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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眾人覺得有些冷了。如此熱情豪邁的胡顏,不多見啊。為何,心在膽顫中有了一種長草的感覺,隱隱的……透着期待。

司韶將那雙無焦距的眸子對準胡顏,靜靜等着。那表情、那姿容、那模樣,都是一等一的令人驚艷,偏生穿着那麼一件長袍,令人不忍直視啊。

胡顏托腮想了想,道:“一寸光陰冷冰冰,寸金滿買是眼睛。吾家有子初長成,氣死老娘最開心!”

“砰……”司韶一拳頭垂在几上,雖沒用上內力,卻還是震得酒碗直蹦躂。

胡顏擺手笑道:“太形象了,你發怒了?哎呦呦,你要學得可多了,重中之重就是忍氣的功夫。你看看人家曲大人,氣成都顫抖了,還能笑得如沐春風。這叫什麼?”

曲南一把玩這酒碗,挑眉道:“叫什麼?”

胡顏神秘兮兮地小聲道:“不能說,說了你也會拍桌子的。”

曲南一氣結啊。

司韶垂眸,仰頭幹掉碗中酒。

胡顏舉杯:“同飲!”

眾人舉杯同飲。

白子戚對跪坐在他身後等待吩咐的紫蘇兒道:“再去取五壇。”

紫蘇兒小聲應道:“諾。”

花青染抬眸,望向胡顏,眸光閃動,隱隱透着一絲渴望。花青染的黑眼珠比常人大一些,打眼一看就跟兩顆葡萄粒似的,煞是好看。他眼含渴望地望着一名女子,怕是誰都不忍心拒絕他,或者說,欺負他、侮辱他。然,胡顏是誰?那是最毒舌的女子,她才不管你是美是丑是狠辣是多情,她的詩就如同她本人一樣,詼諧中透着尖酸;惡毒中卻含着一絲溫暖。

胡顏瞥了花青染一眼,直接張嘴就來:“我花開罷百花殺,實屬人間一二傻。衣袂飄飄青絲柔,缺心眼子不知愁。”

“噗嗤……”曲南一噴了,拍幾笑得直打挺。

花青染的唇角抽了抽,舉起碗,一飲而盡。那動作,簡直可以稱之為悲壯!

眾人笑得不行,紛紛舉碗痛飲。這詩令人痛快,怎能不痛飲幾杯,配合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

胡顏為眾人倒酒後,抓起“豬爪”,塞進自己嘴裡一口咬下。

司韶:“唔……”

胡顏瞪了瞪眼睛,丟開司韶的手,嘟囔道:“憑地沒味!”轉頭,看向白子戚。

白子戚覺得好笑啊。這人醉得連人手和豬爪都分不清了,還記得自己這茬呢。他開口道:“不做無妨。”

胡顏邪肆地一笑,道:“怎麼,怕了?”

白子戚做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她直接來狠的。

胡顏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尖,道:“有些用腦過度。容我想想。”放下手,眼睛一亮,道,“剝衣剝褲為剝皮。摸手摸肉為骨迷。子戚一笑魂兒掉,抱個骷髏好睡覺。”

白子戚也不在意胡顏當眾掀開他的那些私密,撫掌道:“好!好一個抱着骷髏好睡覺。”舉起碗,一飲而盡。

胡顏舉起碗,感慨道:“如此滿腹經綸,捨我其誰?哎……才女註定是孤獨終老、鬱鬱而終啊……”最後那聲阿,簡直是繞樑三日的調調兒。

司韶哼了聲,道:“你和才女不沾邊。”

胡顏一巴掌拍在司韶的後腦勺上,喝道:“胡說!”

司韶的帽子被打飛,被封雲起伸手接住,打趣道:“這帽子還真是只適合司公子。”揚手,又扔了回去。

胡顏伸手接住帽子,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司韶真想扯過胡顏一頓揍,卻又深知不能如此行事。胡顏醉了還好說,若醒來後追究起來,他……恐有不敵。司韶扭開頭,決定不再搭理她這個不着調的磨人精。

胡顏的臉紅撲撲的,望向封雲起,突然露出了小女兒的嬌羞之態,看得眾人瞠目結舌。個人心中滋味,只怕只有自己能體會。

封雲起舉了舉手中碗,道:“請。”

胡顏手腳並用爬上幾,在眾目睽睽之下,伸手摸向封雲起的臉,幽幽道:“百年孤寂,驚鴻一瞥。春風十里,不如……睡你。”

胡顏倒下了,趴在几上,酩酊大醉。

封雲起愣了愣,發現周圍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不友好。

曲南一眯眼看向封雲起,笑吟吟地道:“阿胡的詩做得不錯,封公子的酒可不能落下。”

封雲起沒有二話,仰頭喝下碗中酒。

曲南一起身,親自為他又斟滿一大碗:“來來來,再飲一碗。今日我們務必要賓主盡歡。就如阿顏所言,‘聲色犬馬酒中消,有仇不必繞道走。”舉碗,與封雲起痛飲。

曲南一連着喝幾碗後,腳步也有些踉蹌。他坐回原處,想去薅胡顏到懷裡,可這手剛搭上去,就被胡顏拍了一巴掌。

曲南一收回手,在眾人火辣辣的目光中勾唇一笑,道:“阿顏睡姿不好,讓各位見笑了。”

這話,幾許曖昧哦。

白子戚面色白凈如常,拎起酒罈子,為曲南一和封雲起倒滿酒,這才舉碗道:“白某略盡地主之誼,敬二位。”仰頭,酒水下肚。

曲南一卻不喝酒,只說道:“若真有誠意,這頓飯不如白茂才請客如何?”

白子戚道:“怎敢奪了曲大人的盛情?”垂眸,看向胡顏,“曲大人太過粗心。胡姑娘初來乍到,也不為其添置一些東西。不知白某送的禮物,胡姑娘是否滿意。”

曲南一的眼睛一眯,如有實質地射出兩隻冷箭,暗道:原來那些東西是這龜兒子孝敬的!害自己誤會阿顏,實屬有罪!

曲南一用審視的目光掃視眾人,猜想誰才是姦夫。他端起碗,一飲而盡,將碗往几上一拍,冷聲道:“再來!”

白子戚看向封雲起,道:“封公子酒量很淺?”

封雲起舉碗,一飲而盡。

司韶為曲南一、封雲起、白子戚倒酒。那酒倒得真是有水平,竟分毫不灑。他舉碗道:“司某眼瞎,各位眼拙,同飲。”仰頭,烈酒入喉。

封雲起道:“就為司公子這倒酒的手藝,這碗,我飲。”舉碗,見底。

曲南一笑了笑,說了聲:“好。”端酒,同飲。

白子戚掃了眼司韶的皮膚和骨架,唇角見笑,亦飲盡了碗中酒。

花青染默不作聲地站起身,突然撲到胡顏身旁,踢了她一腳!

所有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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