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個影子閃進了車廂,不一會兒後,又悄悄地退了出來。在此過程中,胡昭專心地駕車,並沒有什麼反應。
穆清婉倚靠在靠枕上,藉著夜明珠的亮光,靜靜地瀏覽着手上的幾頁紙。穆清婉手下的情報組織現在有了正式的名字,千機閣,並且完美地滲透到了自己手下的生意當中,漸漸地趨於成熟。而千機閣定期都會給將整理好的情報交給穆清婉過目。
一目十行看完了情況,穆清婉取出火摺子將紙燒掉,煙灰由車窗扔了出去。
夜晚清冷的街道,只剩下一輛孤獨的馬車,慢悠悠地行駛,和殘留在空氣中的淡淡煙味。
……
居民區一處小巷深處的宅子,停下了一輛馬車,車下下來了一個小丫鬟,在大門前敲了敲,就見大門很快地打開了,等待馬車駛進宅子,又迅速地關上了門。
馬車裡面的主人下車進了屋子,身上穿的薄斗篷被脫了下來,赫然就是在拍賣行與金鈴兒競拍的少女。
“阿筠,你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一個愁容滿面的婦人迎了上了,着急地看着少女。
“娘,我有些事情要去辦,所以回來晚了。”
少女阿筠把手裡的斗篷交給了小丫鬟,並沒有太將婦人的話放在心上。
“可是,可是你父親讓我們盡量不要出府的,你最近是怎麼了?怎麼三天兩頭就往外面跑?”
婦人懷疑地看着少女,眼神里充滿了探究。
少女恍然察覺,心裡咯噔了一下。
“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面認識什麼人了?啊!你說啊,怎麼總是出門。綠珠,你說,小姐出門做什麼去了?”
婦人轉頭看向綠珠,急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
小丫鬟綠珠縮了縮脖子,躲到了阿筠的身後。
“阿筠,你這樣做,被你父親發現了,他會不高興的。”
婦人不知道該如何勸說自己的女人,着急地想要哭了。
“母親,夠了!你不要總是父親長,父親短的,他若是顧念着你為他生兒育女,又如何會讓你待在這宅子里……”
阿筠見不得母親張嘴閉嘴就是父親,那個男人心裡哪裡有母親呢?想要把知道的一吐為快,可是想到母親的固執,又生生地卡在了嗓子里。
“阿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到底是誰把你教壞了?”
婦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阿筠,表情很受傷。
“母親,您清醒點吧,那個男人不過是把你當成養在籠子里的鳥罷了,他……”
“啪!”
少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婦人扇了一個巴掌。
“住嘴!”
婦人氣憤地盯着少女。
“娘,您打我!您居然動手打我!”
少女捂着臉,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婦人。
“阿筠,娘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可是你不能這麼說你父親啊!”
婦人眼中滿是後悔和無措,手哆嗦着想要上前看少女的臉。
阿筠看着眼前茫然無措的母親,腦中閃過了另外一張一模一樣的臉,明明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可是為何性情會差如此之多呢?也難怪母親這麼多年,都留不住那個男人的心。
阿筠心裡既心疼這個柔弱的母親,又因為母親的不理解而覺得委屈和悲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沒事,我今天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阿筠躲過了婦人的手,垂下頭匆匆地走開了。
小丫鬟綠珠也緊跟着少女離開了。
“阿筠。”
婦人看着少女離開的背影,身子晃了晃,眼淚流了下來。
“娘,別哭。”“別哭。”
從門帘後面走出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是一對雙胞胎,大約五六歲的年紀,兩個孩子乖巧地一邊一個拉住婦人的手,仰起頭來安慰婦人。
“阿思,阿念。”
……
阿筠出了門之後,眼淚就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捂着臉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姐,您沒事吧?”
綠珠眼巴巴地看着阿筠,躊躇着要不要上前。
“我沒事。”
阿筠伏在桌子上,悶聲說了一句。
“哦。”
得到了回應,綠珠就開始走神了,心不在焉地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了。
“阿筠,你怎麼?”
窗戶突然被打開了,跳進來一個少年,原來是在拍賣行的時候,跟在阿筠身邊的少年。
少年走到阿筠的身邊,輕輕地攬住了阿筠,怎麼看怎麼孟浪的行為,被少年做出來,竟然有了一絲溫馨的感覺。
阿筠的臉上,現在布滿了淚痕,臉上還有淡淡地手指印。
“你這是怎麼了?不過是一會的事情。”
少年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手胡亂地擦着少女的眼淚,心裡懊惱,早知道自己剛剛就該跟着的,也不知道阿筠受了什麼委屈。
綠珠可憐巴巴地看着兩個人的動作,咬了咬嘴唇。
“剛剛是怎麼回事?你來說!”
少年把目光轉向了綠珠,眼神裡帶着壓迫,上位者的氣勢一下子就出來了。
“剛剛是夫人打了小姐,夫人怪小姐回來的太晚了。”
綠珠縮了縮身子,戰戰兢兢地回答的道。
“你先出去。”
等綠珠回完話,少年就把綠珠打發走了。
綠珠跺了跺腳,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阿筠,你別哭了,也許伯母不是故意的你。”
少年用衣襟擦了擦少女的臉,溫柔地安撫。
好一會兒,少女才平復下來。洗了把臉,清理了自己。
“我沒事了,多謝你。”
阿筠真誠地跟少年道謝,自己謙這個少年的何止這些呢。
“你謝我做什麼?是我應該做的。”
“你也該回去了,你身份貴重,怎麼能夠大晚上的待在外面呢?”
阿筠想起了少年的身份,就催促少年趕緊離開。
“我再等一會兒,對了,阿筠,你那個丫鬟實在太不像話了,哪裡有下人的覺悟,你還是趁早把人換掉吧。而且,你手裡的人太少了,回頭我派兩個人過來。”
少年想起了阿筠貼身的丫鬟,皺了皺眉頭,別以為自己看不清她的那點心思,跟府里想爬床的丫頭一個樣,也就阿筠心地善良,被這種人矇騙了。
“不必了,綠珠畢竟跟着我一起長大。”
“阿筠,不要拒絕我,我給你的人,會些拳腳功夫,能夠保護你。你若是不要,他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少年生硬的語氣說道。
“那好吧。”
阿筠想了想,以後遲早要回那個地方的,自己手裡現在沒有人,確實不方便,至於綠珠,現在腦子裡亂的很,等自己理清楚了,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