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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蓮生穩住想要逃跑的衝動,又向前邁了兩步,探頭一看,終是在左手邊的角落裡,尋到了尤姬。此時此刻,尤姬披頭散髮、渾身惡臭,哪裡能看出一點兒曾經青春貌美的樣子?

杜蓮生小心靠近,低聲道:“尤姬?”

尤姬站立着,身體緊緊靠着牆角,綳得筆直。她不動不言,但整個人的狀態卻好似如臨大敵。

杜蓮生道:“宮主讓我來救你出去。”

尤姬一點一點轉動目光,看向杜蓮生。

杜蓮生點了點頭,道:“和我走。”

尤姬一縮脖子,竟突然發力,直接從杜蓮生的身邊跑出去。那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杜蓮生鄙夷的一笑,關好牢門,重新落鎖。

尤姬如同一頭被刺激的氂牛,一頭鑽進自己曾經居住過的房間,將自己從頭到腳清洗乾淨。

杜蓮生呵呵一笑,道:“看來,你在牢房裡也聽到了風聲,知道這縣衙後院空了。”甩甩手,拿捏着調調兒道,“洗乾淨了,就去拜見宮主吧。”轉身,離開縣衙後院。

尤姬從水中探出頭,僅僅露出兩隻滿是恐懼的眼睛,神經兮兮地道:“噓……有蟲!”

尤姬得了失心瘋,杜蓮生不知,尤姬自己也不知。

杜蓮生趕回到花雲渡,卻總覺得心中不安。她向身後兩側望了望,卻不見任何人。她繼續低頭趕路,盡量穩住心中的不安。

一棵樹上,飛過一個淡青色的身影。層層疊疊的衣袍,好似一朵曇花,雖然瞬間驚艷,卻也在下一刻消失不見。

杜蓮生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早已被人窺視,更不知道窺視得那個人是誰。她回到花雲渡,收起蒙面黑布,剛準備翻身躍過後門,卻被一隻手攥住了腳踝!

杜蓮生嚇了一跳,差點兒驚呼出聲。

琥米抬起那張好似惡鬼般的臉,對着杜蓮生嘎嘎一笑。

杜蓮生的呼吸一窒,忙左右看看,蹲下身,小聲問:“你怎麼尋到這裡來了?可是拿到了解藥?”

琥米點了點頭,眯着眼,沙啞道:“那個*太厲害!為了給你拿解藥,我丟了一條腿。”他掙扎着做起身,露出那隻斷腿。

杜蓮生目露喜色,問:“解藥呢?”

琥米卻道:“我為你丟了腿,你就急着要解藥?”

杜蓮生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把解藥給我,我稍後去尋你。”

琥米笑而不語。目光淫邪。

杜蓮生一咬牙,忍着噁心,扯起琥米,將他背在身後,帶離此處,去往許老道的院子。

杜蓮生的功力恢復,雖不是什麼高手,但卻比眼下的琥米強上許多。她將琥米放在亭子中,這才道:“現在,你可以把解藥給我了吧?”

琥米呲牙咧嘴地從懷裡掏出一顆黑色藥丸,遞給了杜蓮生。

杜蓮生接過,卻沒有吃,而是道:“這真是解藥?”

琥米一把奪回黑色藥丸,道:“愛吃不吃!”

杜蓮生在琥米的手腕處一拍,迫使他鬆開手。黑色藥丸從琥米的手中掉落,杜蓮生伸手接住。杜蓮生道:“別這麼激動呀。”

琥米扯開衣領,露出那爬滿黑蟲的胸口,低聲吼道:“你看看,我這裡被那*開了個洞!幸好我命大,沒有死透。那*被我打傷,我也險些丟了性命。你若說藥丸是假,給我便是!”

杜蓮生用側臉對着琥米,一抬頭吃下藥丸,道:“你看,我吃了,你別生氣。”

琥米盯着杜蓮生看了半晌,突然嘿嘿一笑,道:“那*何其厲害,怎會給我藥丸?我給你吃得是一顆小蟲子,名叫……”擠眉弄眼,笑得十分猥瑣,還特意靠近杜蓮生,小聲道,“*。”

杜蓮生的臉色一變,卻是冷笑一聲,道:“你真以為,我會吃你隨手掏出來的東西?呵……琥米,你太天真了。”言罷,竟拔出匕首,直接刺入琥米的腹部,咬牙切齒道,“胡顏殺不了你,我卻能要你性命!琥米,你這隻噁心的蛆蟲!還做夢想要花青染的身體當盔殼?呵……你只配,在地上苟延殘喘!”

琥米瞪大眼睛,用另一隻手掐上杜蓮生的脖子。

杜蓮生拔出匕首,斬斷琥米的四根手指,唾了口吐沫,罵道:“噁心!”

琥米口吐鮮血,大口喘息着,望向杜蓮生的目光是厲鬼般的怨毒。

杜蓮生扔出黑色藥丸,用腳尖將其碾壓。啪地一聲輕響,包裹在黑色藥丸里的“*”碎裂成漿。

杜蓮生拍了拍手,笑道:“你看,這隻*就像你,只配被我用腳尖碾死成一團爛肉。琥米,我雖不懂蠱,但卻知,胡顏一定取走了你和司韶的同命蠱。你,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死,對你而言,才是好事呀。”

琥米嘎嘎笑着,鮮血從他口中流而,濕了胸口。

杜蓮生正待再補一刀,卻發現,有什麼東西,快速滑過自己的脖子,以十分詭異的速度向自己的下腹鑽去。

杜蓮生一驚,喝問道:“什麼東西?!”

琥米怪笑着,道:“*啊。”

杜蓮生臉色大變,揚聲道:“*不是被我碾死了嗎?”

琥米瞪着眼睛呲牙道:“你真以為我羌魅族好欺負是不是?我給你的藥丸里毒蟲,掐你脖子時,投得才是*!杜蓮生,我死,你也絕不會好過!這……咳……咳咳咳……這深更半夜,我倒要看你去哪裡找野男人!”

杜蓮生恨死琥米了!她道:“如果我真中蠱,寧願死,也不會碰你這隻蛆蟲!”言罷,就要回去求花青染。她已經想好了說辭。

琥米道:“怎麼?要趕回去找男人?杜蓮生,我賭你走不出十步,就會爬回來求我日你!”

杜蓮生恨得牙痒痒,怒吼一聲,拔出匕首,撲向琥米,嘶吼道:“我殺了你!”

徐老道的宅子里陰風陣陣,夾雜着幾聲高亢的調調兒和好似貓兒撓心的低吟。

杜蓮生壓着琥米,一路馳騁,恨不得坐碎琥米的胯骨。

在最後的激昂中,杜蓮生用匕首切開了琥米的脖子。

琥米的臉上帶着詭異的笑,三分恨意,三分解脫,四分饜足。

牆外的樹上,淡青色的人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