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巫元珊小聲的對蘇沫說道：“一會兒我吸引他們的注意，讓幾位長老帶您突圍出去！”

“你要幹什麼？”蘇沫眼睛緊緊地盯着巫元珊。

“這一切都是屬下的錯，”巫元珊的眼睛裡滑過一抹後悔，若不是自己，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倘若可以用自己的命換取王上的安全，自己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若是突圍成功，”巫元珊的眼睛裡滑過一抹光亮，“希望王上能夠替屬下和巫婆婆說一聲，就說元珊辜負了她的希望，沒有完成任務！”

“停下來，你要做什麼？”蘇沫幾步追上巫元珊，想要阻止她。

“雷長老，帶王上後退！”巫元珊在蘇沫快要抓住她的時候，猛地轉身，將蘇沫推了回去。

巫元珊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周身圍繞着煞氣。

逆着光走到了人族和人魚族對峙的中央，一絲絲火紅色靈力緩緩地從巫元珊身上蔓延開來，人族基地的上空突然聚滿了烏雲，暗沉沉的，不見一絲光亮。

人族攝於巫元珊的氣勢，並不敢前進，雷長老和其他的幾位長老，拉着蘇沫往後退。

“小珊，小珊想要幹什麼？”蘇沫掙扎着，想要停下來。

“王上！”雷長老突然大吼了一聲，“您難道要讓巫統領白白犧牲么？”

蘇沫被雷長老的態度震驚的聽了下來，在蘇沫的印象里，這還是雷長老第一次發怒。

“巫統領開啟了傀儡陣，”雷長老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悲愴，“她是準備以一己之力，對抗人族了！”

“傀儡陣？”蘇沫一驚，我去阻止她。

傀儡陣，顧名思義，需要靠人魚傀儡才能啟動，靠自身修鍊萬年的靈氣，召喚傀儡士兵，且終身只能開啟一次。

終身開啟一次，並不是指人魚傀儡開啟傀儡陣後再無靈力開啟，而是指，人魚傀儡以自身為媒介，召喚傀儡士兵後，媒介將會消失，也就是說……巫元珊在開啟傀儡陣後將會消散。

“我們快去阻止她啊！”蘇沫十分焦急，本來以為勝券在握的事情，如今卻要犧牲巫元珊么？

“沒用的！”雷長老頹廢的搖了搖頭，“傀儡陣一旦開啟，以我們的能力根本無法停下來的！除非……”，雷長老話鋒一轉，語氣裡帶着一抹遺憾，“若是海神，瑟斐大人出手，一定可以阻止小月的。”

“小月？”蘇沫忽然想到，自己曾經幾次聽到別人喊巫元珊為小月，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什麼關聯？

“巫月，是族內巫長老的名字，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巫婆婆，巫元珊是巫婆婆製作的人魚傀儡，算是擁有巫月的五分之一靈魂，所以我們才稱呼她為小月。”雷長老解釋道。

“可是海神大人已經失蹤半個月了，如今依舊沒有蹤影，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雷長老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看着蘇沫，明顯是想從蘇沫這裡得到有關瑟斐的消息。

“我……我也不清楚，”蘇沫別過了眼，心裡一虛，想到了當日瑟斐離開的身影。

烏雲排山倒海一般壓向了人族基地的上空，整個戰場開始變得焦躁不安。

半空中，

巫元珊的戰袍脫落，漸漸的呈現出了人魚的完整形態，隨着靈力的輸出越來越強烈，巫元珊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臉上開始出現了絲絲的裂痕。

“小珊……”蘇沫看着半空中巫元珊的變化，不禁有些憎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甚至對自己當初將瑟斐氣走產生了悔意。

若是瑟斐在的話，人魚族是不是就不會陷入如此的境地。

烏雲開始不斷的凝實，漸漸的，空中開始有東西掉落，不過並不是雨水，反而是直徑為半米左右的水柱不斷開始降落下來，落到了地上，形成了一個個透明的人魚形狀的士兵。

巫元珊左手一揮，已經形成的傀儡士兵開始向對面的人族沖了過去。

面對眼前驟然出現的這一切，還沒有回過神人族士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然而當人族的將領終於勉強將隊伍維持好之後，才發現了更為絕望的事情，那些傀儡士兵，根本殺不死。

或許本來就是沒有靈魂吧，又是由水構成的，刀砍過去，劍刺過去，城牆上的弓箭手將箭射過去，傀儡士兵不痛不癢，眨眼間傷口已經癒合，更可怕的是，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傀儡士兵補充進來。

戰事呈現一面倒的趨勢，最後，戰場上孤零零的只剩下幾個人族將領面面相窺。

幾人躲閃着，想要退回城內，奈何城內的人族對這種情況根本沒有辦法，只能死守城門，防止傀儡士兵進來。

這也就導致了剩下的幾個人族根本無法進入城內。

最後，偌大的戰場，除了蘇沫幾人，就只剩下欺騙了巫元珊感情的齊瀾。

齊瀾似乎也知道了大勢已去，站在戰場的中央，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紅色身影。

巫元珊一擺手，傀儡士兵全部停了下來，巫元珊飛到了齊瀾的眼前，“你騙了我！”

齊瀾不語，靜靜地看着眼前完全變了一副模樣的女子。

原本白皙的臉上出現了大塊大塊裂紋，或許是巫元珊的身體承受不住這巨大的能量，身體上的皮膚竟然出現了剝落，看起來煞是可怖。

齊瀾沒有反駁，事實就是如此，自己封印了自己的記憶，追求了眼前的人，來達到最終的目的。

眼前的女子確實足夠優秀，大膽聰慧，容貌昳麗，整個人都散發著魅力。

或許，失憶的自己確實對她動過心，但是，恢復了記憶的自己只覺得那是一種恥辱。

靜默的齊瀾，在巫元珊的眼裡就相當於默認，左手上的指甲開始變尖，變長，隨後，不帶一絲猶豫的插進了齊瀾的胸膛。

溫熱的血染紅了巫元珊蒼白的手，有幾滴濺到了分布着裂紋的臉頰上，帶着一種異樣的美感。

“你是我千萬年來第一個喜歡的人，也是我千萬年來第一個如此憎恨的人，沒有之一，如今，我們兩清……”，巫元珊幽幽的說到，手指毫不猶豫的從齊瀾的胸膛拔了出來。

血液從嘴角滑落，齊瀾心底彷彿有一絲解脫，靠着城牆慢慢滑落，最後一絲意識出現的反而是記憶被封印的那段時間，和巫元珊相處的片段。

齊瀾嘴角帶着一絲解脫的消息，真好啊，終於……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