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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芃剛走不久,阿斌竟然又回來了。在荷華詫異的目光中,阿斌開口解釋道:“事情已經解決了,不用我回去了。反正也沒事兒,在這兒陪你吧。”

荷華正好也有事想問阿斌,於是把床邊的凳子往阿斌的方向推了推:“坐吧,謝謝你救了我。”

“現在才想起來謝我是不是太晚?”阿斌開着玩笑。

荷華臉又是一紅,有些訕訕的。

看着臉紅的荷華,阿斌覺得很有趣兒似的:“要不你考慮一下以身相許?正好我們這樣的大齡男青年不好找對象!”其實阿斌年紀並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樣子,稍微偽裝一下,說二十齣頭都有人信。

看着陡然變了顏色的荷華,不知怎麼的,阿斌就覺得那因氣憤而變得粉紅的耳垂很是吸引人,於是鬼使神差的湊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了荷華的耳垂一下,然後迅速後退,躲過了荷華反射性的巴掌。

“喲,小丫頭片子反應挺快呀!我救了你,不要你以身相許,就親一下當做報答還不行嗎?”言語間竟然很是理直氣壯,而後又帶上了痞痞的味道。

荷華氣的在床上惡狠狠的瞪着阿斌,卻不敢起身,只因自己只穿了一條貼身的褲子躺在被子里。

阿斌看荷華雖然氣急,卻仍然沒有起身報復自己,眼睛一轉:“怎麼不起來打我了,讓我想想,是不是沒穿褲子呀?”語氣像是在逗一隻小貓。

荷華抄起枕頭就砸了過去,卻被阿斌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喲,打是親罵是愛,看來你真是準備以身相許了?”

荷華還欲拿武器對付這個登徒子,奈何身邊除了一個枕頭就沒有別的物件兒了,又想起在大安朝自己堂堂貴女,家世顯赫,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調戲自己,忍不住悲從中來,拉起被子捂住臉哭了起來。

先是默默的流淚,而後是小聲啜泣,終是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只是多年的貴女教育顯然不允許自己這麼不顧形象的哭,於是這哭聲便壓抑的很。

阿斌被這樣的轉折弄的有些懵,聽見被子里壓抑的哭聲,突然有些心疼,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態度,輕咳了一聲:“曉姿,你別哭了,我跟你開玩笑的。”

換來的只是被子里更加悲涼的哭聲,阿斌有些無措,沒想到自己隨便調笑兩句竟然也能惹得她這樣傷心,只好告訴自己她和自己平時接觸的女人不一樣。

於是言語間就認真了些:“好了,我錯了,對不起……我……我實在是不知道你這麼禁不起逗,剛才親你,我就是一時興起,我……我就是……”

聽到阿斌說起剛才親了自己的事,荷華更難過了,本來有些平息的情緒又起了漣漪。

阿斌撓撓頭:“我……對不起,我不該提的,那個……哦,對了,你不想知道撞你的是誰嗎?”靈機一動,阿斌開始轉移話題。

果然,荷華聽到這裡哭聲頓了頓。

阿斌一看有戲,趕緊說道:“我在警察局也有哥們兒,我托他幫忙關注了。剛才就是他給我打的電話。”

荷華果然冷靜下來,沒有再哭,帶着濃重的哭腔開口道:“你轉過身去。”

阿斌趕緊依言轉過身去,荷華從被子里露出腦袋,四處看了口,又開口道:“我的包呢?”

阿斌剛準備轉過身幫荷華拿,就聽荷華喝了一聲:“別動!你說在哪兒,我自己拿。”

無奈的嘆了口氣,阿斌指了指病床旁邊的柜子:“在下面。”聽到荷華窸窸窣窣的動靜,阿斌略偏偏頭,瞟見荷華正在拿紙巾擦眼淚,於是開口:“可以轉過來了嗎?”

“不行,你別動。”

阿斌等了一會兒,又偏頭看了一眼,發現她竟然在梳頭髮,不免有些好笑:“你啥樣子我沒見過呀,把頭髮梳這麼整齊幹嘛呀!”說完才覺得有些歧義,有些訕訕:“我的意思是你被車撞得狼狽樣我都看見了,你這個不算什麼。”

荷華這次沒有理會阿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儀錶,正襟危坐,臉上也一派嚴肅:“請問,撞我的人是誰?”

阿斌看着荷華的舉動一愣一愣的,又被她的嚴肅感染,也認真起來:“撞你那個人叫龔強,承認撞了你。只不過……”說到這兒,阿斌頓住,似乎在組織語言,不知道怎麼說。

看到阿斌這般作態,荷華就覺得有些不對。追問道:“只不過什麼?”

