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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何斯迦都視傅錦行為空氣。

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一聲不吭。

而且,由於她的身上剛好來了例假,傅錦行又不能把何斯迦怎麼樣,他只能憋着體內的一股邪火,整天繃著一張臉。

包括在新樓盤的新聞發布會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傅錦行也化身移動冰山,從頭到尾都不帶一絲笑容。

“傅先生,請問你和張子昕小姐”

在提問環節,一個女記者大着膽子,主動觸及了大家不敢碰的一個雷區。

結果,在傅錦行的目光注視下,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就是那個你們之間是不是抱歉,我沒有問題了!”

女記者連忙放下話筒,在眾人的哄堂大笑中,她匆匆離開。

倒是傅錦行眯了眯眼睛,沉聲開口道:“下一個。”

其他記者不敢再涉及他的私生活,只能圍繞着新樓盤發問,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

半小時之後,發布會結束,傅錦行揚長而去。

結果,剛才的一段小插曲還是被人剪輯,又發布到了網絡上,很快就成了段子手們爭相使用的搞笑素材。

傅錦行原本就因為張子昕受傷這件事再一次上了熱門新聞,再加上他在新聞發布會上不苟言笑的樣子,很自然地就被網友們解讀成了五花八門的含義。

當天下午,張子昕給粉絲們拍了一段三十秒的視頻。

她通過經紀人的賬號向全網發布了這段視頻,除了報平安之外,她還宣布自己會儘快復工,不會影響工作進度。

一時間,關於張子昕的種種通稿又一次霸佔了娛樂版的頭條。

“我很好,謝謝每一位愛我的人,我也愛你們,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會更努力地走下去。”

鏡頭裡,穿着病號服的張子昕不施粉黛,一張素顏雖然略顯憔悴,可還是掩飾不住她的美貌。

這句話也令人玩味不已。

有好事者認為,她表面上是說事業,其實是說愛情,這是張子昕對傅錦行的表白,回應他為了自己去廟裡祈福這一行為。

以至於,大家一轉眼就把傅錦行所謂的妻子給忘到爪哇國去了。

“現在的整形技術可真厲害。”

何斯迦坐在沙發上,手邊擺着一大堆零食,她看着娛樂新聞,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又拽了拽自己的下巴。

也不知道張子昕以前長成什麼樣,居然能誤打誤撞,和她有七八分相似。

當然,何斯迦不知道的是,張子昕就是靠着自己的一張照片,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她正感嘆着,手機響了。

何斯迦一邊往嘴裡塞着薯片,一邊接起電話:“喂?”

是段芙光找她逛街。

“不去了,”她把薯片嚼得咔咔直響,癱在沙發上,下意識地皺起眉頭:“我覺得我們還沒有那麼熟,段小姐。”

這個段芙光也是腦子有病,不去找傅錦行,一天老纏着她做什麼!

一聽到何斯迦拒絕自己,段芙光不禁有些尷尬:“那我去找你,行嗎?”

頓了頓,她委屈巴巴地說道:“你要是不幫我,我就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你看到新聞沒有?”

何斯迦一骨碌從沙發上坐起來,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再放任張子昕囂張下去,可不僅僅意味着傅錦行會繼續和她廝混在一起,更重要的是,他們會拿她當擋箭牌,自己想脫身就難了!

“你選一個地方,我馬上就到!”

她打起精神,準備借力打力,將段芙光作為離開傅錦行的一個跳板。

兩個女人約在一家商場頂樓的咖啡廳見面。

不是周末,客人不多,店內放着舒緩的外文歌曲,正適合聊天。

何斯迦剛一坐下,段芙光也到了。

“你怎麼”

何斯迦剛說了三個字,就看見段芙光朝自己比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她不要說話。

雖然一肚子疑惑,但何斯迦還是閉上了嘴。

點咖啡的時候,段芙光向服務生要了一支筆,一邊看着菜單,一邊在手邊的餐巾紙上飛快地寫了幾個字。

“他媽派人跟着我。”

她把餐巾紙推到何斯迦的面前,後者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變態啊!

早就聽說有一些中老年婦女因為和丈夫的感情不好,就對兒子產生畸戀,甚至管東管西,形如瘋癲。

看來,梅斕也差不多了。

點了咖啡,段芙光清了清喉嚨,把臉一板,開始進入演戲狀態。

“何小姐,人貴有自知之明。以你的各方面條件,根本配不上錦行,反而會讓他蒙羞。我勸你還是儘快把婚離了,別再痴心妄想!”

反派女二號的專屬台詞,極為標準。

何斯迦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她也分不清,這是段芙光的心裡話,還是在做戲,故意演給梅斕看的。

略一沉吟,何斯迦只好慢悠悠地開口說道:“那你要去找傅錦行了,誰讓他就死心塌地地愛我一個人呢?哎,我也很困惑。”

說完,她忽然想到傅錦行那天對自己說的話,心頭不自覺地蔓延過一絲酸澀。

這不是在吹牛嗎?

