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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秒鐘以後,何斯迦猛地一把推開了傅錦行。

她承認,自己險些在一恍惚的情況下,相信了他的鬼話!

這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禽獸,現在手上又多了一張王牌,那就是津津。

“哎,別忘了一件事。”

被何斯迦推開,傅錦行似乎也沒有生氣,他反而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臉戲謔地看着她。

厭惡地看着他,何斯迦輕哼:“還有什麼事?”

他笑了笑,忽然又一次湊近她,在她耳邊細語呢喃:“床上一次五千塊,記得要努力賺錢了,你還得養兒子呢。”

說完,傅錦行站直身體,哈哈大笑着,揚長而去。

留下何斯迦一個人坐在原位上,氣得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齒。

可是,當她意識到自己現在要馬上趕往機場,而不是坐在這裡生悶氣,何斯迦又立即很沒有骨氣地追了出去。

門口,傅錦行正坐在車裡,滿面微笑着等她上來。

何斯迦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發動車子,融入車流。

發現傅錦行沒有直接開往機場的方向,何斯迦不禁有些着急:“我要去接津津,你這是要往哪裡開?”

要是他不願意充當司機,她也可以自己打車去機場!

見她語氣不善,傅錦行微微皺起眉頭,反問道:“家裡什麼都沒有,我們不先去商場買一些東西,等孩子來了,吃什麼,用什麼?”

何斯迦一怔。

他繼續問下去:“你這麼久都沒有見到他了,難道連個玩具也不買?”

言下之意,哪有你這麼當媽的!

她只好不吭聲了。

何斯迦承認,傅錦行說的都對。

確實是她一時太過激動,考慮得不夠周到。

見她不說話,傅錦行繼續開往附近的一家大型商場。

兩個人動作麻利,用最短的時間採辦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差不多夠了,先買這些好了。”

雖然知道傅錦行一向大方,不過,看着他一買起東西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架勢,何斯迦還是被嚇到了。

最後,她選了一套正版奧特曼玩具,作為送給津津的禮物。

“唔,奧特曼。”

傅錦行瞥了一眼,點了點頭:“我也很喜歡。”

何斯迦把手辦拿在手裡,順口接道:“津津說了,他會保護我,把所有欺負我的人都當成怪獸給打死。”

這句話無論怎麼聽,怎麼都意有所指,傅錦行抽了抽眼角,心裡忍不住想道,自己應該不會就是那個欺負何斯迦的怪獸吧?

難道他要被她的兒子給活活打死?

呸呸呸,真晦氣!

“差不多了,快走。”

何斯迦並不知道傅錦行的這一系列內心活動,她拉扯着他,趕快返回車庫,前往機場。

航班準時降落,並沒有晚點。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何斯迦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

仔細算算,她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津津了。

也不知道他瘦了沒有,長高了沒有

正想着,已經有人陸續走了出來,何斯迦連忙打起精神,翹首以待。

很快,她就看到,保姆萍姐拉着津津從裡面走了出來。

“津津!”

何斯迦想也不想地大喊一聲,向他們沖了過去。

聽到聲音,津津猛地一震,揚起小臉,四處尋找着。

一見到何斯迦,他頓時想也不想地撲了過去:“媽媽!媽媽!”

她緊緊地將兒子抱在懷裡,好像在做夢。

站在不遠處的傅錦行冷眼旁觀,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

他承認,自己不是很開心。

可他還沒有小氣到和一個小屁孩過不去。

那樣的話,似乎太沒有面子了。

“何小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為什麼蔣先生很久都不來看我們了,而且又不許津津去幼兒園,我真的是”

萍姐一見到何斯迦,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聲問道。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倒是津津自從見了何斯迦,就用小手死死地拉着她的衣擺,怎麼都不肯鬆手,好像擔心她會又一次消失不見。

知道他在害怕什麼,何斯迦蹲了下來,用手整理了一下津津的領口,柔聲說道:“媽媽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津津了,津津不要害怕,好嗎?”

他看着她的眼睛,過了半天,這才點了點頭,把手鬆開了。

何斯迦起身,對萍姐輕聲解釋着:“對不起,讓你擔驚受怕了。我和蔣先生的事情有些複雜,一言難盡。如果你願意到中海生活,繼續照顧津津,我會為你們安排住處,也會增加一點薪水。如果你不願意,我會幫你買回程機票,再給你三個月的薪水。”

萍姐看了看她,剛要說話,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傅錦行。謝謝你一路照顧着津津,辛苦了。”

傅錦行很客氣地對萍姐說道,並沒有因為她是照顧孩子的保姆而有所輕視。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一面,何斯迦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感激之情。

“原來你就是”

萍姐也大吃一驚,她看了看傅錦行,又看了看何斯迦,顯然明白了什麼。

“反正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在哪裡都一樣。”

她實在也放心不下津津,從何斯迦懷孕到現在,都是萍姐在照顧她和孩子,三個人的感情很是深厚。

何斯迦鬆了一口氣,由衷地說道:“萍姐,謝謝你,你真好!”

