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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曹孫宋三軍俱已是拔營而起。

曹操性急,親自引兵三萬,率麾下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李典、樂進等大將當先開路,長驅虎牢,直追董卓去也。

第二路進得虎牢的是孫堅,他帶着帳下程普、黃蓋、韓當三將並江東士卒萬餘往洛陽而行。

宋時江稍稍晚了一點,不是他不急,只因為他營帳中迎來了一個人。

話說方才曹操攜孫堅、宋時江兩人出得了袁紹中軍大帳。曹操朝兩人說道:“董卓倉皇,某欲直追董卓,一戰而定天下,兩位將軍以為如何?”

孫堅搖搖頭,說道:“都城洛陽大火,豈能無人撲救,文台願赴洛陽。”

曹孫兩人俱望向了宋時江,問道:“公明,那你呢”

宋時江思忖數息,拱手恭敬說道:“宋江位卑,惶恐兩位大人看重。如此,曹公軍略無雙,某願隨曹公追擊董賊,誅奸佞救王室,就在一戰。不過,江以為文台兄兵馬不足,救洛陽力有不殆,某願先分得些許兵力隨文台共救洛陽,再來跟隨曹公。”

曹操與孫堅聽罷,對望了數眼。好嘛,聰明如宋江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追擊董卓一路就由曹操為主,撲救洛陽一路就由孫堅為主,他兩路都幫,兩路都不做主導,只做支援。

“如此,甚好!”曹操說道,“那某自去整兵追逐董卓去也,公明記得趕上。”

“喏!”宋時江回答。

曹操於是急急而走。

一旁,孫堅也大叫道:“洛陽緊急,堅也去也,速來。”話畢,縱馬疾走。

“喏!”宋時江也是答應。

等得宋時江縱馬回營,正欲召集眾將,卻只見吳用帶着一人匆匆入帳。

那人是誰?身姿文弱卻全身披掛,眉目清秀卻滿臉污穢,手持腰刀,拱手叫道:“宋江哥哥,樂和見過宋江哥哥。”原來是鐵叫子樂和是也。

宋時江大驚,急急上前,扶起樂和,問詢:“樂和兄弟,如何這般?洛陽如何了?與你等失聯這般久,急煞某也。”

樂和說道:“回稟哥哥,洛陽已被焚,只是我早在洛陽被焚前已出城,只為我奉特務營主將燕青令,救得一人出來送與哥哥。”

“何人?”宋時江問。

一旁吳用附耳上來,悄悄說道:“廢帝弘農王劉辯!”

“什麼?”宋時江大驚,“劉辯?”

“噓!”吳用急急低聲提醒。

“是的,宋江哥哥,某率特務營四十將士從地道中將劉辯及其后妃一路送了回來。”樂和說道。

宋時江思忖了一下,問道:“可有人發現?”

“幾日來,我等皆晝伏夜出,無人見得。”

“我營帳中,可有人見得?”

“弘農王還在盟軍營寨外十里,我怕營中人多眼雜,不敢帶進。”

宋時江又低頭沉思起來,吳用也是緊緊的望着宋時江。

宋時江見得吳用的目光,不由問詢道:“軍師,不知該如何安置?可要問詢陳軍師荀軍師?”

吳用微微一笑,說道:“主公以為可問詢他們否?”

宋時江點點頭,說道:“如此,某明白了。軍師,速去叫喚馬軍正將張清史進兩人過來。”

“是。”吳用奉令出了營帳。

“樂和兄弟,你暫且坐下休息,一會還得勞累你的。”

樂和笑笑,說道:“不累,哥哥,和小乙他們比不累。但不知洛陽現在焚得如何了,他們如何了。”

“是呀,如何了?”宋時江望了望洛陽方向,說道:“樂和兄弟,但請放心,這次安排妥當,某就去洛陽……”

未幾,吳用帶得沒羽箭張清九紋龍史進進得了中軍大帳。

“見過主公。”兩個年輕英俊的馬軍正將抱拳行禮道。

宋時江凝望着兩位朝氣蓬勃的將軍,說道:“兩位兄弟,前番擴軍,招攬西涼兵卒,可是勞累了?”

“不累,有甚累的?”史進綻開帥氣俊朗的笑容叫了起來,“主公派得我們這麼多兵馬,高興都來不及,怎會說累?”

“好,史進兄弟,張清兄弟,而今又有緊要任務需要嚴謹忠貞之士去執行,可願去?”宋時江微笑。

“主公,下軍令便是,我但有一絲猶豫,便不是史進。”史進又叫了起來。

張清也是微笑着,朗聲說道:“請主公下令。”

宋時江收斂了笑容,正色說道:“命令:吳用、張清、史進秘密率馬軍第五營第七營隨樂和赴營寨外十里接得一人。接得後,急回梁山,不得有誤。”

吳用、張清、史進、樂和拱手道:“喏。”

應畢,吳用問道:“主公,你就不打算見見么?”

宋時江笑笑:“不見,見了又如何?”

吳用點點頭,又問:“回梁山後當如何?”

“不得聲張,秘密押解。”

吳用又問:“若有泄露者,如何?”

