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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石洞,牆面坑窪不平,看樣子是鑿山挖洞而建。

石洞里有一張草席和一隻恭桶。

胡顏在草席上醒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有力氣爬起來,打量這間石洞。

石洞的入口處是一張由鐵柱打造成的鐵門,每根鐵柱之間的距離大約有一個拳頭,人的頭是絕對鑽不過去的,但是燭光卻從那裡透進來,將石洞里照亮。

胡顏來到門前,向外張望。

發現對面昏迷着自己的兩位熟人,於是笑了笑,老老實實地倚靠着鐵門坐在。

不多時,有腳步聲傳來。聽聲音應該不止一人。

聖血者帶着六名紅蓮教眾出現在胡顏面前。

聖血者道:“把她帶走!”

紅蓮教眾打開門,直接將胡顏扯了出去。

胡顏在推推攘攘中觀察着周圍的布置。發現這就是一個山體,所有房間都是挖空山體而建。這絕對是個大工程,且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

山洞裡雖然坑窪不平,但是通風良好,溫度也保持得不錯。

胡顏所處的位置,是用來關押囚犯的。除了長長的甬道上插着火把,將周圍照亮,這一間間的小牢房,簡直可以堪稱是不見光亮與世隔絕。被關押在這個地方,就算不死,心裡也絕對會因為壓抑而瘋掉。

胡顏注意到,這裡被關押的人不止他們三個,還有其他人。

路過一間牢房的時候,聖血者看了眼山洞旁的牌子,停下腳步,道:“拎出來吧,給他洗乾淨了。”

紅蓮教眾忙打開大鐵門,從裡面拎出一名男子。這男子長得比較魁梧,看其四肢和體態,就知道是練武的高手。只不過,這人似乎是被折磨得有些不太正常,兩隻眼睛沒有神采不說,還一個勁兒地傻笑。

一行人同時前行,在走道分叉口時,聖血者帶着胡顏向左走去,兩名紅蓮教帶着那名痴傻壯漢向右邊走去。

胡顏等人通過了一道石頭閘門,然後又拐來拐去地走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這才打開一間高大的石門,將胡顏推了進去。

這裡是特別大的空間。高高的棚頂,被黑暗吞噬,竟不知道它有多高。

隨着胡顏的走入,她身後的巨大石門也被關上,入口處隨之隱入黑暗,令人心生慌亂,既不知前路在哪兒,也不知退路在何方。

這間空間巨大的山洞,就彷彿時間的盡頭,讓人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讓心靈上產生了巨大的壓迫感。

突然,一束光由頭頂上方展開,將胡顏和聖血者照亮。這束光,其實很大,以胡顏為中心點,大約能照亮四十米左右直徑的面積。但是,這束光還是照射不到周圍的牆面。光線的周圍,也彷彿被黑暗吞噬了一般,變得朦朦朧朧,沒有分界線。

聖血者對着正前方施禮,道:“尊主,屬下將這個老太婆帶來了。”

胡顏的正對面,有一排長長的階梯。階梯上方,融入黑暗,雖然看不清楚,卻能聽見有什麼東西在摩擦着地面,發出刮擦的聲響,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一顆巨蟒的頭顱又黑暗裡探出頭。它吐這紅信子,發出嘶嘶的叫囂聲。

紅蓮教主的身影出現。她坐在高高的長椅上,撫摸着巨蟒的頭,如同撫摸着一條愛犬,柔聲道:“乖乖,你餓了?”

紅蓮教主的臉上仍舊戴着柔軟的銀絲面具。那銀絲面具就好象是她的肌膚,隨着她的動作和表情,在起伏變化着。

她穿着紅底金花的衣裙,披着銀灰色大氅,腳踩一雙紅靴。她的雙手都戴着銀色的手套,右手手套上卻鑲嵌着長長的鋒利指甲,好像隨時能將人開膛破肚。

紅蓮尊主垂眸看向胡顏,細細打量着她,突然發出一陣怪笑:“嘎嘎嘎……嘎嘎嘎嘎……”

聖血者看向胡顏,突然在她的小腿上一踢,喝道:“見到尊主怎敢不跪?!”

胡顏一個趔趄,險些撲倒,卻咬着牙,顫顫巍巍地站直了身子,沒有跪下。

聖血者大怒,就要動手。

紅蓮尊主卻慢悠悠地道:“本尊讓你動手了嗎?”

聖血者忙收斂起囂張氣焰,噤若寒蟬,垂頭道:“屬下知錯。”

紅蓮尊主輕輕地哼了一聲,道:“你可知,這是誰?”

聽到這句問話,胡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顯然,自己到底是誰,紅蓮尊主已經一清二楚。她懷揣着的那份僥倖,已經破碎成渣。只不過,她實在想不出,紅蓮尊主到底是怎麼知道的?誰才是告密者?聖血者聽到問話,在心裡合計了兩個來回後,謹慎地回道:“屬下愚昧,不知。”

紅蓮尊主又怪笑了起來:“嘎嘎嘎……嘎嘎嘎……你不知?你不知道是對的。因為,就連本尊也想不到,這個滿臉皺紋的老東西,竟然是我們人見人愛的胡顏啊!”這話,她說得格外輕佻。

胡顏微垂着眸子,不言不語。

聖血者目露震驚之色,立刻做出防備的樣子,緊緊盯着胡顏,道:“這是胡顏?”

紅蓮尊主從座椅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胡顏,怪聲怪調地道:“可不,這就是那個風華絕代的婊-子。她管不住自己的下賤,寧願張開雙腿被男人操,也不想長生不老。”

那條巨蟒,就尾隨在她腳邊,蜿蜒爬行。巨蟒身上的鱗片,刮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紅蓮尊主走到胡顏面前,笑盈盈地問:“是不是啊,賤貨?!”

胡顏抬起顏眸,看向紅蓮尊主,那目光,就像在看一個跳樑小丑。

紅蓮尊主突然暴怒,一巴掌打在胡顏的臉上!

胡顏被掀翻在地,好半天都緩不過來勁兒。紅蓮尊主那長長的指甲在她的臉上留下四條撓痕,淡粉色的血緩緩滲出,染粉了臉頰和衣領。

紅蓮尊主彎下腰,用左手一把攥住胡顏的衣領,怒吼道:“你怎麼可以如此下賤?!你知不知道,你破壞了我的計劃!我全盤的計劃!我留着你還有什麼用?還有什麼用?!!!”

她扔開胡顏,開始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