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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開麻煩,躲開何縣令的報復,昂哲讓車夫將馬車趕到鄉下小道。不想,又出事了。

朗朗青天白日,一隊衙役正在挨家挨戶的索要銀子,搞得雞飛狗跳,怨聲載道。那些沒有銀子上交的民戶,就會被拉走糧食和家畜。

一名婦人被搶了一隻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着衙役的腿,哀求道:“官爺……官爺,這隻豬不能給你啊!我娘病了,就靠賣它換銀子了。官……官爺……行行好……”

衙役一腳踢開民婦,道:“你們這些愚婦,參選不了大祭司,就應該拿出銀錢來為參選者打理一二。等咱們縣的人奪得大祭司之位,你們臉上才有光不是!起開起來,別耽誤爺辦事!”

胡顏深深地喘了口氣,突然坐起身,喊道:“停車!”往年,她自己參選大祭司時,都會提前安排,然後直接參選,不知道每次參選前各地的籌備過程。如今走上這一遭,發現很多簡單的事情落實到下面後都會變了調調兒。參選大祭司,本是榮耀,是好事,結果,被這些狗官整成了什麼樣子?!簡直就成了強取豪奪的理由!橫徵暴斂的尚方寶劍!搶掠民女的法寶!

胡顏相信,有好官。同樣相信,她看見的只是冰山一角。全國上下,不只多少地方在陰奉陽違、強取豪奪。

如何能不氣?!

若這條參選大祭司之路,是由百姓用血淚鋪出來的,還有什麼意義在裡面?!

大祭司,本就是侍神者,求得是天下太平風調雨順,安得是兵荒馬亂躁動人心。結果呢?生生被這些畜生折辱成了恐慌!

胡顏着實憤怒了。

昂則睜開眼睛,看向胡顏的後腦勺,嗤笑道:“怎麼?又要申張正義?呵……你們的官員只顧自己快活,不顧他人死活。上行下效,傳到地方上更加變本加厲。好好兒的一個國,非得整那些幺蛾子,什麼飛鴻殿,什麼大祭司。這麼折騰下去,不是飛鴻顛殿被滅,就是皇帝老兒的位置要換人坐坐。”

胡顏暗自心驚,轉眼看向昂哲,卻什麼都沒說。只因,昂哲說得在理。

這一眼,驚艷了昂哲。

車廂里雖不如外面明亮,但昂哲卻看得清楚,胡顏的臉上竟隱着一絲魅惑,不明顯,卻好似最珍貴的魅葯,悄然鑽入人的鼻息,令人甘願匍匐在她的腳下,獻上自己的頭顱。

為何?

昂哲的心跳震耳欲聾,眼神變得痴迷,竟是問道:“你又變了。隱含魅惑,卻非魅態,為何?”

胡顏隨口胡謅道:“心情好,容顏美。你難道不知,女子容貌本身便有魅惑眾生的能力?”實則,她十分驚訝的發現,只要她動了魅惑的念頭,身體里似乎就會發出一種氣息,迷惑人的心智。這是感覺上的魅惑,比許老道傳授給她的魅術精湛得多,簡直不可同語。想不到,功力大漲後,竟還能用意念控制一些東西。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胡顏倍覺驚喜。如果,她能爆開第五顆內丹,不知會進入怎樣一個境界?她很期待……

眼下,她雖吸收了四顆內丹,但卻沒有必勝假大祭司的把握。畢竟祭祀之力,乃是天地之力,何其浩瀚無敵,鬼神莫測。但是,只要她爆開第五顆內丹,她便能一試!只要……給她一個契機。

昂哲對於胡顏的胡謅,表示無語。

車外,車夫緊張道:“夫……夫人,我們……我們還是走吧,那些衙役注意到我們了。”

胡顏淡淡道:“怕什麼。”她微不可察地活動着手腕,就像母老虎打磨着指甲,看似悠哉,實在卻是準備收割性命,飽飲鮮血。

車夫哆嗦道:“怕……怕被打板子。”

實則,胡顏並沒有問車夫怕什麼,而是在告訴他不用怕。結果,車夫卻給了回答。胡顏唇角一鉤,莞爾一笑。

昂哲見胡顏笑若第一朵梨花開,心也跟着發癢起來。他剛要伸手,就聽車外衙役頭跋扈道:“車裡是誰?為何停在此處?!”

車夫恭敬地回道:“回官爺的話,車裡是夫妻二人。我們……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衙役頭卻攔在車前,道:“不是本縣的?”

車夫點頭哈腰道:“路過……路過……”

衙役頭的眼睛一亮,道:“路過,交過路費了嗎?!”

車夫知道衙役這是有心為難,他乾脆垂頭不語。

衙役頭看車夫膽小,就知道車裡坐着的必定是一般人家。他們這樣的衙役,就喜歡一般人家。窮酸人家沒銀可撈,富貴人家又得罪不起,唯有一般人家家境殷實,還膽小怕事,最有油水可撈。

衙役頭一伸手,就去挑車簾,喝道:“都出……啊!”

