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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生的嬰兒並沒有多好看,更別提這個孩子還是早產。

雖然是第一次看,尤勇略微抱了抱就對這個只會哭的紅皮猴子沒了興趣。

“夫人呢?”尤勇威嚴的問了一句,不等穩婆回答就要向裡面走去。

“夫人、夫人――”穩婆戰戰兢兢的一個不穩,險些把孩子摔倒了地上。

尤勇頓時感覺不妙停下了腳步:“快說,夫人怎麼了?”

“夫人,沒了。”穩婆腿一軟,跪到了地上。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尤勇一腳踢出,穩婆躲閃不及,只能拚命轉過身子,用後背對上尤勇的腳,這才護住了孩子。

“哇――哇――哇――”被穩婆護住胸口的孩子避開了尤勇的腳,依然被穩婆壓在了身下,努力發出微弱的哭聲。

“小少爺,別哭了小少爺。”穩婆努力直起身子,安撫哭泣的小嬰兒,哆嗦着看向身後,只看到尤勇着急的背影毫不停留的走向裡屋。

“可憐的孩子,原本就是庶子。剛生下來,親娘就沒了,爹也不待見,你可怎麼辦呀!”穩婆小聲嘟囔着,不住的為這個嬰兒的未來嘆息。

尤勇急匆匆的衝進了房間,屋子裡冷冷清清的跪了四個下人,而他心愛的人就孤單的躺在血污之中。

“月兒,你快醒醒,你在嚇我對不對?”尤勇顫抖在跪趴在明月的床前,看着那個美麗的少女雙眼大睜,不甘的一動不動。

尤勇不甘心的食指探探明月的鼻息,心痛的發現明月真的死了。

“月兒,我的月兒!我們才相識不過兩年,在一起七個月,每一天對我都是上天的恩賜,難道是上天發現我太幸福了,把這些都收了回去?”尤勇趴在明月身上,嚎啕大哭。

屋內屋外的下人,戰戰兢兢。他們都知道將軍很疼愛這個小夫人,沒想到這樣一個馳騁沙場的將軍,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哭!

“夫人,不好了!”蓮蓉安頓好了文琪還有孩子,正準備回去休息,有幾個下人匆匆趕了過來。

“嚷什麼?少夫人還有小少爺都剛剛休息!”侍女率先開口警告。

下人抹了一把汗,驚慌失措的努力壓低聲音:“小夫人那裡――”

“可是小夫人還沒有生下來?罷了,過去看看吧!”蓮蓉捶了捶自己酸疼的腰,在侍女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不是的,夫人!”下人趕忙開口。

侍女柳眉倒豎:“還不快說,賣什麼關子?”

下人磕了一個頭:“小夫人產下了小少爺,但是難產去了,將軍,將軍殉情了!”

蓮蓉身體不由的一軟:“你說什麼?!”

“將軍殉情了!”下人拚命的低着頭,不敢去看夫人的臉。

蓮蓉臉色鐵青:“馬上過去!”

三個大夫已經為尤勇處理了脖子上的傷口。

尤勇與明月並排躺在血色之中。

蓮蓉眼淚刷的留了下來。

“你就真的這麼迫不及待嗎?甚至不願意等着為了你的月兒報仇?”蓮蓉摸着尤勇冰冷的臉頰:“將軍,你好狠的心啊!你就這樣丟了我們這一大家子,你的兒女,你的名譽,都比不上這樣一個出現不過兩年的女人嗎?”

“母親、”尤城匆匆跑了進來。

尤誠最初是聽到自己夫人生產的消息,沒想到回到家中,就接到父親殉情而死的稟報。

“我累了,城兒,你來處理吧!”蓮蓉擦乾了眼淚,靜靜的走了出去。

尤城痛苦又複雜的看着床上的兩個人,一個是自己暗戀的,女人,一個是自己從小崇拜的父親,還不等自救完全接受他們的關係,他們就已經沒了。

短短一天時間,將軍府迎來了兩個小生命,送走了兩個人。

同時降生的兩個小嬰兒,卻完全享受着不同的待遇。

文琪的孩子,作為將軍府的第三代唯一的男丁,自然倍受寵愛,而明月難產剩下的嬰兒,則被冠上了“不詳”的名號――因為他,明月與尤勇雙雙離世。

“可憐的小傢伙。”呂濤偷偷潛了進去。

看着孤零零躺在床上的小嬰兒,有些心疼。

孩子出生了一個月了,卻依然沒有張開。

“將軍府真是欺人太甚!”呂濤憤憤不平。

他留在了京城想要看看尤勇有沒有什麼處罰,或者尋找機會為大哥秦朗報仇。

沒想到不過半年的時間,尤勇就自殺而死了,呂濤一時之間也沒有了仇恨的對象,心裡空落落的。

最後呂濤決定去看看那個孩子。

“畢竟是郡主的孩子,世子的血親啊!”呂濤對自己說。

呂濤原本以為很難,沒想到以往戒備森嚴的將軍府,因為蓮蓉的病倒,尤城的經驗不足,文琪的生產導致下人們鬆懈不已,呂濤很輕易的就混了進去,找到了明月生前的住所,也就是小嬰兒的所在。

“咿咿呀呀――”小嬰兒醒了過來,看到眼前的呂濤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興趣很高的去抓呂濤的頭髮,企圖塞到嘴裡。

“不虧是世子的外甥,這雙眼睛長的真像世子呢。”呂濤不由的讚歎。

突然呂濤念頭一轉,心中有了主意。

興城――

“世子,京城方面來信了。”虎妞走進了霍然的書房。

十三歲的霍然已經初具少年的風采,身姿挺拔,俊朗不凡。

“給我。”霍然放下毛筆,接了過去。

虎妞轉身出了書房,順手關上了房門。

霍然一目十行的迅速看完了整封信,隨手又在油燈上點燃燒盡。

霍然看着信紙逐漸被火苗吞噬乾淨,卻再也看不下書去了。

“吱呀”一聲,霍然推開了窗子,一輪圓月掛在天上。

“可惜,可嘆。”霍然輕聲嘆息。

明月死了,尤勇殉情――這是信上最主要的信息。

“你滿意了嗎?你看上的男人用生命愛着你?”霍然對着圓月輕輕發問。

對於明瑞記憶中完美溫柔的明月,霍然最初是沒有惡感的,她相信明瑞也希望這個姐姐好好的,可惜明月並不是明瑞想想的那樣完美。

不過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霍然願意包容一個十五六歲從小受盡“寵愛”,又突然遭遇家破人亡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