“若有泄露……誅。泄露者,誅;那人……亦誅。”宋時江凝望吳用,緩緩的說道。

吳用緊緊的盯着宋時江,面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鄭重下拜,說道:“如此,方為主公。”

一旁張清、史進見得這方情景,也是認識了事情的重要性,再次拱手肅穆說道:“請主公放心,我等必守口如瓶。”

宋時江點點頭,說道:“兩位兄弟,正是相信兩位,方叫兩位兄弟去做得,具體安排聽軍師的。去吧。”

吳用四人於是率軍而去。

待得吳用他們出發,宋時江立即召集了所有護衛軍總兩萬軍馬也進了虎牢,往洛陽直撲過去。

等一過虎牢關隘,離洛陽還有數十里,就已見得那遠方漫天的濃煙、衝天的火光。

宋時江雙目噴火,董卓,你怎忍心害了多少百姓,你怎忍心毀了繁華洛陽,你不知道你這般做死了也被鞭屍?人,怎會兇殘暴虐到這個地步?

“全軍急進洛陽!救火……”宋時江急急高叫着,快馬加鞭縱馳而去。整隻軍馬也是加快了速度,急急趕赴。

來到了洛陽城東門前,望着城內衝天大火,聽得倖存百姓的凄厲慘叫,宋時江狠狠的罵了聲他媽的,他大叫:“各軍分散,按照分工。救火!……救火!”

在他一聲令下,身後各馬軍步軍營在主將帶領下,以營為單位,急急沖入都城,投入到滅火救援中了。

“一、二、三……”這邊,典韋卯足全身的勁,面色綳得通紅,他大吼一聲“啊……”,雙手猛一發力,一面泥牆“轟”的倒塌下來,黑煙塵土騰空,嗆得四周將士淚涕橫流。

那邊李逵抓着一支偌大的木桶,“嘩!”整桶的水潑將出去。不料風威火猛,潑水成煙,反倒一條火舌隨着水勢反噬回來,熱焰逼人,烤也難耐,李逵滿頭亂髮瞬時被烤個焦黃,嚇得他咧嘴大罵“直娘賊”。

“不要去滅大火,先撲了旁邊的小火……先去救完好的屋子,燒得差不多的別管他……”宋時江見得帳下兵將各個手忙腳亂,各個狼狽不堪,不由的大叫起來。

宋時江一邊大叫着指導救火,一邊帶着近衛營急沖沖策馬而趕。沒辦法,讓他心亂的地方太多了,雖然前面都安排好人員去救援了,可他都不太放心。

他先去的是最近的東城酒店。

當他到得東城那塊區域時,這一帶是最先被焚燒的地方,俱已是焚燒殆盡了,唯留得斷壁殘垣,白炭焦土。馬軍第六營負責這一帶的救火任務,索超正帶着麾下在收拾着殘局。

“怎樣?有找到燕青沒?”宋時江大叫,他聲音都喊啞了。

“沒……”索超搖搖頭,其麾下俱搖搖頭。

“找,再給某找。掘地三尺都給某找,某不信整個特務營一個都找不到。屍體,就算是屍體也要給某找到。”宋時江嘶喊着。

突然。

那邊第六營副將馬麟用力的推開一根烏黑橫樑,焦急叫喚道:“主公,這,這有聲音。”

眾人飛一樣的趕了過去。

這裡俱是殘瓦斷壁,焦土白炭。不待宋時江叫喚,大家焦急的搬移清運着如山灰燼土石殘瓦,卻看見下面有一方殘破的土炕,土炕下隱隱有聲音傳了出來。

“挖,挖開!”宋時江大叫着。

果然,土炕下面別有洞天,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露了出來。

“我就知道燕青沒這麼容易掛的。他聰明得很!”宋時江長噓一口氣,揮揮手,說道,“下去看看。”

馬麟毫不遲疑,當先一個跳入了洞中。

幾息之後,馬麟卻是鑽出頭來了,哭喪着臉,面色凝重。

“怎麼了?”索超大叫。

馬麟懷裡卻是抱着個人兒出來了,那人一動不動,不是燕青又是誰?

馬麟哭叫道:“下面,下面全倒在那裡!”

“燕青,燕青……”宋時江嘶吼着,“快下去,把所有人抱出來,他們是窒息了。”宋時江一邊吼,一邊接過燕青,和馬麟花榮一道把燕青抱到了通風處。

宋時江也不顧主公身份,掰開這燕青的口鼻就要伸手往裡挖污物。

“咳咳!”呼吸到新鮮空氣,更受到口鼻的刺激,燕青猛烈的咳嗽起來,睜開了雙眼。

“主公!”燕青叫喚道。

“好!好!醒來就好!喝水,喝水。”宋時江終於放下了一顆心。

地洞中的特務營陸陸續續都被背了出來,顧大嫂也醒了,張青也醒了,特務營將士也醒了,只是有十來人卻永遠的醒不過來了。

“好生安葬了他們吧,他們永生。”宋時江沉默着,許久才說道,“索超,帶燕青兄弟們去休息。花榮,近衛營,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