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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吻成功,傅錦行的心情終於多雲轉晴,他這才帶着曹景同離開了公司餐廳,回到辦公室。

段芙光果然已經在等候了。

一見到他來了,她立即起身,蹙眉說道:“傅錦行,我想求你一件事……”

傅錦行立即露出敬謝不敏的表情,還向段芙光拱了拱手,口中求饒道:“段小姐,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什麼。”

之前答應和段芙光合作,是因為他想要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何斯迦究竟會不會吃醋,在她的心裡,到底有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事到如今,傅錦行已經有了答案。

又或者,答案是什麼,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所以,傅錦行覺得,他沒有必要再跟段芙光繼續演下去。

他的拒絕,令段芙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

“我是真心實意來求你的,我知道,你跟何斯迦的感情已經很穩定了,但我也有我的苦衷!我爸挪用公款,去境外賭馬,越輸越多,填不上公司的窟窿,那幫人整天在我家門口鬧事,連警察都不敢管!”

她一口氣說道,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急的,連眼眶都紅了。

沉默幾秒鐘,傅錦行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里拿出支票本和私人印章,輕聲問道:“需要多少錢?”

他本想從自己的賬戶里拿一些錢出來,給段芙光拿去先應應急,也算是不枉大家相識一場。

哪知道,等她說出了一個數字,連傅錦行這種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都不免當場愣住了。

放下支票本,他沉聲說道:“恕我無能為力,這種事恐怕瞞不了多久,你還是去找你的伯伯叔叔們,大家一起坐下來商量對策吧。”..

段芙光的眼睛裡剛剛亮起來的兩簇小火焰,一下子又熄滅了。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直直地看向傅錦行:“就是因為不能讓他們知道,所以我才來找你的!你也是在大家族裡長大的,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事情暴露,我們一家以後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這些道理,傅錦行都懂。

不過,他面色冷酷地皺了一下眉頭:“可是,拿公款去賭馬的人不是我,就算我再清楚,又有什麼用呢?”

段芙光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她掙扎了一下,語氣依舊虛弱:“傅錦行,在我認識的人里,也只有你能幫我了……”

“你的那個暗戀對象呢?”

傅錦行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段芙光咬了咬嘴唇,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男人可是比你更早地被冠以‘寵妻狂魔’的頭銜,他怎麼會插手我家的事情?”

在中海,第一個以寵老婆聞名的男人,是寵天戈。

至於第二個,恐怕就是傅錦行了。

“這倒是。”

傅錦行點了點頭:“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看來,寵家也不會幫你,這是肯定的。”

作為一個男人,他反而很佩服寵天戈在感情方面表現得足夠乾淨利落,起碼沒有同時傷了兩個女人的心。

頓了頓,傅錦行又開口說道:“抱歉,這個數額太大了,我幫不了你。”

或許,他可以。

但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傅錦行也不願意去冒險。

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一口拒絕自己,段芙光索性狠了狠心,咬牙說道:“傅錦行,好說好商量,你如果還是不肯幫我,就別怪我把一些關於你的事情告訴何斯迦!”

她不是一個壞女人,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段芙光這隻小白兔也不得不露出鋒利的牙齒。

傅錦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他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興味:“關於我的事情?說來聽聽。”

事到如今,段芙光也沒有別的辦法,她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下去:“你以為過去的事情就那麼算了嗎?我說出一個名字,聽完之後,你自己來決定,到底要不要幫我!”

似乎想到了什麼,傅錦行的目光一沉,明顯冷了許多。

段芙光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她底氣更足,緩緩地說出三個字:“霍思佳……”

不等她把最後一個音節完全發完,傅錦行的臉色已經徹底變了:“閉嘴!”

他雖然手腕強硬,但大體上還不算是一個暴躁易怒的男人,很少對一個女人當場發火,除非對方是不折不扣的潑婦,令人厭惡。

然而,此刻的傅錦行顯然已經到了盛怒的邊緣,他在拚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緒,但死死抿着的兩片嘴唇,綳得緊緊的下頜線條,以及微微抽搐着的眼角肌肉,已經說明了一切。

被吼了一聲,段芙光悻悻地閉上了嘴,有些害怕。

單單一個名字,就可以讓傅錦行翻臉,足可以證明,它的威力有多麼強大。

那個女人……

其實,她也只是聽說過而已,並沒有真的見過。

“是誰告訴你的?”

