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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錦行一驚,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

一見到慕敬一那張臉,傅錦行頓時沒了任何再開玩笑的心思。

他甚至不知道,慕敬一在門口站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你是誰?什麼離婚?”

看着陌生的來人,何斯迦一臉警覺。

“不是吧,你還真的不認識我了?”

慕敬一摸了摸下巴,他的眼神里充滿着玩味,似乎在判斷着她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難道應該認識你?”

何斯迦左右打量着這個男人,嗯,長得不錯,衣品也不錯,自己如果以前見過,哪怕一次,都絕對不可能輕易忘記。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算了,不認識就不認識吧。那我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霍普·布魯諾,中文名叫慕敬一,為了方便,你還是稱呼我的中文名字吧。”

慕敬一上前一步,行了一個十分紳士的見面禮。

“慕先生,你好。”

何斯迦沒有想要和陌生男人過多寒暄的意思,她敷衍意味十足地問候了一聲,扭頭看向傅錦行。

“我們離婚了嗎?”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直接問道。

他突然明白了慕敬一的意圖,原來,他一直在等待的,就是這種時候吧!

也許慕敬一早就猜到了,她總有一天會想起以前的事情。

到時候,兩個身份相互混淆,甚至此消彼長,總之都是一個難以解決的*煩。

“你回答我!”

何斯迦有些生氣了,再次質問道。

“當然,我是見證人。你們確實已經離婚了。”

慕敬一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道。

“結婚需要有見證人,離婚當然也需要了。對了,不只是我,連明銳遠也是在場的。你應該還記得他吧,那個小傢伙倒是很關心你呢。”

他補充道,順便煽風點火。

何斯迦緊緊地抿着嘴唇,不吭聲了。

這種事情,沒有撒謊的必要。

“為什麼?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失憶了嗎?”

她的眼眶有些發紅,牙齒咬在嘴唇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斯迦,這件事太複雜了,我稍後再解釋給你聽。絕對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剛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從來沒有和其他女人牽扯不清!”

傅錦行飛快地說道,然後一把拉過慕敬一,將他拖出了病房。

他腳步不停,一直將慕敬一拉到了僻靜的樓梯間。

確定周圍沒人,傅錦行大怒着,一腳踹上了樓梯間的大門,只聽它“吱嘎”一聲,徐徐合攏。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說話方便。

“你是故意的!”

說完,傅錦行一把抓起了慕敬一的衣領,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慕敬一也不含糊,反手扣住了傅錦行的手腕,一點點施力。

兩個男人彼此較勁,看樣子,誰都沒有先鬆手的意思。

最後,慕敬一的脖子被勒得通紅,他感到一絲呼吸不暢,手上下意識地鬆開了一點,被傅錦行趁機掙脫。

他們各自退後一步,都在大口大口喘息着。

“關我什麼事?害她失憶的人並不是我。相反,我的解藥還治好了她的眼睛,不是嗎?她現在已經能看見了,你應該感激我。”

慕敬一整理着衣領和衣袖,漫不經心地說道。

傅錦行被問得一時語塞。

“當時你急於脫身,兩個人故意演一場戲給我看,我要是不配合,豈不是否定你們的演技?不管怎麼說,婚已經離了,消息都傳到國內了,她隨便在網上搜一下,就能看到鋪天蓋地的討論。”

似乎還嫌情況不夠糟糕似的,慕敬一繼續火上澆油,只不過,他很聰明地在開口之前就退開了幾步,防止傅錦行忽然撲過來。

他們動手,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一半對一半,誰也別想佔到對方的便宜。

所以,慕敬一不願意真的和傅錦行打起來。

把自己弄得一身傷,豈不是很難看?

“慕敬一,你就這麼急不可耐,連動手的地方都選得這麼微妙!”

傅錦行冷冷地質問道。

快速幹道,一旦發生bàozhà,頭尾無法相連,危險得很。

今天要不是小趙豁出了性命,外加他們幾個人的運氣不錯,很有可能就直接交待在現場了!

幸好,一共五個人,都只是受傷而已。

但這筆賬,傅錦行卻一定要算!

“你以為是我做的?”

慕敬一不答反問。

“沒有殺人兇手會親口承認自己有罪。”

傅錦行其實也並不覺得這件事一定就是慕敬一做的,可是,不管怎麼樣,他必須試一試,先看一看他的反應。

“你如果執意認為是我做的,那你直接報警吧,讓警察把我帶走,可以拘留我二十四小時。按照中海的法律,我有權通知律師,在律師趕來之前,我同樣有權不回答任何問題。”

想不到,慕敬一把雙手合攏,舉到了傅錦行的面前。

“你以為你只要這麼說了,我就不敢這麼做了嗎?”

