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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一路掙扎,不過,何斯迦還是被傅錦行給按在了那張擺在辦公室里的床上。

“你要是不好好睡覺,我就考慮做一點兒別的事情。”

傅錦行脫掉襯衫,看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一聽這話,何斯迦立即雙眼緊閉,身體僵硬地躺在了一邊,唯恐他真的又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看着她的樣子,傅錦行冷笑了一聲,也在旁邊躺了下來。

何斯迦本以為自己睡不着,不料,腦袋一沾上這枕頭,沒有五分鐘,她竟然直接進入了夢鄉。

睡了半小時,傅錦行就醒了。

他一側頭,就看見何斯迦睡得正香,渾身散發著一股靜謐柔和的感覺。

傅錦行心頭一動,他抓起她垂在胸前的一縷頭髮,輕輕地戳着何斯迦的鼻孔。

她感到痒痒,閉着眼睛,把頭歪向另一邊。

他鍥而不捨地繼續拿頭髮撩着,何斯迦不勝其擾,口中模糊地說道:“津津,別鬧!”

她還以為是津津在鬧騰自己,脫口說道。

傅錦行微微一怔,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何斯迦用手擋了一下,她皺起眉頭,提高了一點點音量:“成詡,我特別困,你先把津津抱走”

聽到她說了什麼,傅錦行一下子翻臉了。

他騰地坐起身,用手拍了拍何斯迦的臉頰,冷聲喝道:“醒一醒,別睡了!”

何斯迦還在做夢,她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醒了,獃獃地看着傅錦行,用了幾秒鐘才緩過神來。

“讓睡覺的是你,不讓睡覺的也是你,整天出爾反爾,你是不是有病!”

她強撐着坐了起來,一臉憤怒。

“你剛才喊了兩個名字,一個叫津津,一個叫成詡。看來,真的是想什麼就會夢到什麼,你應該很想他們吧?”

傅錦行語氣陰沉地問道。

何斯迦頓時緊張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說了夢話,還是他故意在使詐,想要讓她說出真話。

“你聽錯了。”

她咬咬牙,矢口否認。

“這麼近的距離,我又不聾,你覺得我可能聽錯嗎?”

傅錦行眯起了眼睛,緩慢地反問道。

何斯迦一呆,無話可說。

“既然你這麼想他,不如,我去給他打個電話,邀請他來我們家裡做客,這個提議怎麼樣?”

他冷笑一聲,翻身下床,拿起襯衫就往身上穿。

“不怎麼樣,傅錦行,你少起幺蛾子!我說過了,你對我做什麼,那是你和我之間的事情,不能牽扯到其他人!”

何斯迦急了,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臂。

低頭一看,傅錦行見到自己的手臂上已經被抓出來了幾道印子,他眼神一暗:“何斯迦,你不要得寸進尺!”

她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起來,你爸就快到了。”

傅錦行系好紐扣,沉聲說道。

何斯迦一驚:“他又來幹什麼?”

他瞥了她一眼,薄唇微吐:“要錢。”

兩個字,徹底令她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等他們收拾妥當,曹景同就帶着何元正一起走了進來。

“錦行,我今天”

何元正剛一開口,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何斯迦,他的老臉頓時笑得跟一朵花似的,無比燦爛。

“迦迦也在呀,小兩口真恩愛!”

他開心地搓着雙手,一副諂媚的樣子。

對於這個從天而降的老爸,何斯迦根本沒有任何的印象,再加上他的種種言行,她實在無法對何元正建立起深厚的父女之情。

“你們說吧,我去洗手間。”

她借口要走,趁機想溜。

不料,傅錦行卻非要何斯迦留下來:“這裡就有洗手間,右邊。”

他指了指右側的一扇不怎麼明顯的房門,嵌進牆體的設計,和牆壁保持同一顏色,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被忽略。

何斯迦只好認命地走了進去。

她一走,何元正就忙不迭地問道:“錦行,你上次給我的那筆錢,我都已經投進去了,現在手上還需要一筆流動的”

傅錦行打斷他,面色冷冷:“救急不救窮,我已經給了你能夠開工的錢,你要是什麼都指望我,以後家裡的水電費是不是也得讓我來交。”

被他夾槍帶棍地訓了兩句,何元正的臉上也有一點掛不住了。

不過,他還是賴着臉皮,繼續說道:“錦行,話不能這麼說啊,成本投進去,想要看到收益,總需要一個周期是不是?”