過了半天,傅錦行才冷聲問道。

在他的刻意隱瞞之下,知道霍思佳的人其實並不多,段芙光又比他們小了幾歲,按道理來說,不可能知道才對。

段芙光實話實說:“的確是有人告訴我的,不過,我的本意並不是為了勾起你的傷心事,只是希望你能幫我,僅此而已。”

他冷笑:“好一個僅此而已!”

話音未落,傅錦行便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個水晶煙灰缸,向對面的牆壁用力丟了過去!

“啪!”

水晶煙灰缸應聲落地,直直摔在紅木地板上,沒有碎裂,但卻將地面砸出一個淺淺的坑。

被他的舉動嚇到,段芙光不敢再說什麼。

“那你就錯了,我這個人,一向最討厭被人威脅。”

活動了一下手腕,傅錦行的神色更加冷漠,如果仔細看的話,還可以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一絲傷痛。

段芙光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連霍思佳都搬出來了,竟然還是無法說服他。

“你娶何斯迦,難道不是因為她們兩個人的名字是一樣的,這讓你產生了一種又能擁有那個女人的錯覺嗎?”

她乾脆豁出去了,專門挑傅錦行的軟肋下手。

“夠了!你要是再說一個字,我就從這裡把你丟出去!”

傅錦行伸手一指,不遠處,是落地窗的方向。

他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已經趨於崩潰,無法再克制心頭的怒火。

一想到這裡可是傅氏集團的頂樓,段芙光不禁後背生寒,假如自己真的惹怒了傅錦行,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她甚至有些後悔了,如果自己一直低三下四地懇求着,磨上半天,說不定他還會一時心軟,出手幫忙。

可現在,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和傅錦行的這點交情恐怕已經消耗殆盡。

不,不只是消耗殆盡那麼簡單,應該說,已經是交惡了!

“和何斯迦認識這麼久,我是真心把她當成朋友,希望你不要拿她當成任何人的替身,那樣可就太狗血,太爛俗了!”

扔下一句話,段芙光狼狽地走出了傅錦行的辦公室。

房門在身後徐徐關上,站在走廊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臟跳得太快,幾乎就要躍出胸腔。

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水味道飄進了段芙光的鼻子里,她嗅了嗅,總覺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不過,她現在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必須去想其他的辦法,解決眼下的問題。

一牆之隔,是何斯迦的辦公室。

她坐在辦公桌後,手上捏着一根鋼筆。

因為用力,她的手指關節都泛着一股森森的青白色。

從餐廳回來之後,何斯迦一想到段芙光來了,就想去和她打個招呼。

傅錦行辦公室的房門沒有關嚴,只是虛掩,她走到門口,就聽見了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何斯迦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推門進去。

不料,就在這個時候,她又聽見了傅錦行和段芙光接下來的對話。

什麼名字,什麼那個女人,什麼替身,何斯迦聽得不太真切,可直覺告訴她,這些都不是什麼好事,不要再聽下去了!

她強迫自己轉身,離開,就好像從來也沒有出現過一樣。

只是她的心,已經徹底亂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何斯迦依舊無法集中精神,她甚至連一份材料都看不進去,根本做不到像上午的時候那麼高效。

煩躁到了極點,她只好起身,站在窗前。

就在這時,房門又被人敲響了。

她十分討厭在這種時候被人打擾,只想一個人安靜片刻,偏偏就是不能如願。

“我找你有事。”

毫無疑問,來人還是傅錦行,他看上去並無任何異樣,一點兒也不像是剛發過火不久的樣子。

何斯迦不得不佩服,他調整得還真快。

畢竟,就在一個多小時之前,她還偷偷躲在門後,看到他大發雷霆。

“剛才忘記跟你說了,等津津出院以後,我們舉辦一場婚禮吧,反正時間充裕,現在就可以先籌備着。”

傅錦行站在她的身後,一字一句地說道。

何斯迦渾身一震,好像不認識他一樣,愣愣地看着這個男人。

如果段芙光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他為什麼還要假戲真做到這種地步,連舉辦婚禮都要擺上日程,難道不累嗎?

“我不想要婚禮。”

她再也不想,脫口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