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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蓮生接連尋訪了兩位大夫,得到的回答大致相同。他們不認為她中毒,卻都說她心煩氣躁、胸口悶疼,氣血不通。聯想花青染的話,令她寢食難安。

半年的時間?她竟然只有半年的時間?!若胡顏在半年後沒有回來,她豈不是要爆體而亡?一想到那血R模糊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打冷顫。

不行!她必須現在就拿到解藥!

因為,她不信胡顏有命回來。

杜蓮生用針刺破食指,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拍響花雲渡的後門。她的血落在門上,留下暗紅色的一點,並不引人注意。

門童為杜蓮生打開後門。

後門關合。

太陽西移,一隻紅色的飛蟲悄然飛來,落在了杜蓮生的那滴血上。

夜裡,杜蓮生偷偷潛出花雲渡,來到後門外,掏出一隻小拇指一般大小的小笛子,輕輕吹了兩聲,發出陣陣嗚鳴,好似蟲語。

那隻紅色蟲子震動翅膀,身體發出微弱的紅光,展翅飛起,引領着杜蓮生前行。

杜蓮生尾隨在紅色小蟲子的身後,不時左右看看,像是怕被人發現。

不多時,她竟是來到許老道曾居住過的地方。

她站在大門外,十分謹慎地站了片刻,這才推開厚重的木門,在一片瘮人的吱嘎聲中,走進內院。

許老道的這套宅子里荒草叢生,不時有什麼東西從杜蓮生的腳前跳過,嚇得她小臉蒼白,險些尖叫。周圍Y風陣陣,好似無數餓鬼在窺探着她,隨時會伸出血淋淋的手臂,將她拖進地獄。

杜蓮生縮着肩膀,硬着頭皮,一路小跑,來到後院亭子里。

亭子里站着一個人。紅色小蟲落在他的肩膀上,散發著紅色的幽光,有些駭人。

他身穿黑色斗篷,頭上扣着斗篷帽,雙肩比一般人窄了許多,打眼一看會以為他十分消瘦。可當他轉過身時,你會發現,何謂沒有右臂的厲鬼!

月夜下,那人雙眼放着邪肆的幽光,一張臉慘白無血色,表面卻坑坑窪窪好似爛掉的土豆。他的鼻子還算完整,只不過有些扭曲,看起來十分彆扭。他的鼻子下方,有一條黑色的線,十分醜陋地貫穿至下巴,看起來,就像將嘴唇從中間一分而為。實則,也是一分而為。此人就是琥米,他被胡顏折磨得不成人形,又被司韶關在織花縣裡,終日不見陽光。如今,他跑回**縣,為得便是……復仇!

司韶到處尋他,卻被他擺了一道。而今,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裡,真是令人欣喜啊。

琥米發出猥瑣而詭異的笑,好似見到杜蓮生讓他十分開心。

杜蓮生忍住噁心,厲聲道:“今日尋你,有一件事要事。胡顏已經帶着祭品出發,其目標定是宮主。我奉尊主之命,接近花青染,離間他與胡顏。胡顏嫉妒,強迫我吃下毒藥。你去攔她,要回解藥。”

琥米一步步走到杜蓮生面前,圍着她轉一圈,不時嗅一嗅她的味道,露出一臉迷醉的樣子,喃喃道:“我為何要聽你派遣?為你尋解藥?除非……你是我的枕邊人。”

杜蓮生一陣惡寒,卻強忍着,沉臉道:“琥米,別忘了,你我都是宮主的人。若沒有宮主幫襯,你現在還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當可憐兮兮的老鼠!”

琥米眸光一冷,隨即卻嬉皮笑臉道:“你說得沒錯,琥米最是感激宮主,以宮主馬首是瞻。宮主派人救出我,讓我來**縣裡行事,我可是完成得十分完美。如今,也應該去飛鴻殿交差了。我看你將那花青染迷得如影隨形,想必也完成了宮主的交代。不如……和我同行?”

杜蓮生卻是目露凄苦之色,道:“我還在等宮主新的任務,哪敢私自離開?再者,胡顏對我下毒,我卻不好直接出頭討要,怕壞了宮主大計。此事已經說給你聽,你若想幫襯就幫襯一把,若想袖手旁觀,我也不怨天尤人。只不過,若我身死,完不成宮主交代的任務,此中厲害,希望你能清楚。”

琥米眸光沉沉不語。

杜蓮生接着道:“再者,我之所以來尋你說此事,是因為知道你被胡顏那賤人害得不輕。如今,她身重劇毒,定然不敢用內力……“

琥米眯眼C話道:“她中毒了?”

杜蓮生冷笑一聲,道:“曲南一為母報仇,對她下毒。”

琥米眸光一亮,贊道:“宮主大能!宮主命我對曲南一下恨絕蠱,原來其意在此!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他突然閉嘴。因為,他怕將嘴巴掙開。

琥米恨聲道:“那個賤人害我不淺。若非是她,我怎會變成這幅模樣?不但沒有了右臂,且不敢大笑,就怕將嘴巴掙開!”

