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天蓬元帥調戲嫦娥仙子是誤會還是陰謀,嫦娥仙子是否化身高小姐在高家莊等候心上人;豬八戒取了經是否能夠官復天蓬原職,能否重現三頭六臂之真身,與嫦娥仙子破鏡重圓,又如何化解他們之間的感情創傷。

所有這些娛樂致死的話題,都不是朱平槿這位蜀世子應該考慮的事情。他本打算前往重慶,親自指導對重慶士紳的總清算。但他老婆堅決不同意,明面的理由嘛,是擔心他受刺激。暗地的理由嘛,是擔心他在重慶像栓子寨一樣大開殺戒,最後又被人用門板抬回來。。

羅雨虹將鄭安民和江鼎鎮派去重慶,幾個人組成專案組,形成了一個有分工有合作的強大組合:

內江王位尊,坐鎮場面;

劉之勃有權,糾察審案;

宋振宗有兵,指揮軍隊;

鄭安民老道,背後點錢;

徐漢卿裝野蠻,干臟活;

李立有技術,搞建設;

至於江鼎鎮,則是一次暢快淋漓的復仇之旅。

但老婆對鄭安民和江鼎鎮也不是很放心,特地安排李崇文從忠州回來後,坐鎮重慶統一指揮荊楚流民安置。

這樣,重慶府搞來的銀子、糧食和土地,便可為流民的大規模安置就近提供支撐;而人口的大量湧入和資源的大規模開發,又可以反過來帶動川東、川北的區域經濟振興,形成一個良性互動的局面。

既然重慶沒自己什麼事,朱平槿便繼續集中注意力在川北地區的殘匪清剿。

金城寨以西以北地區,第十六營、儀隴守備營與駐守巴河沿岸的第四團部隊東西對進,橫掃金城寨以西以北地區。除抓獲兩千餘有通匪嫌疑的婦孺老弱外,沒有遇到任何抵抗,也沒有找到任何活人。

儀隴的七星寨、頂山寨、貓兒寨、馬保寨、尖山寨、賽金場、達州的高石口{高士口、高寺場}、達頭寺等有名的山寨場鎮個個了無人影。到處斷垣殘壁、橫屍當街;污穢遍地、臭氣熏天。清剿部隊審問了抓獲的人犯,人犯們詛咒着那些扔下她們活活餓死的男人們,說他們就算逃過了巴山,早晚也是挨千刀的份。

蒼北三角地區,第三團和十四團主力肩並肩向北推進,前鋒已經與駐守百丈關的侯天錫第四騎兵團取得聯絡。

栓子寨大túshā之後,大多數負隅頑抗的山寨嚇破了膽,紛紛下山投降。軍隊對這些不懼天威的山中刁民並沒有留情,他們被強制帶離遷移,帶不走的財產被全部沒收,在原地留下了方圓近百里的無人區。極少數山寨選擇了繼續與政府為敵,他們燒毀房屋村舍,拖兒攜女向巴山深處逃去,逃向了命運未至的遠方。

從天啟年到崇禎十五年,近二十年戰亂的結果,滿目蒼夷的川北群山再次給予了朱平槿一次歷史性的機會,那就是在一張白紙上繪製嶄新的未來。

退役的傷殘士兵要安置一部分,逃難出來的義民要返遷一部分,荊楚的流民要隨遷一部分,投誠的寨堡要拆遷一部分。堡壘的修建,糧食的儲運,秋糧的播種,耕地的分配,件件都是工作,樣樣都是任務。

這些工作任務很多都要落實到地處巴山南麓的儀隴縣頭上。可是原儀隴士紳,儀隴護庄大隊監軍鄧問行身體惡化,奏報一日咳血數升,已經無力再問事了。朱平槿的小秘李長祥便自告奮勇,要去接任這個百里侯。

朱平槿想着李長祥對川北的局勢知之甚詳,跟着自己也有兩月多了,勉強通過試用期。再說攪黃了別人進京趕考飛黃騰達的機會,也應該有所回報,於是便大筆一揮,委他為署蓬州同知、儀隴縣令兼儀隴守備營的監軍。

誰知李長祥領了告身,走出盤龍池館,在大門外長跪四拜,就此拜別,單人匹馬到儀隴縣上任去了,連個警衛員都沒帶。數日間李長祥音訊全無,生死不知。

難道這傢伙學張國燾,借合祭炎黃之機金蟬脫殼,

委身投靠了委員長?

