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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芙?

大腦死機了兩秒鐘。

何斯迦看着傅錦行臉上那似笑非笑的邪惡表情,她這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小芙”,應該是段芙光。

心底深處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猛地抽痛了一下。

但也僅僅是一下,而已。

她沒有力氣與他爭辯什麼,只是輕聲回答道:“這是你家,由你做主。”

說完,何斯迦勉強支撐着身體,赤腳下床,去沖洗身體。

看着她的背影,傅錦行眯了眯眼睛,轉身走出了卧室。

手機另一端,傳來段芙光十分不悅的聲音:“喂,傅錦行,你有毛病嗎?你自己在那裡自說自話什麼,我說的是,你媽居然找人跟蹤我”

他一直走到書房,順手關上房門,這才回答道:“給你兩個小時,收拾一下東西,我派人去接你。”

她氣得想要打人,自己不過是來通風報信,結果變成無家可歸!

“段小姐,彼此幫助,相互合作,這不是你的初衷嗎?如果讓雙方父母知道你搬到我這裡來住,他們肯定樂見其成。”

傅錦行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

拿段芙光來氣何斯迦,聽起來極為幼稚,可是,除了這麼做之外,他在一時之間也想不到還有其他什麼好辦法。

半小時之後,傅錦行洗完了澡,神清氣爽地走進卧室。

何斯迦蜷縮在床上,弄髒的床單已經被她丟在地上,換上了新的。

她的頭髮還濕着,散亂地垂在胸口,後背上。

“小芙一會兒就過來了,你應該注重形象,別忘了你的身份。”

他打開抽屜,取出吹風筒,走到床邊,一把抓起了她的一縷頭髮。

何斯迦拚命掙扎着,扯得頭皮發痛。

“滾開,不要碰我!”

她紅着眼睛,大聲吼道,連兩片嘴唇都是紅腫的。

傅錦行置若罔聞,將她按在床邊,吹乾頭髮。

他的動作一點兒也不熟練,下手又重,一開始扯得何斯迦連連皺眉。

但很快,傅錦行就掌握了要領,沒有再弄疼她。

“這個季節流感嚴重,記得洗完澡之後,一定要吹乾頭髮。”

他用五根手指溫柔地穿過她的髮絲,輕聲叮囑道。

何斯迦只想冷笑。

禽獸也會偶爾流露出一絲善意,但如果你真的相信了,才是蠢貨!

她一把推開他,去衣櫃拿了一套衣服,從內向外,一件件穿好。

又過了大概一小時,曹景同帶着段芙光出現在了公寓里。

他提着段芙光的一個20寸行李箱,請她進門。

段芙光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她站在玄關處,也不往裡走,就惡狠狠地瞪着傅錦行,恨不得用眼神殺了他。

“來了?你的房間在那邊,有獨立衛浴,床品都是新的,要是需要什麼東西,可以讓曹助理去買。”

傅錦行微微一笑,毫無自覺地和段芙光打着招呼。

被點到名字,曹景同立即站直身體,衝著段芙光點了點頭:“段小姐,有事情隨時聯繫我。”

雖然他也不明白傅錦行這是在上演哪一出大戲,竟然把段芙光給安排到家裡來了,真是還嫌不夠亂!

聽到聲音,何斯迦也從主卧里走了出來。

儘管她不討厭段芙光這個女人,但一想到要和一個年紀相仿的同性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那種感覺還是十分微妙,令人不爽。

“段小姐,你好。”

何斯迦勉強打起精神,和段芙光問好。

她之所以這麼做,是不想讓傅錦行誤會,以為她在意這件事。

他越是想要刺激她,她就越要表現得雲淡風輕。

不就是羞辱嗎?

對於任何一個當妻子的女人來說,丈夫任由小三登堂入室,都是狠狠打臉。

何斯迦很清楚,傅錦行這是在故意報復。

報復蔣成詡要帶她一起私奔,報復她的不斷反抗。

“抱歉,其實我不是”

一見到何斯迦,段芙光第一反應就是,對她實話實說,然後趁機離開。

不過,傅錦行顯然不給她這個機會。

只見他長腿一邁,直接走到她和曹景同的面前,主動伸手接過段芙光的行李箱,開口說道:“我帶你去房間里看一下,如果缺什麼東西,馬上就去買了。”

說完,他伸出另一隻手,往段芙光的肩膀上一搭,將她帶向客卧的方向。

一股大力從肩頭傳來,段芙光動彈不得,只能跟着傅錦行一起走。

她知道,這下完了。

真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小三的帽子摘不掉,有苦難言,段芙光頓時有一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走進客卧,傅錦行放下了她的行李箱,隨手關上房門。

“你這是害我!”

