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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師父的還沒激動滿一分鐘,先一步到達河邊的小徒弟慘白着臉從橋上沖了下來,抓着師父的衣擺道,“師父,這裡的河水不能喝,也沒法過橋,必須得喝孟婆湯。”

柏世福黑線,粗魯的扯下徒弟的手,“用不着提醒我,當誰不知道地府的情況呢。”

“這裡真的是地府么?”於舒文是不願意相信的,“我給佟彤打電話都打不通,該不會是幻境吧?”

事實上,柏世福也傾向於他們身處幻境中,地府不是活人能去的地方,就算他們誤闖,也沒道理遇不上一隻鬼吧,畢竟他們都走了好幾個時辰了。

再說奈何橋上的孟婆是不是太閑了,說好的眾鬼排着長隊喝孟婆湯的場景呢?

柏世福摸着下巴盯着奈何橋認真的思忖了會,轉頭吩咐徒弟,“你去試試那孟婆給不給湯,要是不給肯定是假的。”

“要是她給呢?”於舒文提出假設,“那湯聞着都想吐,我端都不樂意端。”

要是他端了湯不肯喝,萬一孟婆親自動手硬灌他喝下去就糟了。

“怕什麼,不是有我在,”柏世福一腳踹了過去,兇巴巴的催促,“趕緊去,因為修士這麼膽小可不行。”

於舒文哭笑不得,他哪裡是膽小,明明是謹慎好么,要是傻大膽似的往前沖,幾條命都不夠他玩的。

即便鬼修的修鍊速度再快、資源再豐富,他還是喜歡做人修,至少他的身體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冥力幻化出來的,更不用冒大風險重塑身體。

然而,師父有吩咐,做徒弟的也只能拋開謹慎勇敢的往向前沖了。

於舒文一步三回頭的登上奈何橋,只盼着師父能夠良心發現再觀察下情況,可他還是失望了,因為他都站在孟婆面前了師父還沒發話。

“年輕人,”孟婆嘶啞的聲音裡帶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幽冥苦寒,你需要喝碗湯暖暖身體嗎?”

“啊?”於舒文呆了呆,原來還有選擇權,就是不知道拒絕的後果了,便試探性的問道,“老婆婆,我可以不喝湯么?”

孟婆機械性的點頭,還沒等於舒文露出笑容來,她又不疾不徐的補充道,“不喝那就從這裡跳下去吧。”

跳下去在忘川里清洗靈魂的污點,待隔個千年就能重新投胎了。

於舒文下意識的看向奈何橋下,忘川里那些扭曲的鬼臉似乎在沖他咧嘴笑、在召喚他往下跳般,不自覺的,他朝欄杆走了過去。

在橋下旁觀的柏世福眼看着小徒弟爬上了橋欄就要往忘川里跳了,忙不迭的衝上去把他拉下來,“小九你傻了吧,讓你試試能不能不喝孟婆湯,就算不能也別跳忘川啊~”

這忘川哪裡是好跳的,只怕是跳進去就爬不出來了。

於舒文後輩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後怕的躥下了奈何橋,心有餘悸般道,“不是我想跳的,剛才我的身體都不聽使喚了。”

這樣的解釋是說得通的,柏世福皺緊眉頭正要說話,後頭忽然傳來幾道熟悉的聲音。

“哇,師父,小九,你們也在這裡啊,”秋波滿臉興奮的跑了過來,“我早想進地府參觀了,一直沒機會,還以為要等我死後才能看了。”

於舒文黑線,七師兄的想法可真是與眾不同,大活人跑地府來也不怕出什麼事。

“阿彌陀佛,柏前輩、於道友,小僧有禮了,”五穀小和尚的腦門依舊光潔溜溜,臉上帶着聖潔虔誠的微笑。

“小和尚也在呢,”於舒文挑眉,看了看自在的秋波,又看了看五穀小和尚,若有所思般道,“該不會那天在我別墅里的人都來了吧。”

柏世福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走,咱們趕緊離開這,不能讓那幾個老道士湊過來。”

道士不同於修士,別看青寒子幾個在華國挺有名的,驅鬼除邪都是一流,可雙拳難敵四手,他們也就能對付一些落單的孤魂野鬼,被一圈鬼圍毆的話,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若這裡是地府,鬼的數量肯定少不了,帶着那幾個道士就只會是拖累。

於舒文與幾個道士不熟,難得贊同師父的想法,只是他有疑問,“我們要怎麼離開這裡?”

不喝孟婆湯就不能過橋,不過橋站在這遲早會被追上,還挺讓人糾結的。

“沒關係,忘川上有擺渡者,我們沿着河往上游去,只要找到擺渡者就能過河了,”柏世福還是挺了解地府情況的,說得那是頭頭是道。

“那就聽師父的,”於舒文爽快的應聲。

秋波眼睜睜的看着師父和師弟沿着忘川往上走,頓時懵圈了,“怎麼沒人問我的意見,我還有話要說呢!”

“你還是別說了,說了我也不一定聽,也能省點口水,”柏世福撇撇嘴。

“這……”秋波竟無言以對,他就想給青寒子師徒倆求情,想等他們師徒倆過來了後帶上他們一起,好歹認識一場,平日里的交情不是白給的,可見師父態度堅決,只能無奈的道,“不說就不說吧,等摸清楚情況再看。”

於舒文下意識的瞥了眼奈何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孟婆竟然不再看着鍋里的湯發獃了,而是用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們四個人,似乎有過來抓人的想法。

“別磨嘰了,再不走孟婆要強迫喝湯了,”於舒文扯着師父沿着河往上游跑,沒跑出多遠就看到了成片的曼珠沙華,腳步又遲疑了。

柏世福被扯着走覺得很難過,差點就要動手揍徒弟了,好在於舒文停得及時,他緩過氣後忍不住罵了,“你離我遠點兒去,粗手笨腳的想勒死我啊!”

帶着五穀小和尚緊跟過來的秋波也在喘着粗氣,“小、小師弟你別太、過分了,都不知道等等師兄。”

“秋道友別急着說話,先停下來踹口氣,”五穀意外的氣定神閑,別看他瘦,他每天都要做早課,繞着京安寺跑個幾十圈都沒問題,更別說只跑這一小段路了。

“看來京安寺的和尚還挺厲害的,”柏世福挑眉,勉強同意把小和尚帶上了,“只要不是做拖油瓶的我們都歡迎。”

秋波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的師父怎麼可能是這樣自私自利的傢伙,可他又很清楚這樣做是對的,他連自己的安全都保證不了,又有何資格帶上其他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