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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傅錦行再去深想,那邊的慕敬一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掛斷了視頻。

看着無人的屏幕,傅錦行有些無語。

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聽她和慕敬一說話的語氣,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很不錯,那種狀態,如果不是慕敬一允許,沒有女人敢在他的面前撒野。

難道,他剛回去,就找了一個紅顏知己?

為什麼自己覺得那個聲音有些耳熟呢?

一時間,傅錦行想不起來。

他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太久,因為明銳遠主動上門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明小少爺怎麼親自過來了?”

傅錦行起身,笑吟吟地看向明銳遠。

和剛認識他的時候不同,如今的明銳遠穿着一身手工定製的高級西裝,連腳上也穿着皮鞋。

大概兩年之前的明銳遠,還是一個嘻哈少年的樣子,永遠都是一身潮牌,腳踏滑板,給人一種叛逆前衛的感覺。

“我這不是沒有辦法,趕鴨子上架,什麼都不會,只能向前輩來學習了嗎?”

明銳遠攤開兩手,一張苦瓜臉上滿是憂愁。

見狀,傅錦行也配合他的演出,十分關切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呢?”

“還不是明達讓我學習企業管理,我哪裡會那些東西啊,現在還被派到下面一家地產公司。哦,對了,說起來,那家公司的老闆還是你的老熟人呢!”

明銳遠一拍腦門,好像剛想起來似的。

“地產公司?老熟人?你說的該不會是曹景同吧?”

傅錦行也沒有裝傻,而是推測出來了一個答案。

“是嘛,對,就是他!沒記錯的話,他以前是你的助理吧?”

明銳遠連連點頭。

“是啊,他當了我好幾年的助理,不過,後來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還不思悔改,我就讓他走人了。”

傅錦行走到沙發旁,請明銳遠一起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來,先喝水。”

“能不能跟我說說,他到底犯什麼錯誤了?當然了,要是涉及你們傅氏內部的機密,我可就不問了,你也不用為難。”

明銳遠故意擺出一副撇清的姿態,還特地擺了擺手,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顆真心都掏出來一樣。

“哪有那麼誇張,還內部機密,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嘛?”

傅錦行端起了茶杯,慢條斯理地喝了兩口,等把明銳遠的胃口給吊起得差不多了,他這才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曹景同私下和段芙光談戀愛,並且公私不分,一見到女人,腦子就不好用了,什麼話都說出去。我知道以後,就訓斥了幾句,想不到他不僅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還以離開公司為要挾。”

“段芙光?哦,中海段家,六大家之一的那個段家,是吧?”

看不出來,明銳遠來中海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對於本地的一些基本情況,還是相當了解的。

傅錦行點頭:“是啊,既然同為大家族,那麼在商業上存在競爭關係,也很正常。我不認為我的防備有什麼問題,偏偏他不這麼想,覺得我太不人性化了,不許下屬隨便談戀愛。”

聞言,明銳遠嗤笑一聲:“這就過分了吧?萬一那女人對他使出美人計,曹景同又是你的私人助理,知道很多公司和你本人的重要消息,要是他一不小心泄露出去,造成金錢損失,那還是小事,造成人身安全問題,那可就是大事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他有些豁然開朗。

這兩年,外界對於傅錦行和曹景同的關係,傳言很多。

他們為什麼反目,也是許多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明銳遠聽說了若干個版本,其中最誇張的就要數傅錦行和曹景同本是一對戀人,偏偏傅錦行又娶妻生子,疏遠了他。

曹景同覺得自己被背叛了,所以才在一氣之下離開了傅氏,自立門戶不說,還要跟前任愛人對着干,才能以解心頭之恨。

“噗——”

聽完了明銳遠的轉述,傅錦行剛喝到嘴裡的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

“你說什麼?外面居然有人這麼說?”

他連形象也顧不上了,一臉震驚地問道。

明銳遠表情促狹地朝着傅錦行擠了擠眼睛,還衝他嘿嘿一笑:“這應該不是真的吧?你連孩子都生了兩個,總不能喜歡男人……”

不等他說完,傅錦行有些生氣地放下手裡的茶杯,慍怒道:“我一定要去查清楚不可,到底是誰在散播這些無稽之談!太荒謬了!真是吃飽了撐的!”

見他真的動怒,明銳遠急忙勸道:“哎呀,誰也不傻,就算聽說了,也都是一笑而過,沒人會當真!”

