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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練時弘商帶段熙雲入門中與其他弟子引見相識,而後獨傳段熙雲入內堂。

弘商來到堂中身如松柏盤膝坐於榻上。

“商叔,叫雲兒過來不知所為何事?”段熙雲與弘商接觸時日並不多,也不知其脾性,畢竟覺得有點陌生,進來身體絲毫未動,只是垂手而立。

“少陽派乃道教之根源,功法與你們太辰十二觀相同,修鍊講求由內向外,凡初入門者先修習少陽心法。你且坐下。”弘商微抬起手掌輕輕按下,示意段熙雲坐下。

段熙雲知弘商要傳授少陽神功,心中狂喜,應了一聲,依樣畫葫蘆盤膝坐下,雙手互搭,拇指相觸置於膝上。

“少陽派主張性命雙修,如今將本門至高無上修靈心法‘少陽真經’入門篇傳授於你,少陽真經心法妙在修鍊時可自然配合天時、地利,按人體自身情況與周圍環境相適應,以最佳的條件下積聚靈力,修靈進境較別派修靈功法遠為神速。此法共分九層,傳說少陽真經練到最高心法者可通天地,隨心而為,無所不能,據史書記載除了立派祖先之外從未有第二個少陽門人能將這少陽真經練到第九層,你要用心研習能修到哪個階段還得看你的造化。”弘商全身放鬆閉目而言:“閑話休提注意聆聽,養陰陽,以有為而於為法,分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

段熙雲跟着口訣背誦,不出三遍已能熟記於心。

弘商見段熙雲強記虛學,確是可造之才,含笑點頭暗自嘉許。

段熙雲依心法運功,少陽真經在脈絡凝聚出的靈力竟然將思雲心法與不動神功相抵觸的部分渙散靈力吸納歸一,聚于丹田之中,使其感覺到自身靈力瞬間飛躍,內心說不盡的興奮。

少陽真經乃天下道家修靈功法之根本,能容天下五花八門的奇異靈力,將思雲心法與不動神功所修鍊出來的兩端不同靈力融為一體自然不在話下。

傳功完畢,段熙雲獨自走出內堂。

在得知了三清的消息之後,紫陽一直都是無精打採的模樣。段熙雲見到其往昔神采飛揚的俊臉如今只剩下失魂落魄之態,心中不忍勸慰道:“我從劍中將你喚醒重回人間,肯定是上天的指引,必會有不凡的際遇。紫陽你可是站在道的巔峰之人,整天這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成何體統?”

“上天為何如此懂得作弄人,三清既死,要本座重回人間又有何用?還不如留在赤鱗中來得清靜。”紫陽閉上雙目沮喪的搖着頭。

“你欲找三清目的,只因他是個修為與你旗鼓相當的‘對手’,三清雖不在人間,所謂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在現今這個遼闊的世上不是還有很多修為高深莫測值得一戰的對手嗎?”段熙雲見紫陽堂堂一代道之泰斗竟然自暴自棄,語帶責備又十分惋惜。

“能與本座一戰的對手?”紫陽難以置信的苦笑着。

“不錯,當今世上高手如雲,有奇門五散仙,少陽、文始派的高手還有上官天譽!”

“上官天譽……”這四個字如晨曦的嗚鍾,繞耳三尺良久不絕,讓紫陽一顆原本寂靜下來的心不自禁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不錯就是上官天譽,聞說他是當今世上最接近道之最高境界的人,他的實力應該與你在伯仲之間,難道你不想與他一較高下嗎?”段熙雲見上官天譽之名能夠觸動紫陽塵封的心弦,打蛇隨棍繼續以此作話題。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馬上就去蓬萊找上官天譽。”紫陽雙目明亮,整個人就像是春風拂過的嚴冬,臉色剎那間恢復了一絲生機。

“按現在的情況來講,這未免是言之過早,在與百臂猿王一戰後,連我也察覺得到,就我現在這副潺弱的軀體還不足以發威出你的全部實力,如果遇上上官天譽這種巔峰境界的高手,反而會讓你有所顧忌,如果在真正的較量中一方有所保留未盡全力,是對對手的不敬,搞不好還會輸得不明不白,所以這樣的較量毫無意義。再說我好不容易才當上少陽弟子總不能就這樣輕易離開吧。”這個問題段熙雲也曾思量過,現在正好把其中關鍵說出來。

紫陽想想確是如此,他只有魂魄存在於世上,如要與人交手必須要借用段熙雲的身體,而以段熙雲如今的修為的確無法承受得住自己全力所施的沉重負擔,他不自禁地恢復了往昔與段熙雲互損的口吻:“咋聽之下好似是為本座擔憂,說來說去還不是處處在為自己着想,真是個奸詐的小子,。”