她一低頭,看見津津正瞪着一雙大眼睛,眉頭緊皺,一臉狐疑地看向傅錦行。

而傅錦行也以同樣的表情瞪着津津,一大一小,兩個人誰也不肯認輸,都快成鬥雞眼兒了。

“媽媽,他是誰?”

津津不由自主地又向何斯迦的身邊挪了挪,似乎有些畏懼傅錦行。

但他又不願意表現出來,反而把下巴抬得更高了。

何斯迦猶豫着,不知道要怎麼向津津解釋傅錦行的身份。

“媽媽,快說,他是哪裡來的老蘿卜?”

面對着何斯迦的遲疑,津津露出老大不情願的表情,開口催促道。

傅錦行瞠目結舌,張了張嘴。

等他反應過來,傅錦行臉色不善地看着這個出言不遜的熊孩子,忍不住罵道:“你說誰呢?我看你才是一個小蘿卜呢!”

說完,他還伸手在津津的腦袋上用力地摸了一把。

津津當然不肯,張嘴就咬。

傅錦行沒想到他居然咬自己的手背,動作慢了一步,就被咬出兩排小小的牙印。

倒也不疼,就是挺可笑。

“你屬狗的?張嘴就咬人!”

他不悅地揚眉。

“嗯,對呀。”

津津挺直胸膛,心裡還挺納悶兒,他怎麼知道自己是屬小狗的。

傅錦行扭頭看向何斯迦,開口嘲諷道:“看來,蔣成詡把孩子給慣壞了,就這種孩子,說話難聽,還想咬人,帶出門去不覺得丟人嗎?”

沒人願意當面聽到別人說自己的孩子不好,何斯迦也不例外。

她忍不住小聲反駁着,替兒子說話:“津津平時都是很乖的,也不知道他怎麼就那麼討厭你,一定是你的毛病!”

傅錦行怒極反笑:“熊孩子都有熊爸媽,我看你就是。正式通知你一句,這小孩以後歸我管,你別插手,小心慈母多敗兒!”

說罷,他也不管何斯迦和萍姐二人的反應,一把將站在地上的津津以倒栽蔥的方式提在手裡,然後扛在了肩膀上。

津津慘叫一聲:“放開我!媽媽”

周圍的人紛紛側目,但見傅錦行衣着光鮮,氣質不凡,再加上這是機場,大家覺得他們應該是父子,也就沒人上前多管閑事。

萍姐一臉焦急,嘴裡念叨着:“完了,以後可怎麼辦呢?”

她手足無措地看向何斯迦:“之前有人說你在中海結婚了,我還不相信的,現在看來”

何斯迦臉上一紅,儘管尷尬,卻也只能對萍姐實話實說:“我確實已經和他結婚了,他叫傅錦行,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一段時間,你我和津津都只能住在他那裡。”

萍姐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他們回到公寓的時候,段芙光已經趁機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腳底抹油。

而且,她還把床單被罩之類的換上了一套新的,並且把用過的丟進了洗衣機里。

何斯迦心想,這位段小姐還真是一個無比奇怪的人。

因為被傅錦行收拾了一頓,回來的路上,津津看起來很老實。

但是,他不停地偷瞥着傅錦行的動作還是泄露了小心思。

何斯迦只好向津津搖了搖頭:“不許再沒有禮貌了,你一向很懂事,怎麼忽然這麼不聽話呢?”

他一頭扎進她的懷裡,小聲抽噎着:“媽媽,我要爸爸!我不喜歡這個老蘿卜,他要搶走媽媽,還要打我”

她一愣,總覺得津津雖然還小,卻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麼似的。

萍姐在一旁小聲說道:“實不相瞞,何小姐,之前蔣老先生來過家裡一次,我沒有辦法,只好讓他進門,他和津津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何斯迦臉色一變。

真是太過分了,津津只是一個無辜的小孩,蔣家不認可也就罷了,居然還跑去跟他說這些大人之間的事情!

他們都當他小,什麼都不懂,可年紀小難道就沒有情感,不會難過嗎?

不等她說話,傅錦行湊了過來,冷哼一聲:“誰要打你了?你剛才坐在我的脖子上,不是很高興嗎?還有,你手上拿着的那個奧特曼還是我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