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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就聽的汽車聲響,淑珍探頭瞅了眼院門,只見紅光一閃,阿娜爾罕連蹦帶跳的撲了過來,這可樂壞了淑珍,邊激動失態的將阿娜爾罕摟進懷裡,邊興奮的高呼:“阿娜爾罕回來咧!阿娜爾罕回來咧!”

頓時,前後兩院都沸騰了起來,不但祥子娟子欣喜的竄出了門,就連買買提和三個女人也一起激動不已的奔跑了過來,爭相摟抱着阿娜爾罕的身子,驚喜的眼淚讓所有的女人都紅了眼,讓在場的男人也感到兩股翻滾的液體直朝眼中涌動。

歡喜中祥子見五子面顯遲疑,像是有話要說。便疾忙湊近道:“基地那裡啥情況?”

五子壓低聲音說:“昨晚基地進了人,一份重要資料被盜,共有三人,兩人被擊斃,一人帶着資料在逃,虎子一夜未歸。”

祥子不動聲色的問道:“人是在哪個位置被擊斃的?”

五子忙道:“是在電站附近,當時電站的人見基地的燈突然全黑了,以為線路出了問題,就和兩個安保人員去檢查,才走不遠就見兩個黑影朝那道深溝的方向竄去。安保問口令也不答就是沒命的跑,於是,便開了槍。”

略微遲疑了一下,祥子接着道:“見屍體了么?長啥樣?”

“屍體是後半夜才見到的,和我們長一樣,聽見槍響我就帶人去資料室。結果,門開着資料櫃的鎖被砸,資料撒了一地。經趙錫城仔細核對,發現一份近期入檔的重要資料不見了。”說著,五子目光怯弱的瞅了祥子一眼。

祥子目光平靜的瞅了瞅五子道:“有虎子的消息么?”

五子忙說:“據給阿娜爾罕看病的師生說,虎子在和她來的路上,突然電燈滅了,虎子就讓她一人去,說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打那以後,就沒人再見過虎子。”

見祥子他倆神色凝重的嘀嘀咕咕,買買提就朝依然抹眼睛的三個女人揮揮手,示意她們先回去。而後,摟着阿娜爾罕的肩膀,靜靜的瞅着祥子。

當聽說虎子不見了時,阿娜爾罕突然蹦起來說:“肯定是娜姐姐乾的!”

祥子聽了,微微一愣,知道機靈的阿娜爾罕有故事。便沖她軟軟一笑說:“你見過娜塔莎?”

阿娜爾罕面顯氣憤的嚷道:“是她哄我吃了糖就睡著了,後來又讓我巴哈爾哥哥把我綁在氈房裡。”說著,一臉忿忿的樣子。

祥子微微一笑,自語般的說:“我就知道是她要來。”說著,輕撫了下阿娜爾罕的碎辮,關切的問道:“身體好些了么?”

阿娜爾罕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昨晚醫生阿姨說我在發燒,給我打了一針就沒事了。”說著,還在原地蹦跳了兩下。

淑珍聽,趕緊一把摟在懷裡又是摸有是問的心疼的不行。祥子淡淡一笑,沖像是隨時待命的戰士般,默立在身旁的買買提說:“看來,我們先得會會你那個好徒弟,快去備馬吧。”買買提聽說,面顯羞愧憤懣的轉身離去。

祥子轉身又沖五子發出命令:“你現在趕回基地,帶兩個人沿着深溝搜查,看有沒有啥發現。我們在土山會合。”

見就要動身,淑珍遲疑的問道:“阿娜爾罕也去么?”說著,一副心疼不捨得樣子。

未等祥子開口,阿娜爾罕蹦的老高嚷道:“我當然要去了,還要和娜姐姐算賬哩,她不能說話不算話。”說著,臉上溢出淡淡的紅。

淑珍疼愛的撫了撫阿娜爾罕的肩膀,面顯神秘的小聲道:“你倆又有啥約定咧?看把你給美的。”

阿娜爾罕抿嘴一笑,湊到淑珍的耳根小聲道:“她說只要能拿到虎子哥哥那裡的重要東西,她就不再糾纏虎子哥哥了。”說著,嘴角露出一絲甜蜜。

娜塔莎確實是國際間諜,ak組織潛伏在中國境內的骨幹。什麼遭遇壞人被虎子解救,不會騎馬又對虎子一往情深,孤苦無助非要認娟子做乾媽等等,都是在演戲。目的,就是要設法接近祥子一家,從中竊取有用的情報。

見祥子他們防備嚴密,正在左右為難時,卻接到了總部招她回去休整待命的消息。實際上,是有更加重要的任務等着她。

自從國家啟動馬蘭基地以來,國際上各類間諜組織就虎視眈眈,試圖竊取研究成果,或是破壞搗亂,干擾實驗的正常進行。

美國的b52遠程轟炸機從台灣起飛,曾經兩次飛越羅布泊上空,試圖尋找基地準確位置,予以轟炸破壞。但因基地建設低調普通,又無明顯標誌性建築,同時缺乏有效的地面指揮和坐標,也只好興興而來,怏怏而回。

