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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沒有抱到佳人,轉手撈起銀票,收入袖兜。

胡顏抱着封雲喜,回到修行房,將其放到案的腳下,對老道說:“道長,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老道望着封雲喜的臉,道:“你若將劫難悉推給此女,她必然活不過明天。”

胡顏的眸子縮了縮,心中突然沈騰起一股殺意。封雲喜膽敢妄想和自己共侍一夫,萬死不足惜!她與封雲起之間,若沒有封雲喜,便會少去很多波折。

封雲喜,可以死。她可以藉助老道之手殺了封雲喜,然後再以為封雲喜報仇為名,殺了老道。只要封雲喜和老道死,這便是一次完美的殺人越貨。

胡顏勾唇一笑,卻道:“我不想害人性命,還請道長想個法子。”要封雲喜死的方法她有一萬種。然,封雲喜卻不值得她費盡心機地善後。一個謊言,往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當初的第一個謊言。如此累的事,她不喜。再者,她有封雲起之間,又豈是一個封雲喜能干預的?

胡顏的表現可圈可點,該猶豫的時候猶豫、該發狠的時候發狠、該讓善良冒頭的時候又恰到好處,徹底將老道迷惑了。

老道見胡顏信自己,便道:“若能再找一名女子,與地上的那名女子一同分擔你的劫難,二人雖會倒霉一段時間,但不至於致命。”

胡顏當機立斷:“如此,甚好。我這就去尋另一名女子,還請道長……”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

胡顏與老道對視一眼。

老道說:“貧道去開門。”

胡顏道:“我陪道長同去。”

二人相繼來到門口,老道去開門,胡顏照舊躲在門口。

門打開,頭戴幕籬的花如顏娉娉婷婷地站在門口,輕輕地喚了聲:“道長。”

老道的眸光閃了閃,道:“你所求之事,我既然應了,你且等消息便好,不要再貿然前來。”

花如顏卻閃身進了院內,焦急道:“道長,如顏今日特意打發了丫環獨自前來,就是想請道長務必儘快幫我施法,以及燃眉之急。”

老道指了指門外:“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胡顏勾唇一笑,暗道:既然來了,就別走了。這齣戲,總要有人陪着才好演下去。她手刀一揮,再次偷襲成功。

花如顏身子一軟,胡顏將其攬入懷中,抱起。

離得近了,胡顏才發覺,花如顏的身上竟然有股子怪味。明明是一種好聞的香氣,卻隱隱透着一股什麼東西壞掉的味道,就像……腐爛的蟲子。味道不大,若有若無,若非胡顏嗅覺靈敏還真不容易察覺。

老道見胡顏出手了,竟是悲天憫人般長長一嘆,道:“一切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吶。如此,只能這般行事了。”

胡顏面不改色地將花如顏抱進屋裡,放到案的另一邊。動手掀了她的幕籬,卻見她臉上竟還覆了一層黑紗。

胡顏不假思索,直接掀了她的黑紗。

雖然胡顏心中有了計較,也隱約猜測到幾分,但卻沒想到,花如顏的半邊臉竟然毀了。她的左臉頰上皮膚已經潰爛,泛着一股腥臭的味道,還冒着黃綠色的膿,看起來噁心至極。怪不得當初那頭只拱死人的野豬會追花如顏,原來她的臉毀容了,散發出了皮膚死亡的腐臭氣息。

胡顏將黑紗扔回到花如顏的臉上,站起身,對老道說:“此女是想請道長為她醫治臉吧?”

老道點頭:“正是。”

胡顏勾唇一笑,道:“還請道長先幫了我,再去幫她。個人有個人的所求,我的心愿便是祛除劫難,讓自己事事如意。”

老道撫了撫三撇鬍鬚,再次輕嘆一聲,道:“也罷,貧道這就開始做法。剛才的髮絲和指甲已毀,還請胡姑娘再準備一些才好。”說著,兩眼盯着胡顏,示意她動手取頭髮和指甲。

胡顏見老道如此警覺,在心裡冷笑一聲,問:“道長可有匕首?”

老道猶豫了一下,說了聲:“稍等。”轉身走向放置藥草的地方,取出一把鋒利至極的匕首,遞給了胡顏。

胡顏接過匕首,當著老道的面,割下一縷青絲和一小片指甲,遞給了老道。

老道接過青絲和指甲,唇角一勾,道:“甚好。”他將青絲和指甲放進那小巧的燈盞中,並讓胡顏在上面滴下一滴血。

胡顏拿着匕首刺向指尖時,突停了下來,糾結道:“道長,我不想害人性命。我那劫難堪稱大劫,平攤到二人身上,想必也會折騰得她們去了半條命。你且等等,我再去尋幾名女子來。”

老道的眼中划過不耐煩,卻還是用柔和的語調緩緩道:“此時正是吉時,若錯過了,恐怕……對你不利。”

胡顏皺着眉頭,糾結半晌後,終是一咬牙,道:“就算不利,也不能如此害人!這樣,就算我百事順遂,心中仍舊不安。還請道長等我片刻。”說著,就又要往門外跑。

老道看了看時辰,眉毛皺起,只好喊道:“且慢。”

胡顏停下腳步,看向老道。

老道再次輕嘆一聲,道:“貧道是想救人,也不想害人性命。這樣吧,我這裡尚有幾名前來學習魅術的女子,且讓她們幫你分擔一下吧。你那劫難平攤到眾人頭上,所剩無幾,不會有大礙。”

胡顏欣喜若狂:“那就謝謝道長了。”隨即問道,“若與那些姑娘們直說,唯恐她們不願吧?”

老道在胡顏灼灼的目光下,僵着臉,回了句:“此事怎能明說?!”隨即走到擺放草藥的柜子,依次拉開標有葛根、白芷、硃砂、蘇葉、木香和無患子的六個小抽屜,只見那一整面的草藥柜子向後退去,然後緩緩分開,露出一出向下的密道。

這個機關設計得十分巧妙,若非老道親自將其打開,就算眾人明知道這裡有機關,可藏人,也未必能將其找到。

胡顏的眸光閃動,不知道想了些什麼。

老道走進密室,胡顏只聽裡面一陣鶯聲燕語,紛紛情誼深深地喚了聲:“許郎……”

“許郎,你怎才來看人家?”

“許郎,你可安好?”

“許郎,人家的胸口痛,你幫人家揉一揉嘛。”

“許郎,日日思君,情深不壽。”

“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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