話雖如此,還是把傅錦行給膈應得夠嗆。

他倒是不歧視,只是自己明明不是,卻被人誤會,還拿出來在背後亂嚼舌根,那種感覺實在令人不爽。

“算了,你還是跟我說正事吧。”

傅錦行收拾了茶几,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他可不覺得,明銳遠這種人會閑着沒事,來找自己單純喝茶聊天。

這小子的城府之深,心機之重,連多少比他年長一大截的中年人都比不上。

“哎,這不是說到一半,就被打岔了嗎?我現在每天待在晟威地產,就是曹景同的那家公司里,一開始,我是的的確確想要跟他學一些東西,但他好像特別不待見我,整天板着一張臉,你說,他是不是在故意模仿你啊?”

明銳遠又是煩躁,又是不解地問道。

他的兩條眉毛擰在一起,都快打成一個死結了。

看得出,明銳遠好像很困惑。

傅錦行:“……”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再說,曹景同有什麼好模仿他的。

想不到,明銳遠主動解釋道:“你不就是整天板着一張臉嗎?哎,你們這些商人是不是覺得自己只要不露出表情,就能讓那些競爭對手全都在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這句詩是這麼使用不?”

傅錦行:“……”

他就不應該跟明銳遠多說廢話。

“然後呢?”

無奈之下,傅錦行只好將明銳遠強行拉回正軌。

“也沒什麼然後,我這不是心裡想着,他以前是你的人,你應該比較了解他,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對我的態度好一點呢?你看,公司里的其他人倒是都對我客客氣氣的,只有曹景同一個人……”

明銳遠面露尷尬,說完,他一攤兩手,好像的確已經走進了一個死胡同里,沒有辦法應對。

“這也是人之常情,你和明達的關係,還有你在明氏集團的身份都擺在那裡。你跑到晟威地產,表面上是打算跟着曹景同學東西,其實卻很容易被人誤會是為了監督他。一個人來盯着你的一舉一動,你要是還能做到笑臉相迎,不是缺心眼兒,就是裝出來的,相比之下,後者才更加可怕,不是嗎?”

沉吟片刻,傅錦行也平靜下來,針對明銳遠所說的話,他循循善誘着,幫他分析着眼前的情況。

“話是這樣沒錯,但我總覺得,他對我有意見。”

明銳遠先是點了點頭,然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搖了搖頭。

“想想也知道,一個大男人,要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面前低三下四,面子上當然不好受了。”

傅錦行不以為然地撇了一下嘴角。

他幾乎都能夠想象得到,在晟威地產里,其他員工一臉諂媚地巴結着這位未來的繼承人,而曹景同作為公司老闆,他和明銳遠的關係其實略有幾分微妙。

“你說誰乳臭未乾?”

明銳遠一瞪眼睛,明顯不樂意了。

他是來找傅錦行求助的,可不是來主動送上門,讓對方來嘲笑自己的。

“咳咳。”

傅錦行低咳一聲,權當掩飾。

停頓了兩秒鐘,他輕輕地皺起了眉頭,低聲開口:“而且,據我所知,當初曹景同離開傅氏不久,明銳思將他拉攏過去,還把晟威全都交給他。也許,在曹景同的心裡,他把明銳思視為伯樂吧。現在明銳思不在了,你頂替了他的位置,曹景同心有怨氣,也順理成章。”

從表面上看,傅錦行是在替明銳遠分析着他遇到的問題。

而事實上,他是想要試探一下,去驗證自己和曹景同之前的猜測到底對不對。

他們兩個人都懷疑,明銳思的死,其實是一個陰謀。

就算是老謀深算的明達,也被明銳思和明銳遠兩個人給聯手一起騙了。

“曹景同他……不會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情了吧?”

果然,明銳遠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懷疑。

明達保住了他,就算有一條人命在身,明銳遠仍舊逍遙法外。

明銳思和阿海死了,死得無聲無息,除了當時在場的幾個人知道真相以外,其他人都被瞞得死死的。

所以,傅錦行也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他懷疑明銳遠,明銳遠又何嘗不是在拿話試探他呢?

這個詭計多端的小子!

“你不說,明達不說,我不說,還有誰會說出去?我太太那天可是嚇得不輕,她幾乎暈在我的懷裡,對整件事都不太清楚。”

傅錦行漫不經心地說道。

聞言,明銳遠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

“但你別小看曹景同,沒人告訴他,不代表他自己不懷疑。就像你說的,他就算不知道那天的事情,說不定也猜了個七七八八,所以才會對你充滿敵意。”

傅錦行才不會讓他好過,馬上又提醒道。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