阿斌看了一眼荷華:“他說他有陰陽眼,撞的不是人。”見荷華楞在那裡,又恢復了痞痞的樣子:“哎呀,剛才我近距離感受了一下,有心跳,有溫度,不是人是什麼?”

荷華斜睨了一眼阿斌,開口趕人:“我困了,想睡會兒,你走吧,”說完就轉過身去了。

阿斌攤攤手,像是不明白好好的荷華怎麼又翻臉了,於是只好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那行,那你先休息,我再去找我朋友了解一下,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關門的聲音傳來,荷華被子下緊緊握成拳的手鬆了下來,手心已經被修剪整齊的指甲掐出深深的痕迹。

荷華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這顫抖是生理性的顫抖,荷華幾乎控制不住。有陰陽眼,撞得不是人,這是真的嗎?他真的有陰陽眼,看出什麼了?自己真的不是人嗎?可是就像阿斌說的,明明自己有心跳,有呼吸,有熱度。

自己不能以趙曉姿的身份好好生活了嗎?除了這個龔強,還有誰可以看出自己的底細?對了,還有薛飛,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上時,第一個揭露自己底細的人。

自己總是下意識的忽略這個薛飛,他又是什麼身份?他為什麼知道自己是荷華?還有,他似乎在幫助自己隱瞞自己是荷華的事實。這些人到底是敵是友?

本來因為那本《論穿越的可能性》已經放下的心,此時,又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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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芃回來的時候,荷華已經能正常的和芃芃開玩笑了。除了腰上的疼比較嚴重之外,身上其他的疼已經可以忍受了。二人正湊在病床跟前吃東西,之前來過的醫生進來了。

“喲,吃飯呢?!阿斌呢,怎麼沒在這兒陪你呀?!”

“其實我不是他女朋友。”荷華趕緊咽下嘴裡的東西,為自己辯解道。

“哦?”醫生的聲音帶着曖昧的上揚:“原來還沒追到手。”

“不是的,我們之前只見過一面,連朋友都算不上。”荷華急於解釋,臉也憋紅了些。

看到荷華紅撲撲的小臉,那醫生笑了:“哦?才見了一面他就捨身救你,受了傷也不吱聲?難不成是對你一見鍾情?”頓了頓又嘀咕道:“那小子可不像是相信一見鍾情的主兒啊!”

“他受傷了?”倒是芃芃好奇的問道。

荷華看芃芃問了,也一臉疑問的看着那個醫生。

“據說是趴在車頭上為了防止被摔下來,在雨刷器弄傷的,我去看了一眼那傷口,全在指尖上,血淋淋的,哎喲,十指連心啊,竟然就簡單處理了一下,連包紮都拒絕了。”不知道為什麼,荷華總覺得他話里話外帶着些幸災樂禍。

她有些愧疚,想起自己剛才還拿枕頭扔他來着。但是又轉念一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不是他好好的偷親自己,自己又怎麼會對他惡語相向呢。

芃芃看了一眼荷華,表情有些疑惑,似是想問點兒什麼,只是撓撓頭之後又搖搖頭,一臉的百思不得其解。

場面詭異的安靜了片刻,那醫生很是滿意這樣的效果,雖說是愧疚,但是至少放在心上了不是!回頭得好好訛阿斌那小子一頓!

“對了,我親自給你把葯送過來了。這個是止疼的,疼了就吃一片,另外兩個是活血化瘀的,一個內服一個外敷。有什麼事兒就按鈴,我已經跟護士長交代過了,你是我哥們兒的女朋友。”說完也不等荷華反駁,笑着走了。

荷華有心強調一下自己跟阿斌沒有關係,但想到自己理虧,終究沒有做這無意義的爭辯。

芃芃在一旁看了看荷華的反應,猶猶豫豫的叫了聲:“荷華?”

“我跟他真沒關係,你是知道的。”芃芃剛起個頭荷華就知道她要說什麼,趕緊解釋。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想說,那個阿斌真的不錯。你不知道,我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他為你忙前忙後的,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你們真是情侶呢。”

“所以呢?”荷華看着芃芃,眼神里是芃芃讀不懂的情緒。

芃芃有些訕訕:“好啦,好啦,算我多嘴。”說完又嘆了口氣:“可惜呀,我怎麼沒遇上這麼一個陽光又帥氣的型男救我一命啊,要是遇上了我就以身相許了!”

看荷華半天不理自己,只好轉而問道:“對了,荷華,你知道是誰撞你了嗎?”

“嗯,剛才阿斌來過了,跟我簡單說了些情況。”忽略掉芃芃突然變的曖昧的臉,荷華繼續說道:“撞我的人叫龔強,說他有陰陽眼,撞的不是人。”

“!”芃芃一臉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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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薛飛看着芃芃發給自己的微信,嘴角勾起一抹笑,自言自語着:“事情變的越來越有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