傅錦行滿面怒容,他當然看出來了,慕敬一根本就是有恃無恐,所以耍着自己玩。

“你當然敢啊,可你也別只是說說而已,報警啊。”

慕敬一抬起眼皮,一臉挑釁地看着他。

“你要是不讓警察抓我,那我就走了,喂醒醒吃藥去,時間差不多了。”

他滿不在乎地挑了挑眉毛,轉身要走。

“站住!”

傅錦行站在原地,大喊一聲。

慕敬一緩緩地轉過身,臉上的表情是似笑非笑的:“有何貴幹?”

“我媽出事之後,警方將她生前住過的房間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了這個東西。我一直很想問問你,有沒有見過它?”

說罷,傅錦行伸出一隻手,攤開了手掌。

慕敬一定睛一看,驀地變了臉色。

雖然只是一個很不起眼的wēixíng射xiàng頭,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正是自己派人安裝在梅斕病房裡的那一個!

既然傅錦行開口問了,那就說明,他已經猜到了這個東西的主人究竟是誰。

詢問,只不過是一個程序而已。

慕敬一很快收斂了眼底的驚訝之色,反而笑道:“你懷疑是我?”

“除了你之外,沒人會對一個下堂婦感興趣,而且是用這麼biàntài的方式。”

傅錦行冷笑一聲,把手一揚。

慕敬一本能地接住了那個已經壞掉的攝像頭,攥在手裡。

“要不是警方按照規矩清理現場,我還被蒙在鼓裡。你既然在她的病房裡安裝了這個,那你應該很清楚,她沒有裝病。”

頓了頓,傅錦行又補充道:“你之所以沒有急着回中海,也是因為確定她是真的病了,一個瘋女人對你來說,不足為懼吧。”

眼看着自己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都已經被他猜中了,慕敬一索性也不再加以掩飾。

“就算這個東西是我讓人去裝上的,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呢?傅錦行,我知道這裡是中海,這裡是你的地盤,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我既然敢來,就不怕走不了。”

從始至終,慕敬一都很有自信。

看他的樣子,已經做好了各種打算。

“我也說過了,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那天發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這才是傅錦行真正要問的問題。

慕敬一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反問道:“看到什麼了?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派人安了攝像頭,就整天不吃不睡地看着它吧?”

他嗤笑一聲:“我還沒有那麼閑。”

傅錦行當然不會那麼輕易被矇混過去,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慕敬一:“你的設備應該不會那麼落伍,連自動備份功能都沒有吧?既然我沒有把你當傻子,希望你也不要把我看做蠢貨。”

或許慕敬一在梅斕死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但他只要一聽到消息,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去查看監控錄像,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以,他再狡辯也沒用,反而只能說明心虛。

“好,我看到了。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

慕敬一大大方方地看着傅錦行,臉上彷佛寫着“你能拿我怎麼樣”一行大字。

“明達究竟是什麼人,不用我廢話,想必你應該有自己的判斷。我媽已經不在了,你如果想要認賊作父,最好仔細想一想。”

傅錦行沉聲說道。

“認賊作父?這個說法放在這裡,不太恰當吧。他本來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慕敬一雖然沒有流露出生氣或者憤怒的表情,就連語氣也是淡淡的,不過,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他說這話的時候,心情並不怎麼美妙。

“對他來說,你是死是活不重要,你是誰也不重要,他只需要一個借口,一面旗幟而已。”

儘管這麼說話會顯得很傷人,特別是對慕敬一這種自命不凡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但傅錦行還是說了出來。

“你確定,你依然要為這種人當出鞘的劍嗎?”

他相信以慕敬一的腦子,不會想不通這其中的關係。

“我可以坐山觀虎鬥,等你們兩敗俱傷,我再出手。你既然沒有把我當傻子,那你不應該想不到這一點吧?”

慕敬一微笑着,反將了他一軍。

“對我來說,”他看着傅錦行,嘴角逐漸揚起,聲音里充滿了毫不在乎:“我和明達一樣,相認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但我和他都想看到傅氏徹底成為歷史,看到你再也囂張不起來,看到你妻離子散,過着和我們一樣痛苦不堪的生活。”

而這些,才是他們報仇的全部意義。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