特殊傳承呢,怎麼可能對他“突下殺手”?

但現實就是,許流雲吸取了薛成的教訓死活不肯先動,珞宇等着見識塵生宗的奇招也不想先動,所以二人就這樣詭異地對峙了許久。

監督比賽的長老們並未催促,可是下面等着加油助威的弟子們卻等不及了。其他擂台上都是你來我往,好不熱鬧,他們這裡竟然毫無動靜?

沒過多久,就有弟子忍不住叫囂起來,“你們看這兩個人,到底是打還是不打啊?”

“那許流云為什麼不動?難道是怕成為第二個薛成不成?”

這話立刻引得塵生宗弟子高聲反駁:“憑什麼逮住我家師兄不放?那珞宇不也什麼都沒做嗎?”

“就是!”

“我看這兩個人都有病!該不會是已經提前定好了勝負,只等着其中一個忽然大喊‘你厲害,我認輸’吧?”

“胡說!我家師兄行事磊落,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那倒是打呀!”

……

下面的喧嘩還不至於影響到擂台上的二人,他們相互鎖定氣機牽引,只怕自己先動露了破綻,哪裡還有心思去管那些?

對峙的時間不短了,終於在某一個時刻,二人不約而同,同時踏出一步,開始了第一輪的試探攻勢!

許流雲捏了一個奇怪的手勢,一手指向珞宇,一手指向自己的眉心,渾身上下同時爆發出耀眼的金光,將他包裹其中!

一道無形之中的“橋樑”,瞬間連接了二人的識海!

珞宇也定在了原地,身上逐漸裹上了一層紫色的雷光。他是看着許流雲留下後手保護自己的肉身,才想起來干這事的。

其實珞宇並沒有發動特殊的攻勢,而是蓄勢於內,進可攻退可守,與其說是進攻,倒不如說是反正我不動手你也不動,那我就動一個給你看,只不過我動了也跟沒動一樣,完全是給你一個動手的機會而已。

所以,他沒有拒絕許流雲的“邀戰”,只是將那劍魂在識海的偏僻角落裡藏好,意識便倏忽進入了許流雲構造出的幻境。

眾弟子最不喜歡看這種精神類的手段,所有的戰鬥都是在意念中進行,誰贏誰輸,怎麼贏的,什麼也看不出來。現在,除了二人身上防禦用的靈力光輝,就只有兩個木頭樁子似的傢伙,以奇怪的姿勢僵在台上。

珞宇不怕意念的交鋒,更不怕幻境。隱昱峰專修神魂,他強烈懷疑許流雲是不知情的,否則怎麼會專門選擇這種方式跟他斗?

他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天空萬里無雲,是個晴朗的好天氣,水面十分廣闊,一眼望不到邊,基於水面的平靜程度,珞宇暫且把它當成了一座大湖。

凌空立於水面上方三丈之處,珞宇觀察着這片天地。這裡的天上不見飛鳥,水底不見游魚,似乎完全沒有生命。

沒有經歷過幻境的人也許會有點懵,但是經歷過無數次千重鏡境的鍛煉,許流雲的這個幻境就有些不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