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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宇絲毫不知道這一嗓子給那幾名女修留下了怎樣無禮的印象,就連那名快被自己催眠的侍者都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找來一名同事,將珞宇請進了一間內室。

招待珞宇的侍者醞釀了半天還是支支吾吾的,直到珞宇有些不耐煩地重複了兩遍要求,他才為難道:“客官您有所不知,我們店裡的每一件商品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

“你是說沒有了?”

“啊不不不……”侍者再次支支吾吾道:“那個……您要是對那兩件法衣勢在必得,那……我們得請您幫個忙,可千萬別把我們賣了兩件同樣貨物的事說出去,不然我們店的名聲……”

珞宇頓時無語,敢情這人剛說過的“每一件商品都是獨一無二的”這個幌子真的就只是個幌子而已……

在侍者期待的眼神里,珞宇無奈答道:“無所謂,我又不是這裡人,買完就走,不會砸你們的招牌的。”

侍者露出了一絲驚喜,道了聲“您稍等”,就一溜煙地消失在了門後。

珞宇以為侍者的驚喜是因為他的承諾,卻不知對方實際上立刻鑽進了樓下的一間密室,對着兩個正在下棋飲酒的人畢恭畢敬道:“掌柜的,來了條魚,還是條傻魚,自己說自己是外面來的,要不要……”

侍者說著,就比划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下棋的二人一名青年一名老者,長得有七八成像,應該是對爺孫。

青年一聽就來了興,問道:“肥嗎?”

侍者一愣,有些赧然,“不大清楚,聽他的口氣,應該不瘦。”

青年的鼻孔中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輕哼,正要說話,那老者就搶着道:“孫兒啊,肥不肥固然重要,但我們吞不吞得下才更緊要。”

之後他便轉向侍者,“什麼路數的?”

侍者的額頭流下幾滴冷汗,“呃……這個……”

“嘿,年輕人啊,做事就是這樣浮躁,去探查清楚再來。”老者說著,就下了一顆棋子,吃掉他孫兒的一串棋子。

在不服氣的嘟囔聲和語重心長的說教聲中,侍者退出密室,擦乾頭上的冷汗,捧着那兩件珞宇指明所要的東西,回到了內室。

珞宇看過貨物十分滿意,又問那侍者是否還有更好的東西,樣式不限。

看珞宇這完全沒有詢問價錢的意思,侍者心中默默回答了小掌柜的問題,“肥,絕對肥!而且還有點傻……”

但他知道自己還沒得到老掌柜需要的答案,於是乖乖回到庫房,挑選了幾件品級更高的女裝,拿給珞宇來看。

珞宇只覺得這些法衣各有千秋,為了不陷入外面那些女修猶豫不決的困境,他也懶得動腦子了,只是大手一揮,說他全要了!

“肥!不是一般的肥!”侍者心裡樂開了花,但還是在忘乎所以之前想到了他的那一絲疑慮——珞宇真的有這麼多錢嗎?萬一他只是傻傻的忘了問價錢怎麼辦?

於是他靈機一動,道:“客官見諒,您買的東西不少,恕小的多嘴……不知您是用我們氐城的貨幣,還是以物換物?我們店小,能消化的東西也少,若是以物換物的話,可能需要請大商行的朋友來幫忙了。”

珞宇恍然,誠實答道:“哦,我確實是要以物換物,而且我還有別的東西要買,那就麻煩你去請商行的人來幫忙吧。”

“是。”侍者答着,人卻沒走,而是賊溜溜地瞟着珞宇,“恕小的再多嘴一句,請問您要用什麼東西交換呢?也好讓我知道去請哪個商行前來更好。您別多心,有些物品只有在特定的商行才能換出好價錢,我這也是替您着想啊。”

珞宇確實沒有多心,而是老實地在儲物袋裡翻翻撿撿,拿出了三枚通體血紅的丹藥,交給了侍者。

侍者見那猶如水晶般的外殼之下流淌着濃濃的血色,而那血色深處還有着一個左衝右突的黑色鬼臉,心裡頓時一緊,臉色不自然地乾笑一聲,磕磕巴巴道:“客,客官稍等,我,我這就去請商行的人來。”

說罷,他就轉身逃走。

臨出門時,珞宇在後面又來了一句,“對了,順便拿些男款的法衣,我自己用。”

侍者差點一頭撞在門框上,回頭連連陪笑說自己記住了,然後才徹底消失。

第一時刻跑進密室,侍者高聲叫道:“魔……魔道的人,這是他準備用來付賬的東西,小的眼拙,竟不認得這丹藥。”

兩位掌柜的對於侍者眼拙一事毫不意外,正準備指點一番,卻在目光接觸到那三枚丹藥的時候直了起來……

一瞬間,那三枚丹藥就跑到了老者的手中,捏了捏微微有些彈性的藥丸,裡面的鬼臉就彷彿收到了挑釁,忽然幻化出猙獰的模樣沖向老者,竟差點撞碎丹藥外面的水晶封層!

啪嗒一聲,老者嚇得脫手而出,那枚丹藥在“憤怒”中砸在了桌面上,隨後又抽風似的滾到了地上,還在地面上彈跳了很多下,才漸漸歸於平靜。

“請……請聖儕商行的主事過來!要柴主事!”老者的語氣極不淡定。

青年看着老者的臉色收了棋盤,並趁其心不在焉的時候偷換了兩顆棋子,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把落在地上的那枚丹藥拾起,連同另外兩枚一起放置在了一個精心雕琢的錦盒中,耐心等待柴主事的到來。

不多時,大門一開,一陣豪爽的大笑傳來,“我說陶兄,又有什麼好買賣才想起我了?”

說話的人身寬體盤,一臉和氣,一看就像個和氣生財的商人。然而這兩位東家卻很清楚,這位可是個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主,他靠和氣生過的財,可能還沒有靠殺人越貨得來的零頭多。

若非珞宇拿出的丹藥實在稀罕,他們一般也不願和這位過多往來,因為每次“合作”,他們都得狠狠放幾把血,才能餵飽這位撐得下大船的肚量。

就像聞到了臭味的蒼蠅,柴主事的兩顆小眼珠一進屋就直勾勾地盯住了桌面上的錦盒。只見他彷彿夢遊一般走了過去,不斷念叨着:“這是什麼?我聞到了鮮血的味道,這味道……咦?”

彷彿無意識地伸手探向那隻錦盒,就在他剛剛將蓋子掀開了一條縫時,一隻大手突然按在盒蓋上,啪地一聲將蓋子蓋緊!

柴主事好像剛被驚醒,趕緊收回魔爪,有些羞愧道:“咳咳,失態了,失態了。”

老陶掌柜順勢揭開盒蓋,循循善誘道:“柴兄,看來你已經認出了這東西。你先別急,只要咱們合作完成這筆生意,這東西肯定是你的,只不過……”

兩隻老狐狸的目光交匯處似乎擦出了貪婪的火花,老陶掌柜繼續道:“只不過我們吃不吃得下這筆生意還要老柴你來把關。”

柴主事老謀深算油滑無比,立刻就興奮起來,“你是說他還沒走?”

“拿出這三枚丹藥的年輕人就在樓上,探查他背景的事就交給你了,這關係到這筆生意該怎麼做,你懂的。”老陶掌柜給出了一個大有深意的眼神。

柴主事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圓滾的肚皮,和氣笑道:“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