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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胡顏跪坐得有些累了,於是直接坐在席子上,左腿彎曲放在身側,將右腿伸到幾下。

司韶和花青染坐在她的對面,她這一伸腿,右腳的腳尖碰到了誰的膝蓋。想要收回去,卻被人一把攥住了。司韶見胡顏望來,不咸不淡地道:“看什麼?”

胡顏道:“看你青澀模樣。”

司韶磨牙,道:“我倒是喜歡看你老態龍鐘的樣子。”

胡顏磨牙,道:“真想踢死你!”言罷,收攏左腿,探入幾下,去踢司韶。

司韶一把攥住胡顏的腳,不再還給她。

胡顏看向花青染,花青染卻是看都不看她,只是用左手捏着酒杯,輕輕飲了一小口。

好么,原來攥住胡顏右腳的人,是花青染。

這花老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悶騷?

胡顏也不點破,任兩個人攥着她的腳。只不過,這坐姿就有些不端整了。

花青染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用手揉捏起了她的腳。

胡顏怕癢,最怕別人碰她的腳心。若是捏着不動,尚能忍受三分。一旦被揉捏,她實在難以控制自己。她輕輕咳了一聲,抽了抽腿,示意花青染放手。

花青染非但不放,且乾脆放下左手的酒杯,用兩隻手一起把玩起歡顏的右腳。

胡顏那隱忍的表情變得痛苦。身子扭來扭去,無法安生。

燕凡塵詢問道:“寶寶,你怎麼了?哪裡癢?我幫你撓撓。”言罷,還真伸出手,去胡顏身上撓了撓。

胡顏瞬間破功,身子一軟,一邊抽搐,一邊大笑起來。為了躲閃燕凡塵的魔抓,她下意識地靠向封雲起。

封雲起豈能放過這個機會?自然一把抱住了。

胡顏已經顧不上封雲起的親近,就像案板上的魚撲騰着,警告道:“夠了啊!我說……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說夠了啊!我……我可要還擊了!我我……啊哈哈哈哈……”

胡顏的小腳亂蹬,卻被司韶攥住,撓起了腳心。

胡顏感覺到了*裸的報復之意。這些男人,醋味太大了。她和百里飛優明明沒有什麼,他們也沒說什麼,但看這和諧統一的手法,便知道,不是沒什麼,而是沒說什麼而已。有些醋勁兒,得用手段,才能發泄出來。例如……一起收拾她。

唐悠看着玩得熱鬧的幾個人,對蒼山道:“咱也玩玩唄。”

蒼山問:“怎麼玩?”

唐悠抬起胳膊,道:“你撓我痒痒。”

蒼山真得很喜歡唐悠這種性格,想要什麼,便直說。於是,他配合了。他用手撓了撓唐悠的肋骨,唐悠沒有反應。他又撓了撓唐悠的腋下,唐悠還是沒有反應。

唐悠微微皺眉,道:“怎麼不想笑呢?是不是肉太厚,撓不到痒痒?”

蒼山微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成家兄弟望着眼前的熱鬧,心中燃起了渴望,卻不知道自己可以擁有什麼。

成西行對成東行小聲道:“哥,我想,我現在明白,你原先問我那話是什麼意思了。”

成東行拿起酒杯,飲下。

成西行繼續道:“喜歡誰,是真的要儘快明白,儘快爭取,不然就沒位置了。”

成東行看向成西行,目露欣慰之色,道:“你能想明白,我很開心。”

成西行卻是輕嘆一聲,道:“可是……我還是不知道我喜歡誰。我看胖唐挺招人喜歡了,看主子也不錯。”

成東行臉色微變,壓低聲音,道:“閉嘴!小心招來禍事。”

成西行橫了成東行一眼,道:“我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兒,招惹誰了?”

成東行感嘆道:“招惹得多了。”

成西行撇嘴。

成東行望向胡顏,眸光溫柔,好似一道春日暖陽,讓人身心舒服。

胡顏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只能連連求饒。

眾人這才鬆開手,放過她。

胡顏軟在了封雲起的身上,大口喘息着,就像一條離開水的魚。

今生的柔軟再次入懷,封雲起胸腔里的那顆心變得滾燙。他慢慢收緊手指,想要抱緊她,永遠不放。胡顏喘夠了,扭了下身子,道:“放手。”

封雲起裝作聽不見。

胡顏冷下臉,微微揚聲,道:“放手!”

封雲起閉上眼,在胡顏耳邊,沙啞地喚道:“獸獸……”

胡顏一用力,掙開了封雲起的懷抱。

封雲起的懷中失了溫暖,一顆心迅速落入地獄,寒風肆虐,冷透人骨。

燕凡塵見氣氛又要冷場,忙推了推胡顏,道:“姑母,趁着大家都在,你有何想法也和大家說說唄。既然要對付那贗品,總要有個策略才好。”

胡顏的眉角跳了跳,用力捏上燕凡塵的耳朵,擰了擰,喝道:“你叫姑母叫得這麼順溜,以後就叫我姑母吧!”

