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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引起各界的主意,孔縣長應邀前往迪化,參加和平起義籌備會,只帶了小虎輕裝前往。

而留下祥子的目的,是為了密切監視張德貴的動向。

孔縣長知道,張是主戰派暗植在自己身邊的釘子。而張手裡,又掌握着幾十號警員。一旦有變,勢必會給和平起義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在孔縣長出行前,祥子就把榆樹窩子的人馬,悄悄的安置在了千佛洞。城中一旦有變,便可迅速趕到。

而張德貴,自打特派員來過後,就一直陰陽怪氣的,時不時說些**的怪話,祥子平日也懶得理他。

祥子心裡清楚,能死心塌地跟着張德貴跑的,也就那麼幾個人。絕大部分警員,還是給自己面子的。所以,只要自己坐鎮縣衙,張德貴便不敢輕舉妄動。

這天下午,祥子剛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卻見張德貴,笑嘻嘻的堵在了門前。

不等祥子開口,張德貴便長吁一聲,說:“哎呀,孔縣長在時,見你整天忙個不停。想找你聚聚喝上兩口,都瞅不出機會。咋樣?今兒給哥個面子,咱哥兩樂呵樂呵?”

祥子略微遲疑了一下,淡然一笑說:“難得張局長破費,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咧。”

三杯酒落肚,張德貴睨眼瞅着祥子,試探地說:“聽說,共軍就要打進新疆咧,老弟有啥打算么?”

祥子一邊啃着雞腿,一邊嘴裡含糊的嘟嚷道:“管他這個黨,那個黨的,我就是踏踏實實的干點事。合得來就留下,合不來就拍屁股走人,我又沒買給誰。”

張德貴聽了,狡黠一笑,說:“也就是,前面的路是黑的,誰也不好說。可我總覺得,跟着共軍干,沒啥好果子吃。”

祥子扔了雞骨頭,抹了把油嘴。漫不經心地問道:“依張兄看,咋樣才有出路哩?”

張德貴遲疑了一下,臉上露出狡黠的神情。祥子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催促道:“哎呀!這都到啥時候咧,你還藏着掖着。實話說,我這些日子,也為這事犯愁哩。”

張德貴,目光狐疑的瞅了祥子一眼,酸里酸氣的嘟囔道:“你犯哪門子愁哩,誰不知你是孔縣長身上的手,孔縣長要是投共,能不帶上你么?”

祥子喪氣的輕嘆一聲,說:“孔縣長現在,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你想啊,就上次你弄死的那三個共軍卷宗,都報到省里咧。若共軍真的打進來,這事能捂得住么?他還咋投共哩,等着挨槍子吧!”

張德貴聽了,微微一驚,神色有些緊張的嘟囔道:“這件事,要是扯出來,我也沒個好。”

祥子瞪眼嚷道:“可不是么?你還因此受過嘉獎哩。”

張德貴,顯得有些沮喪的嘟囔道:“看來,我就剩一條路咧。”

祥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嘟囔道:“有啥路子?等死唄。”

張德貴突然顯得興奮了起來,他把椅子朝祥子跟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眼下,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想盡辦法,阻止破壞和平解放。

只要國共打起來,我們就有用武之地。我可是聽特派員說咧,時機成熟,你就是救**在孚遠奇台一線的總指揮,我給你當副手。”

祥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邊剔着牙,邊嘟囔道:“盡瞎咧咧!這麼好的差事,我咋不知道哩。”

張德貴詭秘一笑,說:“當時吃不準孔縣長的態度,就沒直說。特派員還說,到時候,給咱送來一個營的武器裝備哩。”

見張德貴一副興奮的樣子,祥子鼻子冷哼一聲,說:“一個營的裝備有啥用哩,人家幾十萬大軍進疆,就我們那點人馬,不是以卵擊石啊?還不讓人家當成兔子攆着跑。”

張德貴詭秘一笑,說:“讓你給說對咧,特派員就是這麼計劃的。他讓我們,到時候放棄縣城,與山上的土匪武裝匯合,和共軍在山裡打游擊,拖住共軍。等**殺回來,我們就來他個裡應外合,全殲共軍。”

見張德貴興奮而自信的樣子,祥子臉上的表情,也活泛了起來。他把身子朝張德貴跟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聽起來倒是不錯,那要是孔縣長和咱尿不到一個壺裡,可咋辦哩?”

張德貴,機敏的朝門口瞅了一眼,低聲說:“盡量說和,實在不行,也只有拿他開刀咧,總不能讓他壞咧我們的事。”

祥子沉思片刻,欣然點頭說:“我看也只有這麼著咧,孔縣長就交給我,我說的話他也得掂量掂量。只是警局那幫混飯吃的,能跟着咱們上山受罪么?”

張德貴狡黠一笑,像是胸有成竹地說:“我私下裡,都給他們說咧,殺三個共軍的事,他們都有份。若不跟着我走,到時候,解放軍連他們的家人都不放過。”

說著,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支棱着眼睛問道:“孔縣長這回是去......”

祥子淡然一笑,說:“還不是讓共軍給鬧的,他是去省城托關係,想把那份檔案弄出來毀掉,免得日後共軍揪住不放。”

張德貴面顯狐疑的問道:“能行么?”

祥子一副輕鬆的樣子,說:“這點小事不算啥,孔縣長在省城,同學同事多得是,聽說,還有做大官的哩。”

張德貴,略顯心神不寧的嘟囔道:“要是沒了那份案卷,我倒是有咧退路,可就是不好控制孔縣長咧。”

祥子,不以為然的沖他一笑,說:“這倒不難,到時候,若共軍勢大,我們就用不着過那種,東躲西藏的日子,索性留下來,靜觀其變。反正,我們又沒幹啥對不起共軍的事情。到時候,還是那句話,合得來就干,合不來就散。若看共軍成不了事,就按你說的,咱拉人上山。至於孔縣長嘛,就按中,曹操的法子辦。”

張德貴欣喜的湊到祥子的耳邊,小聲說:“挾天子,令諸侯。”

祥子會意的,拍了拍張德貴的肩膀,似有感慨地說:“哎呀,這頓飯算是沒白吃,讓我心裡亮堂多咧,今晚總算能睡個安穩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