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竹瀝背着花如顏跟在花青染的身後,白草則是托着花如顏的腰肢,亦步亦趨。

花青染裹着床單,攥着三界,樣子看起來有些怪異,但表情卻仍舊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淺淡模樣。

竹瀝累得氣喘吁吁,終是忍不住開口道:“公子……公子這是要去哪裡兒?”

花青染不搭理竹瀝,只是不停前行。

竹瀝無法,只好咬咬牙,背着花如顏繼續前行。

白草低垂着頭,神色木然。

又走了片刻後,竹瀝的雙腿開始顫抖,汗水濕透衣襟,抿了抿唇,壯起膽子,再次開口道:“公子,奴……奴唯恐摔到小姐。”

花青染停下腳步,目露悲天憫人之色,淡淡道:“如此,你與白草換着背吧。”

“……”竹瀝無語了。還以為,花青染會親自背起花如顏呢。

白草被花青染點名,也不多話,伸手抱住花如顏的腰,就要將她從竹瀝的後背上抱下來。

竹瀝已是強弩之末,待後背壓力一減輕,立刻放鬆了下來。

白草卻並未抱住花如顏,手勁兒一松,花如顏又落向竹瀝的背上。結果,花如顏直接壓着竹瀝趴在了地上。

竹瀝一聲痛呼:“哎呦……”

花青染目露狐疑,上前一步,去看花如顏。這人從縣衙後院出來時雖然有些頭暈,但也不至於昏睡至此。

竹瀝知道自己摔了花如顏,嚇得花容失色,驚呼:“小姐?!”

花如顏幽幽轉醒,在白草和竹瀝的攙扶下,垂着頭,站起身,一副十分虛弱的樣子。

花如顏垂着頭問:“堂哥,我們可是回花雲渡?”

花青染看着花如顏的頭頂,道:“我們去司家。胡顏找你”

花如顏咯咯怪笑一聲,道:“我們不問紅塵多煩事的花道長,何時當起了胡顏的走狗?”

花青染突然低頭,看向花如顏的臉,道:“難道你不想要她的一塊皮了?”

花如顏緩緩抬起頭,眉間一點褐色的血,看向花青染,幽幽道:“如顏看堂哥的皮比那胡顏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話音未落,詭異地一笑,突然拔出花青染手中的“三界”,刺向花青染的腹部。

若是以往,花如顏必定傷不到花青染。可今天,壞就壞在,花青染裹着一個大被單,限制了他的活動範圍和靈活性。再者,他雖然覺察出花如顏不對勁兒,去沒想到她會提劍便刺。

“三界”入肉不深,卻寒氣逼人。

花青染急忙後退,花如顏卻並不罷休,揚劍再刺。

花青染扯下床單,扔向花如顏,然後抬起腳,隔着床單踢在了花如顏的胸口。

花如顏的身體飛出,撞在樹榦,滑落到地上,臉和身子被床單蓋住,半天不動一下。

白草和竹瀝看傻了,這是驚叫道:“小姐!”站起身,就去看花如顏。

花青染捂着腹部,走到花如顏身邊。

就在這時,花如顏攥着“三界”破開床單,直奔花青染的面門而來。

花青染眸光一凜,“三界”發出一聲龍吟,開始震動。

花如顏分了神,下意識地攥緊“三界”。

花青染直接奪過“三界”,然後拍出一掌,打在花如顏的胸口上。

花如顏身體後仰,背靠着樹,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花青染迅速出手,點了花如顏的幾大穴道,令她動彈不得。

白草和竹瀝看樣子是嚇壞了,顫抖着齊聲道:“公子……”

花青染抬手,示意二人閉嘴。然後撿起床單,撕扯下兩條,纏在了腹部。整個過程,他都面無表情。

待做完這些,他才看向花如顏,問:“你是誰?”

花如顏猖狂一笑道:“本尊是神!”

竹瀝道:“公子,小姐這是怎麼了?奴婢……奴婢心裡發慌。小姐……小姐好像鬼上身呀。”

白草抱着胳膊,垂着頭,不語。看樣子倒像是嚇得不輕。

花青染直接抖出一張黃符,啪地拍在花如顏的額頭上。

花如顏對花青染嘲諷道:“怎麼?又拿你那不成氣候的黃符出來逗本尊開心?”詭譎地一笑,“想要抓住本尊,除非……殺了花如顏。”

花青染也不說話,又抖出一張黃符,啪地拍在了花如顏的左臉上。力道之大,將花如顏的臉都打偏了。這哪裡是貼黃符啊,簡直就是摑巴掌啊。但是,不得不說,花道長的摑巴掌方式,還是別具一格的。若不細思,誰知道他也會使性子,在泄憤?

花如顏緩緩轉回頭,目露震驚之色,看向花青染,惡狠狠地道:“你困住了本尊的神識?!”也就是說,她的神識暫時脫離不了花如顏的身體。

花青染道也不搭理花如顏,又抖出一張黃符,原本打算拍在花如顏的右臉上,但她右臉已經毀容,雖覆著面紗,也着實令人不喜觸碰,於是同樣的一張黃符,被花青染再次拍在花如顏的左臉上。

那聲音清脆無比,聽着都覺得疼。

花如顏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臉,一雙眸子都染滿了惡毒。她呵呵一笑,幽幽道:“本尊咬舌,讓花如顏自盡,如何?”

花青染這才回應了一句:“咬吧。曲南一說咬舌不能自盡。我本不信,如今正好親眼見證一下。”言罷,也不看花如顏,對白草和竹瀝道,“抬起她,我們走。”

白草和竹瀝一臉為難的表情。

花青染冷冷地撇了二人一眼,道:“抬不動,就是同謀!”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誰還敢說抬不動?

百草和竹瀝咬着牙,靠近花如顏,卻不知道要如何下手抬人。

花青染支招道:“拖。”

白草和竹瀝齊聲疑惑道:“拖?”

花青染淡淡道:“一人扯着一隻腳,拖。”

花如顏突然暴怒,喝道:“大膽!爾等小輩,膽敢如此對本尊?!”

花青染裹着床單,攥着“三界”,施施然走了。

白草和竹瀝互看一眼,只能將花如顏背到背上,尾隨在花青染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走着。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動作慢得不是一星半點。

濃重的夜色中,唯有竹瀝的喘息聲變得越發粗重。

花如顏趴在竹瀝的後背上,幽幽道:“紅蓮烈火焚九朵,血塗往生地獄開。”

竹瀝被嚇到魂飛魄散,只覺得花如顏就像被鬼附體的惡魔,事實會將利爪探向她的脖頸,割開她的喉嚨,然後大口飲用她的鮮血。她越想越害怕,就在花如顏衝著她吹氣的時候,突然鬆開手,撒腿就跑,口中還尖叫着:“公子!救命啊!”

白草原本扶着花如顏的後腰,竹瀝這一鬆手,白草就直接成了墊背的。花如顏壓在白草倒在地上。

好巧不巧,地上有一截破木頭。

白草摔倒在破木頭上,一截一寸長的木刺,刺進了白草的胳膊。

白草渾然不覺,只顧着攙扶起花如顏。

花青染折返回來,卻見花如顏衝著自己緩緩一笑,隨即道:“本尊還有事,便不陪你玩了。”言罷,那詭異的笑再次重新,隨即卻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