人家愛的分明是張子昕啊。

一聽這話,段芙光十分配合地炸毛了。

她故意提高音量,讓旁邊的人也能聽到自己在說什麼:“不要臉!明明是你抓着錦行不放!”

何斯迦感到桌下有人在輕輕踢着自己的腳尖,她明白過來,那是段芙光在打暗號。

她愈發看不清這位段小姐了。

是豬隊友,還是過江龍?

“就算是我抓着他不放,那也得他讓我抓着,不是嗎?”

何斯迦歪了歪頭,一臉譏笑。

正好,服務生端着兩杯現做的咖啡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何斯迦終於留意到了,在咖啡廳外面站着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

他假裝站在那裡看手機,其實一雙眼睛總是往這邊瞟着,不錯過她們兩個人的一舉一動,說不定,連她們說了什麼話都能聽見。

段芙光拿起手機,用攝像頭一照,確定之前一直跟着自己的男人就是他。

兩個女人有了默契。

就在這時,段芙光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把抄起服務生剛放下的一杯咖啡,直接朝何斯迦的方向潑了過去!

她故意偏離了大概半米左右,何斯迦反應也夠快,往旁邊一躲。

一杯咖啡全都灑在了地上,一滴也沒有濺到她的身上。

“告訴你,我一定要嫁給錦行!走着瞧!”

段芙光揚了揚下巴,滿臉倨傲,活脫脫是一個任性嬌蠻的千金大小姐。

“瘋子!”

回罵一句,何斯迦假模假樣地拿着餐巾紙,低頭擦拭着。

這一幕,讓距離她們兩個人最近的服務生幾乎看呆了——

她還從來沒見過手上這麼不穩的客人,面對面坐着,都能把咖啡給潑歪了!

很快,段芙光離開。

何斯迦注意到,她前腳一走,那個鴨舌帽後腳也走了。

估計是任務結束,去找梅斕要錢去了。

“抱歉,我也是出門之後才意識到有人跟着我的。沒猜錯的話,肯定是梅斕派他來的,她一直暗示我找你攤牌,我拖了又拖。”

何斯迦沒走,一個人怡然自得地喝着咖啡。

手機“滴滴”響了一聲,她拿起來一看,是段芙光發來的。

她回了一句知道了。

畢竟,自己現在和段芙光的關係還非常微妙,遠遠沒有達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但何斯迦想不通,為什麼她頻頻主動向自己示好。

而傅錦行卻說,他們正在談戀愛。

鬼扯!

她一眼就看出來,段芙光絕對不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

女人一旦戀愛,除了容光煥發,還會患得患失,小心眼兒,愛生氣

等等!

何斯迦意識到,這好像是自己此刻的狀態嘛!

她又抿了一口咖啡,拚命把腦子裡的雜念趕出去。

剛要起身,何斯迦看到傅錦添走了進來,他一身西服革履,看上去好像在等人,不停地看着左腕上的手錶。

她正猶豫着要不要和他打個招呼,只見傅錦添拿起電話,在耳邊說了幾句,面露失望。

掛斷電話,他一抬頭,也看見了何斯迦。

她想,這下自己再假裝看不見他,肯定是不行了。

傅錦添走了過來,有些疑惑:“斯迦,怎麼一個人在喝咖啡?”

她隨口說道:“本來約了朋友,但她臨時有事,不來了。”

他苦笑一聲,指了指手邊的座位:“介不介意我坐下?我也被人放了鴿子。”

何斯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傅錦添的裝束,他不像在休息,倒像是在工作中。

果然,他點頭:“我約了一個客戶,昨天還答應得好好的,今天又不肯來談了。”

何斯迦挑了挑眉頭:“被競爭公司給撬走了?”

傅錦添並不這麼認為。

她想了一下,立即瞭然地沖他笑了笑:“你以為這是在國外嘛,談生意就是談生意那麼簡單,當然要吃吃喝喝,玩玩樂樂,賓主盡歡之後,才能把合同簽了。”

他一愣,也明白過來了。

“投其所好,錢,女人,不如再約他今晚一起去放鬆放鬆?”

何斯迦用手托着腮,給傅錦添出着主意。

他試了一下,對方在電話里假模假樣地推辭了一番,竟然答應了。

“真被你說中了!”

傅錦添又驚又喜。

何斯迦感到一絲好笑,這並不意外,甚至已經成了商場上的潛規則。

“你約在哪裡了?”..

她好奇。

傅錦添心情大好地揚起嘴角,目光灼灼地看向何斯迦:“王府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