段芙光連連跳腳。

“你媽派人跟蹤我,你不去管她,把我弄到這裡做什麼?”

她壓低聲音,氣憤地質問道。

一聽這話,傅錦行顯然吃了一驚:“嗯?”

段芙光也冷靜了下來,疑惑地問道:“難道何斯迦沒有告訴你嗎?你媽居然找了私家偵探,讓人整天跟着我,大概是想看看我有沒有真的在和你談戀愛。”

接着,她把自己和何斯迦在咖啡館裡碰面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聽完了段芙光的話,傅錦行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他萬萬沒有想到,梅斕竟然這麼瘋狂。

“我說一句話,你別嫌我說話難聽。本來我還覺得,是不是我這個人比較優秀,才得了傅家的青眼相待。現在我才反應過來,敢情你家的那些長輩是覺得我好拿捏,僅此而已!”

段芙光有些氣惱地說道。

傅錦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聲透過房門,傳到了客廳。

何斯迦和曹景同自然也聽到了他的笑聲。

曹景同略顯不安地看向何斯迦,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察覺到他的視線,何斯迦沖他笑了笑,什麼都沒說,轉身回房。

傅錦行笑夠了,這才開口:“還算你有自知之明。不過,你當初主動找我,不也是想讓我幫你解決麻煩嗎?既然如此,大家扯平了,你在這裡先住幾天,我媽那邊自然就會放心,也不會再派人跟着你了。”

段芙光半信半疑:“真的?”

他飛快地收斂笑意,抿起薄唇,眼底流露出一絲寒光:“當然,畢竟私家偵探的價格也不便宜,誰會一直拿錢打水漂。”

她被傅錦行忽然變臉的樣子嚇了一跳,支吾了兩聲,沒敢再說什麼。

很快,等段芙光安頓下來,又向她交代幾句家裡的情況,傅錦行就和曹景同一起離開了公寓。

家裡只剩下何斯迦和段芙光兩個女人,而前者則是房門緊閉,蒙頭大睡。

段芙光一個人百無聊賴,又不敢輕易打擾何斯迦,她只好拿上手機,出去逛街。

等到天色徹底黑了,何斯迦才終於睡醒。

她走出卧室,發現家裡空無一人。

“都不在啊。”

環視一圈,確定只有自己,何斯迦鬆了一口氣,自然自語道。

在冰箱里拿了幾樣蔬菜,她準備隨便煮一碗面吃。

燒水的時候,何斯迦隨手打開了廚房裡的電視,一邊洗菜,一邊看着新聞。

剛調到一個新聞台,屏幕上就有一群男女正在大聲控訴着——

“扎針,吃藥,不聽話的就打屁股!”

“我們每個月交這麼多錢,不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被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給欺負的!”

“太沒有人性了,如果是她的孩子,她下得去手嗎?”

何斯迦下意識地關掉了水龍頭,走到電視前,皺眉看着。

原來,是南平的一家知名國際雙語幼兒園爆出了虐童的醜聞,當地警方已經開始展開調查,記者也在採訪家長。

看清那家幼兒園的名字,何斯迦不禁渾身一顫!

這個連鎖品牌在南平市一共有兩家,都是坊間有名的“天價幼兒園”,每年光是學費就要十幾萬,還不包括其他費用,寒暑假都會組織出國旅行。

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在裡面就讀的小孩,都是出身非富即貴的家庭。

出事的那家幼兒園,不是津津就讀的那一家,是後開的第二家。

但是,由於是同一品牌旗下,肯定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不少家長在接受採訪的時候都表示,會暫時把孩子接回家裡,先休息幾天。

“太可怕了!”

何斯迦不敢再看下去了,她拿起手機,打給萍姐。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蔣成詡從家裡逃出去,讓萍姐也受了牽連,她的手機根本打不通。

她猶豫着,還是試着打給他。

意料之中的關機。

聯繫不到這兩個最重要的人,何斯迦心急如焚,只好給津津的班主任老師打電話。

“津津已經有一周沒有來幼兒園了,我們聯繫了蔣先生,他以孩子生病為理由,請了半個月的病假。”

一聽這話,何斯迦更是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她知道,不能再瞞下去了。

虐童新聞徹底嚇到了何斯迦,她不敢想象,自己不在津津的身邊,以後還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她正想着,有人回來了。

“什麼味道?”

傅錦行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怪味,他循着味道,一路衝進廚房。

“你在做什麼?鍋都燒糊了,沒有聞到嗎?”

他憤怒地一把拉開何斯迦,先關掉煤氣閥,然後將那個已經被燒漏了底的煮鍋丟進水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