燕凡塵求饒道:“疼……疼疼……姑母我錯了,我以後不敢了……”

胡顏鬆開燕凡塵,用腳踹了他一下。輕輕的,不重。

燕凡塵笑彎了貓眼,特意翹起蘭花指,扭扭捏捏地道:“就知道姑母疼人家……”

“噗嗤……”蒼山噴酒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跟被雷劈了似的。

胡顏仰頭,悠悠道:“你弄死我吧。”

燕凡塵哈哈一笑,問:“怎麼弄?”

胡顏無力道:“再來那麼一兩句狠的,就能弄死我。”

燕凡塵想了想,貓眼一亮,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看向了司韶。

司韶有了不好的感覺。這隻瘋貓要撓人了。

果不其然。

燕凡塵道:“司韶懷孕了。孩子是我的。”

一語震驚多少人啊?!!!

在詭計的沉默中,司韶突然一躍而起,撲向燕凡塵,罵道:“我日你大爺!”

好嘛,傲嬌的族長大人,終於爆粗口了。且,這一開口還是市井中最魂的罵法,當真是……咳……十分生動啊。

燕凡塵被司韶推倒,壓在身下。

司韶也不敢打燕凡塵,怕一拳頭下去他小命嗚呼。遇見這麼一個打不得的主兒,只能用力壓着他、按着他、坐着他,然後問他:“你服不服?!”

燕凡塵見司韶不是要打他,當即放賴,攤開四肢,道:“嚇死了。還以為你要動真格的。你想生,我也不能讓你懷上啊。”

眾人哄堂大笑。

司韶真是……咬碎一口銀牙啊!

若不是看在燕凡塵想要逗胡顏開心的份上,他豈能容他這番胡說八道?不過,既然燕凡塵敢戲耍他,總歸要付出一些代價!

司韶的動作十分簡單,乾脆彎下腰,照着燕凡塵的臉便親了兩口。

要噁心,那就一起玩個更噁心的。

燕凡塵被震懾住了,就像一隻張牙舞抓的野貓被投毒了一般,只能僵着四肢,卻是動彈不得。

所有人,也都看傻了。

胡顏的眼睛瞪大了三分,心中那個滋味就別提多怪矣了。司……司韶……司韶還從未如此熱情主動地親過她呢?!這……這這……這是何道理?

司韶得手之後,冷冷地撇了胡顏一眼,站起身,將戴着手套的手伸向燕凡塵,用盡量溫柔的聲調,道:“起來吧,寶寶。”

雷劈!閃電!

不過如此啊!

太驚悚了!啊!啊!啊!

所有人都覺得汗毛顫抖,冷汗直冒,一顆滿是八卦的心卻砰砰亂跳。生猛,這才是生猛!

燕凡塵反應過味來,嗷嗚一聲躍起,頂着一張青紫的臉,追着司韶喊打喊殺。

胡顏笑得不行,眼淚差點兒流淌下來。

花青染又捏了捏胡顏的腳。

胡顏向花青染望去,花青染卻仍舊是一副世外高人遺世獨立的模樣,好似捏她腳的人,不是他。

胡顏問:“你這是鬧哪樣?”

花青染道:“不想與你說話。”

胡顏道:“那你還說。”

花青染道:“我若不說,你怎知我不想和你說話。”

胡顏被噎,壓了口酒水。

花青染為自己和胡顏倒滿兩碗酒,這才接着道:“你臨行前,沒有單獨尋我辭別。我為你騙了曲南一,日後他定會尋機會報復我。我與杜蓮生之間是君子之交,你卻從不問我,讓我說說。我就算斬斷了你我之間的情緣,卻也不是丟了記憶。過去種種,你若忘了,我便和你說說。”一仰頭,喝盡碗中酒。

胡顏道:“青染,你乃明珠,本應來去自如無拘無束。你斷了你我二人之間的情緣,是為了我,我心知。然,你想讓我如何對你?你不再將痴心給我,我又如何能攥緊你不放?不是身在江湖,而是情多情重,牽一髮動全身。再者,眼前的情景,也不允許我做一個為情為愛多愁善感的女子。”仰頭,喝下碗中酒。

花青染再次倒滿兩碗酒,道:“你管我斷情斷手斷足。陪你同去長安的那個來回,你如何待我,現在還要如何待我。我就算無法回應,心裡也是高興的。此番,便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你對我不聞不顧,卻是你的不對。”花青染說得一本正經,毫無玩笑之意。言罷,又喝了一碗酒。

胡顏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頭,搖頭笑道:“青染吶,能繞暈我的人不多,你絕對算是此中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