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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錦行沒有接話,只是細心地打量着她的神色。

“怎麼臉色那麼不好?”

他有些納悶兒。

何斯迦只是去了一趟醫院,結果看去卻十分疲憊,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白海棠聊了什麼。

“可能是沒睡好吧。”

她趿拉着拖鞋,先去洗了手,然後進了卧室。

看着何斯迦換了家居服,又爬了床,傅錦行更加擔心:“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一聽到這兩個字,何斯迦頓時緊張起來。

她現在像是一隻鴕鳥,不願意麵對,寧可先把腦袋扎進沙子里,能逃避一會兒算是一會兒。

“我剛從醫院回來,你又要把我送到醫院去?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

冷冰冰地甩下兩句話,何斯迦一把掀起被子,鑽進了被窩。

她的身體一接近床,困得不得了,整個人癱軟得如同一根麵條。

“那先睡一會兒吧,等吃晚飯的時候,我再叫你,好吧?”

傅錦行好聲好氣地說道,還走到床邊,伸手給她拉了拉被子。

等了一會兒,何斯迦並沒有回答。

他低頭看了一眼,哭笑不得。

原來,她竟然睡著了。

傅錦行忍不住在一旁坐下,伸手摸了摸何斯迦的臉頰,又探了探她的額頭。

發現她的體溫要平時略高一些,他難免擔憂,口喃喃自語道:“不會是發燒了吧?感覺有些熱。”

傅錦行從抽屜里拿到耳溫槍,給何斯迦測了一下體溫,確定她沒有生病,他這才放下心來。

一覺醒來,已經半夜了。

何斯迦坐起來,隱約記得,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傅錦行來叫過她吃晚飯。

但自己一點兒都不餓,還讓他別吵,說不吃了。

當年剛懷津津,她幾乎沒有任何的早孕反應,而且那時候還出了車禍,整天躺在醫院裡,吃了不少葯,結果孩子依舊是好好的。

不像現在這樣,尚未確定懷沒懷,已經開始嗜睡和乾嘔,外加沒有食慾。

根據最近幾天的種種反應,何斯迦覺得,她八成有了。

真煩……

她下床,走到窗前。

覺得胸口陣陣發悶,何斯迦一把拉開窗帘,想要透透氣。

隔着一段距離,她依稀看見,隔壁那棟別墅的三樓卧室窗帘,映着兩個人的影子。

看身形,倒像是一男一女。

其有一個男人,戴着一頂棒球帽,說話的時候在不停地做出肢體動作,那誇張的姿勢看起來有些眼熟。

何斯迦好地觀察了片刻,覺得他是阿遠。

另一個應該是女人,他矮了半頭,身體纖瘦。

“這小子找了女朋友?”

何斯迦張望着,不知道對面發生了什麼。

不過,看他們樣子,倒也不像是小情侶在談情說愛。

可惜的是,兩棟房子隔得太遠,而且又拉着窗帘,何斯迦觀察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她懶得再看,肚子終於有些餓了,決定去找東西吃。

翌日一早,何斯迦剛下樓,聽見萍姐一邊在準備早飯,一邊和傅錦行抱怨:“真是活了一把年紀,都沒見過那麼不可愛的孩子……”

何斯迦好地走過去:“什麼不可愛的孩子?津津不聽話?”

萍姐連忙說道:“怎麼會?津津乖得不得了!我說的是隔壁新來的那個,十幾歲打扮得怪裡怪氣,弄個滑板在門前飛來飛去,差一點撞到我!”

傅錦行似笑非笑地看着何斯迦,還故意向她挑了一下眉毛。

“萍姐,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一聽這話,何斯迦擔憂地問道。

萍姐將早飯端餐桌,擺了擺手:“我沒事,我躲得快。不過,說起來,萬一撞到我們津津,可真是氣死了。”

坐在一旁的津津也點頭:“不喜歡他。”

何斯迦忍俊不禁:“大人講話,小孩不要插嘴。還有,你又不了解別人,不可以隨便說不喜歡一個人。”

津津連忙扭頭看向傅錦行,那意思應該是找他求助。

“不喜歡不喜歡,反正我也不喜歡。”

傅錦行朝他擠了擠眼睛,伸出一隻手,和兒子大聲擊掌。

“耶!”

津津開心地大喊一聲,然後高高興興地吃起了早飯。

說來也巧,他們出門的時候,又遇到了明銳遠。

“姐姐!”

離得老遠,明銳遠看到了何斯迦,連忙向這邊跑了過來。

一見到他出現,傅錦行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他懷疑,這小子應該是一直守在門口,故意製造所謂的偶遇。

“哎,阿遠。”

何斯迦忍不住叮囑着:“你的腿還沒有好,別跑,慢慢走。”

說話間,明銳遠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

“你臉色不太好。”

他打量片刻,疑惑地問道:“有人欺負你了嗎?”