“說得好像我虧欠於你的樣子,這原本是我的身體,我幫你是道義,不幫你是常理,如果不是見到你這副可惜兮兮的模樣,我才懶得理你。”在這近三年的朝夕相處中,兩人彼此的心性都已經十分了解,段熙雲聽到紫陽的語調就知道他已經變回往常那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魔教大長老。

“若是完不了心愿,恐怕本座只能一輩子糾纏着你。”紫陽獰笑着,假意滿嘴無奈地道。

段熙雲見紫陽心結解開,自己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小。

紫陽心愿未了仍舊依附在段熙雲身上,按現在的狀況而言在短時間內紫陽還是無法脫離對段熙雲的依賴,兩人之間的羈絆依然存在。但如今的段熙雲並不像相遇時那樣會對紫陽感到厭惡與抗拒,因為在這近三年的相處中早已將紫陽視作良師益友,如果紫陽突然離去反會讓他感到不自然。

“你放過我吧。”段熙雲調皮的裝成苦惱的樣子向前沖,假意逃離紫陽……

時候尚早段熙雲想熟悉一下少陽宮,於是四處閑逛,無意中經過一條僻靜林陰石徑,漫步中忽聽到幾聲哀弱的鳥嗚聲,發現樹根旁邊側卧着一隻小麻雀,正在奮力振翅,卻飛不起來,拚命嘗試了幾次最終跌在地上踢腳掙扎。

段熙雲心懷仁善,小心的將小麻雀捧在手心,仔細的察看其傷處,發覺小麻雀翅膀上有一道細長完整的切口,是被利器快速割破所傷,猜想是人為所傷,隨口罵道:“不知道是哪個殘忍的混蛋吃飽飯沒事幹,竟然用暗器來打小麻雀。”

“哪來的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在背後說人壞話。”沒想到此時在茂密的樹丫上傳出個磁性十足帶着責備的男子聲。

段熙雲驚訝之際,在身旁的大樹上輕輕落下一人。

只見此人十八九歲年齡,頂垂金色捲髮,眉如弓刃,目如流星,薄薄的兩片嘴唇順着臉頰微微的垂下,可見他的輕狂好像並沒將任何人放過在眼裡一樣。

“原來無故出手打傷小麻雀的人是你。”段熙雲並未被對方身上所散發可吹毛斷髮的銳氣所唬住,直接叱責其過。

“我在樹上靜心看書,這小混賬卻在耳邊嘰嘰喳喳鬧個不停,便隨手摘樹葉打它驅趕,如今受傷可謂是咎由自取,要怪只能怪它擾人清靜在先。”金髮少年好整以暇地道。

段熙雲新入門,金髮少年明顯不認識,說話時流星般的雙目在細細地打量着。

“大樹明明是麻雀的家,你自己有住所不去,卻偏偏要在小麻雀家門看書,反嫌人家嘈,要恃強驅趕,分明是你不對,還強詞奪理,如果你想在熱鬧的街市看書,若要貪圖清靜,豈不是要把街市上的所有行人都趕走不可。”段熙雲也不相讓繼續責備道。

“呵,說得不錯,如果我要在街市上看書,街道上就不可以有任何人來打擾。”

金髮少年話音逐漸變冷,手中書經往懷中一插,這句話未說完,身體已悄無聲息地飄向段熙雲,輕巧地從其手上奪過了小麻雀,瞬間又回到原本所立之處。

段熙雲大駭,他對那人毫無防備,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出手,而且手法如此之乾脆利落,如果那人剛才要取他性命可說是易如反掌,“你要幹嘛?”

“我本不欲取它性命,你卻要多管閑事,我倒想看看你是幫了它還是害死它,如果你能在我掌中把小麻雀奪回,我便放它一條生路,如若它依然留在我手中就非死不可。”很明顯金髮少年是少陽派的驕子,養尊處優幾曾受到人當面的責罵,他開始時面容平靜,經段熙雲一番數落,神色立變,在剛才奪過小麻雀之後他已經初步知道段熙雲的修為,在想出這得意之法後,嘴角自然掛上一層陰邪之色。

“給我。”段熙雲不禁有氣,身法暴起,五指箕張直撲過去。

那人右掌托着小麻雀,身體微側,巧妙避開。

段熙雲勁力過猛直衝出有一丈來遠,撲了個空,回身戟指道:“還給我。”

“有本事就事拿吧。”那人手托麻雀,氣定神閑地道。

段熙雲再次撲來,那人握雀的右掌往身後一藏,左手出得更快,拿着段熙雲手腕輕輕一帶,段熙雲再次撲空,眼看就要一頭撞向粗壯的樹桿,幸好他身手敏捷,踢起一腳撐在樹桿上才止住了去勢。

段熙雲不死心又攻了過去,這次他學了乖沒魯莽的筆直向前,只是假意前沖,步法放輕暗中留意對方動向,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