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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顏來到寶姿閣,用了一根明晃晃的金條,換了一桌子上好的酒菜,和兩個頂花帶刺三十有餘的黃花大姑娘陪睡。胡顏言明:“一定要火力強,身子壯,夠乾淨的!”

於是,老鴇十分盡職盡責地將兩名膀大腰圓的廚娘洗乾淨後,送上了她的床。

起初,兩位廚娘十分害怕胡顏有那方面的不良嗜好,畢竟在這長安城裡,心思邪魅的貴女不在少數,專門以玩弄別人為樂。不想,胡顏的要求竟如此簡單,卻又古怪。

兩位玉潤珠圓的廚娘,漸漸放鬆了一顆心,脫掉外衣,僅着小衣,將胡顏擠在中間,盡職盡責地抱着她。

胡顏說了,抱得好,明天一人給一顆珍珠。那可是一顆珍珠啊!

胡顏和兩位廚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心裡盤算着按照慣例,後天就會在飛鴻殿的祈仙台上,舉行祈福活動,並由大祭司宣布,新一任的大祭司選舉,開始舉行。

胡顏的心裡隱隱有些興奮,更多的卻是擔心。她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總覺得身邊的氣味不對。

難道,她習慣了男子的陪伴,不喜歡女子的體溫?

胡顏素來善待自己,於是直接扔出一把顆珍珠,道:“你們各自拿走一顆珍珠,剩下的給老鴇子。讓老鴇子給我換兩名男子過來。”想了想,補充道,“要乾淨的,老實的。”

兩名廚娘喜不自禁,立刻千恩萬謝地穿上衣服,出了房間。

胡顏躺在床上,嘴角抽了抽。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強大了。這件事說出去也許沒人信,但是她着實一開口就叫了兩名男子陪着過夜。如此強大,弄得她自己都不好意點評了。

大廳里,老鴇子正在迎來送往。

見兩名廚娘出來了,立刻豎起了眉毛,剛要呵斥,卻看見了一捧珍珠,當即笑得只見牙齒不見眼球。

一名皮膚較白的廚娘道:“那位女客說,這把珍珠給媽媽,讓媽媽尋兩名乾淨的男子上去陪着。那位女客還給了我二人一人一顆珍珠。”

老鴇子倒也不懷疑她們敢私吞珍珠,畢竟她們的賣身契都在自己手中攥着,她們的珍珠便是自己的珍珠,只不過是想放她們手中樂呵一段時間罷了。老鴇子接過珍珠,數了數,眉開眼笑道:“那位女客還說什麼了?說沒說什麼要求?是不要也要火力強、身子壯的?”

花青染頭戴幕籬,走進寶姿閣,恰好看見廚娘與那廚娘的對話,心中一動,便留了幾分心眼,低聲對一直跟在身邊的映冉道:“這位姑娘,不要再跟着了,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映冉癟嘴道:“可是……可是你都來了這裡,為何不讓我來?”

花青染淡淡地道:“我來當小倌,你來作甚?”那字眼、那語調,當真是雲淡風輕,令人無比懷疑,他說得是要到酒肆吃口飯,而不是到妓院當小倌。

映冉傻了,徹底傻了!

她想不到,氣質高華、好似謫仙的男子,竟……竟是要到妓院里當小倌!她的世界觀、人生觀、觀呀那個什麼觀,統統崩塌了。整個人被活埋。誰來救救她?!

老鴇子見門口站着兩個人,便迎了上去,道:“哎呦,二位,只是來吃酒的,還是……?”一甩帕子,曖昧地笑着。畢竟,逛窯子的人不少,可一男一女同時來逛窯子的,就有些鳳毛麟角讓人費解了。

花青染低聲道:“進一步說話。”言罷,便往裡走去。

老鴇子閱人無數,一看花青染走路的樣子和姿勢,以及他的身形,便斷定,這不但是個童子,還定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童子。當即屁顛顛地跟了上去。畢竟,誰不愛看美男子啊。

花青染邊走邊道:“給媽媽珍珠的女子,是舍妹。”

老鴇立刻抱進衣袖,生怕花青染將珍珠搶了回去。

花青染接着道:“媽媽無需驚慌,送出去的珍珠,哪有要回來的道理,這些我懂。”

老鴇將信將疑地看着花青染,問:“公子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花青染道:“舍妹頑劣,與我置氣,非要夜宿花街柳巷。媽媽為我指個方向,讓我去尋。她若跟我回家,便罷了。若不回,還是要在媽媽這裡叨擾一些時日。”

老鴇做出為難的樣子,想讓花青染給些銀錢。貪得無厭是人的本性,奈何花青染從六合縣出來後總被人騙,輕易不會再掏銀子給別人。

花青染裝作不知,沉聲道:“若媽媽不指路,那我就只有自己找了!”