朱平槿產生了懷疑,正準備下旨緝拿,卻收到了李長祥和儀隴守備營新任營長史允孝的兩份奏疏。

李長祥向朱平槿大拍胸脯,說他在世子的英明領導和大力支持下,有決心有信心在三個月內解決儀隴縣長期以來餓死人的問題,一年內在四川率先實現儀隴全縣的“溫飽”。不僅在經濟上打翻身仗,還要實現精神領域的雙豐收,做到全縣風清氣正,民風淳樸;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自己手下竟出了個鳳雛先生,朱平槿暗自得意。這時,朱平槿卻見李長祥在奏疏結尾含沙射影地解說自己品端行正,請世子繼續相信他。

這是怎麼回事?朱平槿立即將史允孝的來信撕開。

哇塞!

史允孝急奏,說太平縣主主僕尾隨李長祥到了儀隴縣,已經被他抓獲遣返。

這死女娃子,不知道腦袋裡裝的啥!

殺又不好殺,關也關不住,更不能脫了褲子打屁股。朱平槿拍案而起,拂開桌上大堆的題本奏本,懷揣李長祥和史允孝的信,快馬進城找他老婆要辦法。

焦頭爛額的朱平槿沒有注意到,那堆被他拂到塵土中的題本奏本堆里,夾着個紅皮本本。

那是軍情塘報。

……

塘報入奏,那自然是有了重要軍情。

歲末大戰之後,從崇禎十五年的正月到二月,川北土暴子趁王朝陽部在保寧府兵變之際,集中主力向駐守巴州、漁溪、銅城寨和新政壩的官軍各部發動了猛烈的反擊.

護**各部不得不星夜北援,一手平叛,一手擊賊,就此爆發巴山之役。

巴山之役是歲末之戰的延續,其規模之大,地域之廣,戰況之慘烈,持續時間之長,取得戰果之豐富,是崇禎年來四川少有的一場大仗、惡仗和勝仗。

巴山之役結束後,連同廣安、岳池、渠縣的戰果,肆虐川北多年的土暴子被消滅大半。搖黃十三家大盤子里,有力量興風作浪的人僅剩了爭天王袁韜。

袁韜作戰極為機警,稍有風吹草動,立即逃遁,很難確實抓住,給予毀滅性打擊。

歲末大戰中,袁韜對渠縣一擊得手,並不急於向前推進,反而盤踞渠縣耐心地觀察廣安、岳池的戰局變化。一旦搖三代蔣成仁失利,他立即斷尾求生,逃之夭夭。

漁溪之戰,袁韜在三廟驛無恥地拋下了陳琳,任其全軍覆沒。自己不僅沒受損失,反而裹挾了三河場阻援的上萬丁壯。

此外,無數倉惶流竄的嘍囉,在走投無路之際,也逐漸匯到了袁韜旗下。如此一來,搖黃十三家平起平坐,反倒成了爭天王一家獨大。

可此時,取得輝煌勝利的官軍和護**已經成了強弩之末。

巴山之戰中,川北鎮官軍和護**的全部兵力用到了極致,連朱平槿身邊僅有的警衛營也悉數披掛上陣。連續三個多月的行軍和鏖戰,讓各參戰部隊損失慘重,筋疲力盡。糧儲、huǒyào、兵器、馬匹等重要的軍資消耗殆盡,亟待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