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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有一位古極境修士坐鎮,這樣的勢力也不算小了,甚至應該很有名才對。夏佺殷努力回想符合這個條件的勢力,頭腦中卻一時混亂,找不到頭緒。

他並不認為這是一個極為隱秘的勢力。敢問天下有多少不為人所知的古極境修士?這樣的人物大概都不知道活過了多少歲月,怎麼可能從來沒有在外界留下腳步?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對方到底是不是他的母家。只因跟中元王朝的那群庸才相比,他簡直就是一個異類,如果有一個修士家族的母親,一切便能解釋得通了。

可是,自己的母親如果具有如此優秀的血脈,難道本身不是修士?她若是修士的話,又怎麼會因為生孩子死掉?

不等他產生更多疑惑,一股讓他無法抗拒、從心底感到顫慄的意念,就將他里里外外掃視了一番!

對方絲毫沒有在乎他感受的意思,展現出來的實力更是讓夏佺殷認識到,他之前的猜測是多麼天真。

對方讓他來這客棧見面,絕不可能是為了他現有的成就,才來與他相認。這個神念打量他的態度,就好像是在觀察一件物品,而不是一個人。

神念毫不留情地審視着他的一切,神識、R體、氣海、靈力,都被一一分解開來,分明就是想挖光他的所有秘密!

夏佺殷感到羞憤而無助,只覺得比被人扒光了掛在城門樓上示眾更加恥辱。

然而,這道神念沒在任何地方多做停留,哪怕一時一刻都沒有,似乎對他的狀況並不陌生,也不意外,甚至還有些不屑。

思維都快要在高壓之下停止運轉,夏佺殷這才意識到,自己踏入了一個多麼危險的境地!

而在他進來之前,竟還抱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用自己現有的實力解決問題的幻想,實在是無比的幼稚可笑!

因為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之下,任何聰明和手段都是笑柄。

在這之前,夏佺殷只見過一個半古極境的修士。其中那一個自然就是清凝宗的宗主,另外半個則是隱昱峰首座。

但宗主一向都是給人溫和可親、如沐春風的感覺,何時專門放出自己的威壓和意念欺負過自家弟子?隱昱峰首座就更不用說了,每天半死不活病怏怏的,哪有多餘的精力來探查他?

夏佺殷經歷過的最強威壓,還是來自珮巒殿首座。他也曾經覺得,自己的師父威勢無邊、高不可攀,但是跟如今的這人一比,他就能夠斷定,珮巒殿首座絕非此人的對手!

這讓他更加困惑了,如果母家有如此厲害的修士,還把自己扔在中元王朝做什麼?送進清凝宗幹什麼?還不如由這人來教吧?

當然了,看出這道神念對他的不屑態度,他就知道,不論這人跟他是什麼關係,大概都看不上他吧?即使他留在母家,這人也不可能親自教導他吧?

夏佺殷有些茫然,他早已不再像之前那樣,怪罪母家的人為什麼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里。

現在他知道答案了,人家根本看不上他。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在那裡,也並沒有很高的地位吧?

如海般的浩瀚威壓持續作用之下,他的思緒越來越慢,就連更多的問題也想不出來了,最後只是默默數着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不倒。

其實威壓出現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只是受罪的人覺得受罪的過程無比漫長。

威壓的消失就如它來時那般突然,一直高度緊張、用盡全力與其抗爭的夏佺殷,就好像一根壓到最緊又忽然鬆手的彈簧,身體猛地一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要摔倒在地!

他的精神也是一陣恍惚,可他隨即驚醒,立刻開始細數自己的所有底牌。

結果不出所料,聚靈境修士在古極境大能的面前,自然是連半分抗衡的資本也沒有。

夏佺殷覺得,如今的他,就像是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可憐蟲。不知道敵人是誰,也不知道敵人在哪,更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真的是毫無頭緒。

這時,一個不屑的聲音憑空冒出,打破了他一籌莫展的僵局,“哼!廢物!我就說過,廢物就是廢物!”

夏佺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人說的“廢物”,難道是他?

他真的不是自我感覺良好。他從一個不被重視的皇子,成為受人恥笑靠走後門才進入清凝宗的普通弟子,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所有見過他的人對他不是欣賞就是忌憚。

而現在,居然有人說他是廢物?

不論從年齡、修為、實力、或任何一個方面來看,他都是宗門內的佼佼者,就連齊雲翊也不敢輕視他。這人……竟敢說他是廢物?

如果他是廢物,那清凝宗九成九的弟子豈不是連廢物都不算?

可惜他與說話之人之間彷彿隔了一層屏障,聲音傳到他這就會被扭曲,失去原本的音色。

無法記住對方的聲音,自然也就無從調查對方的身份。這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怕被他聽到真實的聲音。害怕暴露聲音,就證明他們是有所接觸的!即使不是曾經見過的人,至少也是將會遇見的人,否則就用不着刻意掩飾!

屏障可以扭曲音色,卻扭曲不了說話的語氣。這人話中的不屑和鄙夷太過明顯,甚至有種落井下石的感覺,彷彿只要整死他,這人就能踏着他的屍骨得到什麼天大的好處一樣!

夏佺殷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這樣的敵人。他最熟悉的對手,也就是珮巒殿的其他幾位親傳弟子了。但是夏佺殷太了解他們了,以至於他一聽這人的語氣和說話方式,就已經把那幾個人全部排除了。

跟珮巒殿的師兄們對抗,他是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公平競爭的,而眼前的這個明顯不行,人家那邊有古極境的高手坐鎮,想怎麼揉捏他不行?

夏佺殷實在想不出緣由,不禁開始懷疑,他的母親是不是族中的罪人?而且犯的是那種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就連她的子嗣,也要繼續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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