這間寶姿閣是有後台的,但卻不好與人大動干戈,畢竟,她也吃不準,一出手就是一堆上好珍珠的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於是,只得將胡顏的房間,告訴了花青染。

花青染上了二樓,直奔胡顏的房間。

胡顏正背對着門,縮在被子里,數着珍珠玩。

花青染進屋後,胡顏微微皺眉,因為她聽出腳步聲只有一個人,並非兩個。不過,轉念一想,可能這間寶姿閣里只有一個乾淨的男子也說不定。當即開口道:“過來抱着我睡。若敢動手動腳,便將你做成人瓮!抱得舒服,明個兒賞你一顆珍珠。可聽明白了?”

花青染插好門後,取下幕籬,放下一直背着的珍寶,脫下外袍和鞋子,便上了床,輕輕抱住胡顏。

胡顏不滿道:“太冷。”

花青染便用真氣循環周身,讓自己快速熱起來,然後抱着胡顏,閉上了眼睛。

胡顏既覺得格外的舒服,又覺得十分熟悉。那種泛着淡淡幽香的懷抱,令她莫名心安。

胡顏扭動了一下身子,那個人立刻將她抱進,沙啞着嗓子,問:“明天,我能得一顆珍珠嗎?”

胡顏的唇角勾起,幽幽道:“青染得一顆,小染得一顆。”

花青染的唇角勾起,終是笑了。

胡顏問:“怎麼尋來的?”

花青染道:“分開前,你曾說過,寶姿閣里的酒水不錯。”

胡顏贊道:“真聰明。是你使計引開了紅蓮教的人,方便我入城吧?”

花青染點了點頭,喃喃道:“我說過,你慢慢看,會發現我有聰慧過人的地方。”

胡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青染,你是個寶。”

花青染卻不再言語,半晌過後,他才開口說道:“知道你讓其他男子暖身,我心裡鈍痛。那種感覺,生不如死。你……你以後別讓我那麼痛,好不好?”

胡顏閉着眼裝睡。

睡前話題真得不適合如此沉重,繞得人心神不寧。

她曾笑話幺玖,太重承諾,實則,她又何嘗不是一個重諾之人?因為怕對方失望,所以從不敢輕易許諾。

外面打得熱火朝天,朝廷一位朝廷重臣的私宅被紅蓮教偷了,皇親國戚的家裡被紅蓮教光顧了,這紅蓮教是要造反嗎?!竟如此猖獗!

此事雖然還沒直達天聽,但在官員耳中卻已經演變成了不同版本,其血腥程度不壓抑民變!

於是,追其究竟,竟追溯到六合縣這個發源地上。

朝廷重臣與皇親國戚第一次合作愉快,罷黜了六合縣縣令齊海平的官職,讓曲南一官復原職,並撥發了一些銀兩和人力給他,讓他務必剷除紅蓮教!

官字兩個口,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行上加行!

外面打得熱鬧,胡顏與花青染在寶姿閣里住得格外消停。

不是敵人太弱,而是……最了解胡顏的紅蓮尊主在閉關驅毒,最懂胡顏的白子戚乾脆就窩在六合縣裡沒出來,那些出來蹦躂的螞蚱,就算蹦躂得再高,也翻不過天去。

胡顏重拾妥當,準備連夜潛入飛鴻殿,窺探一二。若有可能奪回掌控權,便萬事大吉;若出了意外,也只當買了個教訓。

胡顏對花青染道:“你不要跟着我了,我要回飛鴻殿。你回花家一趟,取花影盞給我。”

花青染聽聞此話,突然就愣了一下。他從不是愚笨之人,知道胡顏讓他陪着同行,自然有她的考量和目的,卻沒想到,她竟是奔着花影盞去的。

花家是士族大家,自然有傳家之寶。這花影盞,便是花家一代傳了一代的傳家之寶。只有家主,才有資格供奉花影盞,其他人,就算想看一眼,那也是罪過。

這一代的花家家主,是他的父親花詠仁。

即便如此,花影盞對於他而言,也是秘密。只聞其名,未見其身。

胡顏一開口,就要花家的傳家寶,令花青染的心裡不太舒服。就好像,他一路隨行的最終作用,就是為了給她拿出花影盞似的。

他對錢財沒有概念,對花影盞也並無貪戀,只是有些為難,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從父親的手裡拿走花影盞。

花青染這個人,有着一張堪稱完美的臉,他在不說不笑的時,靜靜而立,會給人一種天下萬物盡在掌握的超凡脫俗感。

胡顏以為他應了,便沒再多說什麼,用些了胭脂水粉,給自己畫了一個比較冷的妝容,然後換上夜行衣,從窗口溜了出去。

花青染想了想,也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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