總部給娜塔莎的任務是,設法竊取最新研究成果,以便證實基地的性質和進展程度,然後在國際上製造輿論,試圖聯合各厲害國家和組織,阻撓和破壞基地的研究,甚至是給予毀滅性的打擊。

狡猾的娜塔莎暗暗跟着運送物資的汽車摸清了基地的位置,但見基地防守嚴密,盤查仔細外人根本無法進入。無奈之下,才恍然想起了早就對自己垂涎三尺的巴哈爾,那個像叫驢一樣健壯而又膽大無恥的傢伙。

在聰明機靈的阿娜爾罕嘴裡沒能弄到有用的信息,只好偷偷趴伏在深溝里,用高倍望遠鏡仔細觀察基地內的動靜。通過兩天的秘密觀察,終於發現了一個令娜塔莎興奮不已的現象。

原來,基地的戰士白天可以在基地內隨意走動,或三三兩兩或是單獨行動,都像是無人問津。也有戰士躲在樹蔭下看書或是寫信,自由的像是在公園裡似的。

於是,便讓同來的助手弄來一身解放軍制服,裝扮成看書學習的戰士,深夜潛入基地,白天就大搖大擺,漫無目的的瞎轉,不到一天功夫,就輕易找到了資料室的準確位置和防守情況。還畫來了詳細的位置圖。

娜塔莎這才趁着風雨交加,派人斷電自己親自潛入了資料室。要說趙錫城也是聰明得有些笨,祥子讓他在資料袋上只留檢索代號,人家就老老實實的按照時間順序,用阿拉伯數字依次編號。這讓受過專業訓練的娜塔莎,很容易就找到了最新的研究成果。

可就在她沾沾自喜的,剛剛關閉了螢火蟲似的特製手電,就聽的有人大聲喊道:“資料室里有人!”

娜塔莎隨即像個影子似的飄出了資料室,按照路線圖所標位置,避開明崗暗哨,一路朝着深溝潛來。快到入口,就見兩個負責斷電的助手,迎面而來。相互打個ok的手勢,剛要一起進入深溝,卻聽的有人段喊一聲:“什麼人?口令!”

助手略微驚愣了一下,便毫不猶豫的朝着與入口相反的方向飛奔而去。娜塔莎便趁機潛入深溝,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後一陣*的清脆響聲,劃破了沉悶的天際,也將時有時無的細雨,給嚇得收起了身影,大地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槍聲並沒讓娜塔莎的腳步停滯,反而更加的輕快了起來,好像同伴的死活跟自己毫無關聯似的。或許,他們就是為她而死。雖然雨停了,但腳下還是一片泥濘,洪水帶走了厚厚的砂石,卻將膠黏的黃土留在了溝底。娜塔莎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體力,因為一不小心便會有被滑倒或是碰傷的可能。

娜塔莎見到了溝口,心下暗自一松。因為出了溝口就意味着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剩下的事情就是運出情報,立功受獎。然而,就在她暗自竊喜時,身後卻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膠黏的泥土戀着鞋子發出時而清脆,時而沉悶的呼啦聲。娜塔莎的腳步略微遲緩了一下,心裡暗道:“難道是他兩個中的一個安然脫險了?

管他哩,反正約好的會合地點是在溝外,先出了溝再說。於是,加快步子,便靈貓般的竄出了溝口。

機警狡猾的娜塔莎躲在一處芨芨草的背後,靜靜的注視着溝口的動靜,微風吹拂着蒿草掩去了溝內的腳步聲,卻將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慢慢的展現在了她的視線里。——那人不是同伴,而像是虎子。

娜塔莎先是微微一驚,繼而便悄無聲息的,閃進了茫茫黑暗裡。

此時的東方天際,鮮鮮的撕開了一道灰白的口子,像是要迎接太陽的準時到來。腳下的顏色,也漸漸生動了起來。

虎子爬上溝口,靜靜的伏身朝四下里掃視了一眼,見寂靜的原野,一片灰黑朦朧,自己苦苦追尋的影子也像是融化在黑暗裡似的,沒留下一絲痕迹。

虎子長噓口氣定了定神,他堅信那人是一直順溝出了溝口,因為在不久前,自己還清晰的聽到了那人的腳步聲。溝內兩面刀劈般整齊,且有一人多高,即使能勉強爬上去,也得留下不小的響聲和痕迹。於是,虎子斷定,那人不是躲在暗處正在虎視着自己,便是朝着某個方向溜之大吉。

虎子也不着急,心想:剛下過雨的地面,他總能留下些印跡,除非他是長了翅膀,腳不沾地。於是,便肆無忌憚的撒尿輕鬆了一番。

此時的天際,也像是感覺到了太陽的萌動,竟將漆黑的圓臉笑成了灰白,地面的碎石也顯出了應有的輪廓。虎子欣然的跺了跺腳上的泥巴,無意間卻發現一串淺淺的腳印伸向遠方。於是,心下一喜,便順着腳印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