何斯迦十分無語,伸手摸了摸臉頰:“不是吧,怎麼一個個都說我臉色不好,太過分了,我明明還化了妝!”

不等明銳遠開口,傅錦行已經搶先一步問道:“你有事嗎?”

看他一副不假言辭的樣子,明銳遠不以為然地翻了翻眼睛,還把嘴裡的口香糖嚼得更響了。

“姐姐,我這周六在市體育館有賽,邀請你去看。”

他掏出一張票,遞給何斯迦。

她有些驚訝,接過來一看,發現果然是花式滑板的賽門票。

“我為了這個賽準備了很久,你一定要過來看,不出意外的話,我會拿到名次,到時候還有頒獎環節。”

說到這裡,明銳遠略顯羞澀,白皙的臉甚至還閃過一絲可疑的紅暈。

“我希望你去。”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

“這周六……我可能有事情,不一定會有時間。”

按照原本的計劃,何斯迦準備周六那天去一趟醫院,看看自己是不是懷孕了。

“是啊,我們有事,不會去的。”

傅錦行面無表情地拒絕道。

他肯定不會允許何斯迦去看什麼滑板賽的,更不要說,還是和面前這個小鬼有關係。

“姐姐……”

說時遲那時快,明銳遠的一雙眼睛裡竟然迅速地堆積出了一層霧氣。

他看起來可憐巴巴地一扁嘴,像個小孩似的,無委屈:“姐姐,那些一起玩滑板的朋友都有親友團去助威,我卻連一個人都找不到,總不能讓家裡的保姆和司機去給我加油吧?”

說完,明銳遠還伸出手,輕輕地拽了一下何斯迦的衣擺。

他動作很快,何斯迦愣了一下,忘記閃躲。

倒是傅錦行不樂意地揮開了明銳遠的手,有些嫌惡地說道:“說話可以,不要動手,否則我一定讓你後悔。”

“姐姐,你老公好凶,他平時也是這麼對你和弟弟說話的嗎?那你害怕嗎?”

明銳遠眨着眼睛,一臉溫和無害地問道,目光里透着關切。

他的話令傅錦行氣得臉色鐵青,差當場翻臉了。

“阿遠,你少亂猜了,我老公是什麼人,我誰都清楚。”

一聽到他說傅錦行的壞話,何斯迦第一個變臉,直接開口維護。

“我是和你開玩笑的。”

明銳遠咧嘴一笑,看起來像是真的在說笑一樣。

“姐姐,你一定要來啊!我等着你。”

說完,他揮手,轉身離開。

看着明銳遠的背影,何斯迦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把門票放進了包里。

“你不會是真的打算去吧?”

看到她的動作,傅錦行皺起眉頭,不悅地問道。

“再說吧,他也挺可憐的。”

何斯迦搖搖頭,不想再說。

一想到自己已經安排了人手在她身邊,傅錦行原本擔憂的心情緩解了不少,他知道,何斯迦對這個來路不明的男孩心有憐憫,自己多說無益。

只可惜,他暫時還是查不到這個阿遠的底子。

正是因為關於他的資料看起來太乾淨了,太正常了,所以才更加令傅錦行懷疑。

“走吧,先去公司。”

他一手攬過何斯迦的肩膀,帶她車。

兩個人都忙,這個小插曲很快被他們忘到了腦後。

連何斯迦都不記得了。

周六一大早,才五點多鐘,傅錦行還沒有睡醒,接到了一通電話。

“什麼?怎麼會這樣?”

他一骨碌坐起來,臉色難看至極。

等到傅錦行講完電話,一旁的何斯迦揉了揉眼睛,一臉迷茫地問道:“啊?”

“公司在南平的倉庫被人蓄意縱火,在滅火過程,消防發現了違禁品,警方讓我馬過去,配合調查。”

傅錦行飛快地衝進衛生間,一邊刷牙,一邊含混不清地說道。

何斯迦也愣住了:“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明銳思做的?”

他探頭:“不知道。你再睡一會兒,萍姐會帶津津去興趣班,你不用出門了,好好休息。”

十分鐘之後,傅錦行匆匆離開。

何斯迦雖然擔心,可實在頂不住睡意,給他發了幾條微信,叮囑他注意安全,又睡了過去。

等到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驚醒何斯迦,她拿起手機一看,居然已經是午九點半了。

家裡十分安靜,每個周六,只要天氣適合,津津都會去馬場學習馬術。

“來了。”

何斯迦披外套,下樓去開門。

“姐姐!”

正在不停撳門鈴的人,正是明銳遠。

“阿遠?”

何斯迦一臉詫異地看着他:“有事嗎?”

他知道,她一定是忘記了!

“我今天有賽。”

明銳遠鼓了鼓腮幫子,氣呼呼地說道:“你不僅不去,還忘了,是不是?”

何斯迦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抱歉,我最近太忙了……”

他一針見血:“可是你剛才分明是在睡懶覺,現在已經九點多了!”

她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