昂哲一腳踹開衙役,人也隨之躥出,站在車板子上垂眸看着衙役,眯起狠戾的眼睛,道:“誰給你的狗膽!”

衙役頭被踹倒在地,胸口的骨頭好像裂開了一樣疼痛難忍。他被其他人攙扶起來後,指着昂哲罵道:“你敢踹老子?!”

昂哲二話不說,直接飛身而起,將三名衙役打倒在地,身子再次落回到車板上。那份狠辣,令人心驚膽顫,不敢輕易靠近。

三名衙役躺在地上哀嚎不斷,引來了不遠處的另外三名衙役。

那三人一看昂哲如此厲害,有膽怯,也不敢上前,卻又不能扔下衙役頭不管,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就在這時,一對人馬由遠及近狂奔而來。

來者大概有二十人,皆是衙役打扮。

那三名衙役一看來了救兵,立刻精神抖擻起來,攔在馬車前,不讓車走。此舉雖然有危險,但面對馬蹄子總比面對昂哲的拳頭令他們安心。

二十騎中有一人,正是鼻青臉腫的陳師爺。他遙遙指着昂哲,怒吼道:“就是他!抓起來!”

昂哲冷笑一聲,掏出一塊金牌,扔給了陳師爺,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

陳師爺手忙腳亂接住那金牌,看了一眼後,臉色突變,一雙眼睛提溜亂轉,頭上冷汗也悄然流下。眾衙役一看他這樣,就知道昂哲大有來頭,一時間沒人敢輕舉妄動。

陳師爺忙下了馬車,來到昂哲面前,施了一禮,道:“在下乃何縣令的師爺,無意冒犯大人,還請大人見諒。”

衙役們聽到這話,也紛紛下馬,做出恭敬狀。那躺在地上哀嚎的三位衙役也互相攙扶着爬起來,悄悄躲到不顯眼的位置上,怕昂哲真是大人物,心情不好收拾他們。

陳師爺雙手奉上金牌,陪着笑臉道:“大人路過這海炎縣,令小縣蓬蓽生輝。還請大人留下,讓我家大人盡點兒心意。”

昂哲眯眼打量着陳師爺,伸手取回令牌,不語。

陳師爺冷汗流下,卻仍舊撐着笑臉,道:“還請大人賞臉。若我家大人知道小人沒有請到大人,定會責罰小人。再者……”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兩步,低聲道,“巧梅被抓,還得請大人英雄救美。”言罷,擠了擠小眼睛,用一種男人都懂的目光看着昂哲。

昂哲略一思忖,直接點頭應道:“如此,就走吧!”轉身,坐進馬車裡。

陳師爺噓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得意地暗道:無論你如何人模狗樣,都過不了美人玉璧這一關。別看你家中有絕世美人,但哪個男人還不是喜歡裝裝英雄,睡睡大胸脯的女人。此番事情辦好,他在何縣令面前定會更有臉面,屆時也能撈到更多的好處。

陳師爺用自己人替換下手腳發軟的車夫,調轉馬頭,向回走去。

車廂里,胡顏笑吟吟地望着昂哲,道:“今日發現,昂公子還有四個特點。”

昂哲露出感興趣的樣子,問:“哦?”

胡顏道:“第三隻手,甚是了得。”

昂哲拋起金牌,道:“殺一人,得一物,用着方便而已。”

胡顏收回目光,點了點頭,覺得自己好像又學會了一點東西。她在飛鴻殿里呆傻了,竟忘記了一些流氓手段。人們都是認牌子不認臉的。只要手持印章,就能號令一些腦子簡單之人。果然,人呀,還得活到老學到老啊。

車輪滾滾,胡顏開始思考起今後之事。

半晌,昂哲十分突兀地道:“你需要男人的血。”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胡顏知他不是蠢貨,也不瞞着,乾脆地承認道:“是啊。不如,你給我點兒?”眼尾掃向昂哲,帶着三分風情七分冷意。

昂哲卻道:“我的血十分金貴。還是等到地方後,尋個人,給你放血喝。”

胡顏淡淡道:“不是誰的血都能讓我下咽的。”

昂哲咧嘴一笑,揶揄道:“看來,我令你很滿意。”

胡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卻笑得昂哲身體發冷、心臟輕顫、呼吸不順。這樣感覺不太對勁兒,昂哲忙收斂心神,用手指偷偷擰自己的大腿,才讓那種感覺退去。

他皺眉道:“你對我使了什麼手段?”

胡顏輕嗤一聲,道:“且睜開眼睛慢慢看,何為手段。”

昂哲明白,胡顏這話的意思,是暫時不屑對他用手段。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總之喜憂參半。

胡顏直接換了個話題,問道:“你怎會這麼好心,返回救巧梅?”

昂哲隨口道:“她奶-子大,給別人,可惜了。”

胡顏壓根就不信他說的話,卻並未執意問個究竟。她有眼有耳,自會看得明白。再者,他喜歡巧梅的胸,也未必不是一個去而復返的小小理由。至於胡顏,她倒是很想會一會這位縣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