杜蓮生忍着笑,努力裝出同仇敵愾的樣子,道:“真真兒是個賤人!你不知,她身上背着的,那可是宮主一心想要得到的祭品。我雖不知那包裹里到底有幾件,卻是認識花影盞、血龍麟和三界的。只此三樣,若能獻給宮主,想必你的請求,自然不是難事。”

琥米的眸光中閃爍着貪婪和恨意。他問:“宮主真能幫我換個身體?”

杜蓮生極具自信地笑道:“這有何難?不過是小事而。你不會以為,我天生就是這幅模樣吧?還有那肖茹,不也被……”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忙閉上嘴,不再多言。

琥米望着杜蓮生,心聲歹意。出手極快,點了杜蓮生的X道,然後用自己的臉去蹭杜蓮生的臉。

杜蓮生不會武功,無法反抗,只能任他狎玩。她感覺無比噁心,且羞憤異常,罵道:“琥米!你瘋了!快放手!若然宮主知道,你如此對我,定會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

琥米卻道:“我也沒用手,何談放手?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哪裡是假的而已。宮主知道,也不會怨我。”說著說著,竟用舌頭去舔杜蓮生的胸。

杜蓮生從未受過這種屈辱,奈何動彈不得,只能咬牙吼道:“禽獸!你別*我!”

琥米的心早就隨着他樣貌的醜陋而變得扭曲。

杜蓮生越是掙扎,他越是興奮、開心。一想到,自己將趴在這麼美麗動人的女人身上,讓花青染撿自己的破鞋,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然,他終究怕杜蓮生有什麼手段,會取他性命。畢竟,能被飛鴻殿那位派出來行事,定不是簡單的角色。

琥米戀戀不捨地離開杜蓮生的胸口,道:“不過與你嬉鬧而已,何必當真?”

杜蓮生恨恨地瞪着琥米,一臉被侮辱後想要殺死敵人的樣子。

琥米盯着杜蓮生的眼睛,Y森森地道:“一個被下毒的快死之人,宮主只會把你當成棄子。你還不如跟了我,至少……我能讓你在死前成為女人,知道什麼叫快活。”

杜蓮生恨得想將琥米碎屍萬段,卻不得不收起那樣明顯的表情,垂下淚珠,哽咽道:“你就會欺辱我!我的身子豈是自己能做主的?你以為這**縣裡就你我二人是在為宮主辦事?多少雙眼睛看着呢。再者,宮主大能,一眼便知內在乾坤。我不想死,你也最好別往刀子上送脖子。若是哪天宮主發話,將我賞給你,我也不會有二話。”

琥米明知杜蓮生說得是謊話,像他如此醜陋的人,她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委身於他?但是,他卻仍舊覺得欣喜。他開心地道:“待我換個身子,定然令人刮目相看。”眯了眯眼,視線落在杜蓮生被口水暈濕的胸口,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惡狠狠地道,“依我看,花青染的身子不錯,還真適合我!”

杜蓮生在心裡唾罵琥米不知天高地厚,面上卻是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

琥米被鼓勵,眸光幽幽似狼,開始幻想自己變成花青染的那一天。到時候,鶯鶯燕燕皆圍在他周圍,任他狎玩嬉戲。當然,他最想玩的女人,是那個該死的胡顏!他定會讓她哭着喊着求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杜蓮生見琥米竟仰天大笑,便知他將此事記在了心上。她鄙夷地一笑,微微垂下眼瞼,擋住眼中的狠絕之色,道:“還不幫我解開X道。宮主手段高明,為了取信花青染,封了我武力。如今,我與普通人無異,還請你憐惜。”

琥米笑容猥瑣,道:“你說……用哪裡解開你的X道才好?”

杜蓮生閉上眼,不語。

琥米飛身而起,在杜蓮生的身體上蹭了片刻,才解開了她的X道。

杜蓮生臉色漲紅,捂着胸口,向外跑去。口中道:“胡顏去往長安,必然通過織花縣,你去劫她吧!”

琥米目露狠戾之色,沉聲道:“好。”

杜蓮生一口氣跑回到花雲渡的後門口,喘了半天后,這才整理一下凌亂的衣裙,攏了攏凌亂的長髮,輕輕推開後門,溜了回去。

她將後門重新落鎖,一回身,卻被嚇得魂不附體!

但見一張好似兔子精的醜臉就在眼前!

杜蓮生忍住尖叫的衝動,一顆心怦怦亂跳。

紅袖呲牙咧嘴地一笑,歪着頭問:“你……你去哪兒啦?”

杜蓮生心生殺意,臉上卻裝出後怕的樣子,捂着胸口道:“我……”

紅袖詭異地一笑,又問道:“是不是偷漢子去了?”

杜蓮生心中殺意頓減,搖頭道:“不是!你不要胡說!我做了噩夢,恐有血光之災。唯有在月夜當空時,對月神誠心祭拜,才能保平安。這裡畢竟不是自家宅院,不好燒火祭拜。哎,不與你說了,好生睏乏。”揮揮衣袖,從紅袖身邊走過。

紅袖望着杜蓮生的背影,嘟囔道:“一準兒偷漢子去了!”

杜蓮生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個狗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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