總之,何元正就是一個宗旨,向傅錦行要錢。

“遺囑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挑挑眉頭,傅錦行追問道。

“我已經諮詢過律師了,他正在起草遺囑的內容,應該差不多了。”

何元正知道,自己假如完全不給何斯迦留錢,有傅錦行盯着,現在根本行不通。

“何斯迦是你的親生女兒,何千柔和你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我不希望何家發生類似這種寵妻滅妾,外人上位的事情,你自己掂量着。”

果然,傅錦行對這件事看得很重。

“這怎麼可能?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虧待迦迦的。”

何元正擺動着肥厚的大手,連連保證道。

趁着何斯迦還沒有出來,他快步走向傅錦行,故意壓低聲音:“女人嘛,都是一有了孩子,心就踏實了!迦迦年紀還小,又在國外讀書,她肯定不甘心早早嫁人。要是你能讓她早一點兒懷上傅家的孩子,她也就認命了”

沒想到,何斯迦就在這時走了出來,正好聽見了這幾句話。

她大怒着喊道:“何元正,你還是人嗎?”

傅錦行退後兩步,面帶淺笑,活像一個沒事人似的看着他們父女二人。

這種狗咬狗的戲碼,最熱鬧了。

“迦迦,你聽我解釋!傅家家大業大,錦行又是長子長孫,你當然要儘快為傅家開枝散葉再說了,你的孩子也是我們何家的孩子,爸爸也想早日抱上外孫”

何元正言辭閃爍着,盡量為自己開脫。

他想得倒是挺美,只要何斯迦和傅錦行生了孩子,自己作為孩子的外祖父,就等於手上又多了一個值錢的籌碼。

男人和女人的關係,總不如父子、母子之類的來得更加牢固。

“你做夢吧!你根本就不是想要外孫,你只是想要多一個要錢的理由罷了!我告訴你,從今天起,你別想再從傅家要到一分錢!給我滾!”

何斯迦真的生氣了,她一把抄起辦公桌上的一個水晶擺件,牢牢地抓在手裡,舉到半空中,似乎隨時都會砸下去。

“你聾了嗎?滾啊!”

她大聲吼着,何元正嚇得不輕,只見他連滾帶爬地到了門口,用手指着何斯迦。

“吃裡扒外的東西!”

他一頭冷汗,十分狼狽。

“我在這裡遭罪,你在家裡數錢?做夢吧!”

何斯迦直接把手上的東西丟了出去,砸在了何元正的腳邊,連地板都凹進去了一大塊,嚇得他魂飛魄散。

見她來真的,何元正頭也不回地跑了。

看着眼前這一幕,傅錦行十分感慨地說道:“壞了一角地板,打發了一塊狗皮膏藥,這買賣做得真值!”

聽到他陰陽怪氣的話語,何斯迦緊抿着雙唇,一言不發。

她何嘗不知道,自己是被當槍使了?

明明是傅錦行不想再慣着何元正,但最後發話的卻是自己,得罪人的也是自己。

拿何家人對付何家人,傅錦行不費一兵一卒,坐享其成。

何斯迦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姓傅的,你厲害。”

她挑起大拇指,恨聲說道。

傅錦行一臉無辜地沖她微笑着,攤開兩手:“我可什麼都沒做呢,砸人的是你。對了,剛才那個水晶擺件是子昕送給我的,被你弄壞了。”

何斯迦走到門口,彎腰把它撿了起來。

確實,水晶擺件摔碎了一個角。

她小心翼翼地把碎渣也用紙包好。

“我去修復,實在修不好的話,我賠你一個就是了。”

何斯迦捧着東西,拿上外套,就要出門。

傅錦行冷笑:“她給我的東西,你能賠得了嗎?”

她咬咬牙,猛地回頭:“我何斯迦給別人的東西,從來也不差!”

說完,她推門就走。

這一次,傅錦行沒有攔着她。

何斯迦抱着那個殘破的水晶擺件,匆匆走出傅氏集團的寫字樓,她打了一輛出租車,又掏出手機,上網搜索,哪裡能修復。

結果,情況並不怎麼樂觀。

她只能舉起擺件的底部,看看有沒有品牌標誌。

“找到了。”

何斯迦有些欣喜地在底座那裡看到了一串英文字母,剛好,是一個她聽說過的外國品牌,在中海設有專櫃。

“去萬國城!”

她連忙對司機說道。

一路趕到商場,何斯迦連一口氣也顧不得多喘,直接跑向二樓專櫃。

她對店員說清來意,又把擺件拿給對方。

“能修嗎?”

何斯迦一臉期待地問道。

店員看着碎了一角的擺件,表情有些遲疑:“女士,我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過,我可以幫你諮詢一下總部,請稍等。”

她連連道謝。

店員去打電話了,何斯迦又不好催她,只好站在店內,隨便看看。..

這個品牌專門生產水晶擺件,崇尚純天然,摒棄人造水晶,所以價格高昂,不同於一般的小牌子。

她正看着,身邊忽然有人發出一聲詫異的驚呼:“這個擺件怎麼在這裡?”

何斯迦連忙回頭,看見一個年輕男人指着她帶來的那個水晶擺件,面露驚奇。

“你好,這是我帶來修復的。”

她看到那個男人衣着不俗,長相也跟傅錦行有五成相似,心裡隱隱猜到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