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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字德獨走路中,餘光放遠,腳步忙忙,不知是否真實,只是一種直覺,好似很多隻眼睛盯向自己,逃不開,甩不掉,感覺好個不自在。

天色暗淡,晚七點,項字德搭乘最後末班車,連夜趕往黑河。客車殘破,猶如報廢,車窗有缺,路途中叮噹聲響不斷,一股股夜間寒氣車外襲來。也許因此時是夜間,也許因車的殘破所致,此車中只三五人搭乘,都裹着大衣蜷縮坐上,或是閉眼休息,在就哈氣暖手。

客車行進五小時,再有幾個時辰便至黑河。

“小夥子,有打火機嗎?”前排坐上一大叔,嘴叼着煙回頭問道。

項字德遞過打火機,啪嗒,火苗竄出,微弱火光打應於車內,車壁的殘坑劣跡顯明。

大叔深吸一口,回身搭話:“小夥子這是有什麼急事?”

“沒有。”項字德回復道。

大叔嘿呵好奇:“沒有急事坐這破車,等明天坐列車好不好,你看這車,麻的、都沒個窗戶,凍死人。”

項字德不與搭話,只微笑回應。

“你去哪啊,說不定還順路呢。”大叔好似很無趣,找人搭話耗時間。

“黑河。”

“哦?那還真順路,我也去黑河,這不是嘛,我二叔剛剛沒了,這我才連夜趕去,要不我才不做這破車。”大叔絮叨着說道。

“小夥子家在黑河?”大叔又問道。

“不是,我找人。”

大叔哦聲點頭:“找誰啊,我在黑河也待過幾年,說不定我認識。”

項字德初入門外,時刻保持警戒,心中知曉做事留三分,話只說一半:“去一個馬棚。”

大叔接口快語問道:“南馬棚?”

項字德微笑不語,不做表態,因不想對陌生人說太多,雖此事沒什麼要緊的。

“找老憨?你要進山?”大叔問道。

項字德一愣:“你怎麼知道?”

大叔哈笑起說道:“黑河就一個馬棚,去馬棚的人都是要進山的,老憨就是領外人進山的人。”

心中一種失敗感,項字德本學着如何江湖,事留三分,話說一半,書中所道老辣江湖人的作風。但不曾想話還是說多了,使旁人推敲出自己所事,那一句‘去一個馬棚’太失敗了…

為什麼要扮演老辣?自己是不是很幼稚!項字德心中自嘲而笑。

“小夥子,別去了,老憨就是我二叔,晚上六點死了!”大叔掐斷煙頭說道。

什麼?死了?這麼巧?

項字德楞起神,心中念念:若老憨此時真已死,那去往山中的路上便無人引領,莫說無卑山,那龍背嶺自己亦是尋不到。那眼下該如何?回去找黃有,問出無卑山的具體位置,隻身獨闖過去?

大叔拍醒呆愣的項字德,說道:“小夥子生意人?倒騰草藥的?這麼年輕,這藥行里的門道摸清了嗎…”

突然,車前燈照亮路旁一人,項字德眉頭一皺,確信自己看清此人時,即刻起身大喊:“師傅,停車!”

項字德兩步竄跳下車,路上奔跑回趕,只因尋找剛剛那路旁人,自己看得清晰,那人臉上掛有兩道紅血紋,與太太臉上的紅血紋同樣,雖數目不同,但項字德可斷定,此人是無卑山人,即使猜錯,那此人至少知曉一二,臉掛紅紋,他絕不是普通人。

無卑山人…下山了?這麼巧?

回奔十米,不見任何。五十米,空空街路。一百米,儘是黑暗。人呢?哪去了?走的那麼快?二百米,周圍與心中,皆是空蕩蕩。

呼~,一道灰白影閃過。

項字德察覺不對時以晚,身體忽然的沉重,腳下邁不出一步,半蹲着身子停在路旁,嘴中喝喘起來,好似身體累得緊。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麼累,好累,累得想睡去。

呼~,項字德餘光所見,一人模樣影子,從左側飄來,以眨眼的速度穿過自己身體,從左進,從右出,消失於黑暗中。

當人影穿過身體後,項字德只覺累感又增,深重的身子如鉛,雙手拄握在膝蓋,頭亦是低垂難以抬起。

呼~呼~呼~

三道人影至遠處飄來,先後穿過項字德身體,項字德再也扛不住力,頃刻間癱倒下去,呼吸急促,氧氣不夠,強睜眼皮,幾度上翻白眼,即欲昏厥。

項字德仰躺路上,眼見之處皆是黑夜,空中無一顆星,更是不見有月。不知自身此時是因何而起,這疲憊感曾也有過,不過累得如此厲害,還是前所未有,難以喘息的身體,心臟劇顫,只覺自己好似快死了。

忽然,一影子立於身前,它漸低下頭,貼近項字德臉上。看不見它的模樣,只感覺冰冷氣迎面,它影糊狀態,甚是不清晰,好比一種虛影,一種勾着人輪廓的虛影。

不有幾秒,影子越來越多,好似瞬間出現黑暗中,粗略去看,影子有十,在空中左右飄蕩,灰白衣物隨舞,臉部好似被東西遮擋,只見得一平面。

項字德終是堅持不下,緩閉上眼,心中此時已是知曉,這些虛影恐怕是鬼魂,在它們穿過身體時,拽走了自己的魂魄,所以才會感覺如此的累,不知自身體內…還剩下幾魂幾魄,我…要死了嗎?

沉迷的腦中深處,嘭聲起,周圍百米盡顯知,輪廓顏色一一分明,這是…

那種奇妙的感知中,十米、二十米、三十米,項字德找到了那人,在自身三十米外樹林中,朱紅紫色、人形輪廓,臉上兩道血紋在涌動。果然!自己看得沒錯,他確實與太太那紅血紋相同,此人既然有紅紋,是否也為薩滿傳人?

那朱紅紫輪廓在林中靜止,他面向於項字德,緊盯着,好似在觀察,又像在等候。

項字德看身前時,見有幾縷黑氣,黑氣無形無輪廓,如火焰跳動,遊走飄蕩於自身周圍,這黑氣、就是那鬼魂吧!幾縷黑氣穿過身體,項字德已感覺不到累感是否又曾,因身體已超過了承受極限。

這些鬼魂,為什麼要來拽走我的魂魄?我…手指骨還沒送去,筱…筱還沒有去找。這種感覺,我…恐怕真的要死了!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好睏,好累…我不想…不想昏沉下去,筱…叫我……叫醒我…

鐺~鐺~鐺~鐺~

洪亮、悠長、渾厚…

是銅鐘聲!是安興寺的銅鐘聲!

不知是否已然昏厥,項字德只聽得銅鐘聲傳來,腦中剎那間醒來,整個身體不覺的一抖。

鐺~鐺~鐺~

腦中有了運轉。

鐺~鐺~…

腦子有了邏輯。

鐺~…

呼吸漸恢復。

鐺…

心臟漸平穩。

共一百零八響銅鐘聲,最後的一聲尤為沉重,餘音不散而聚攏,直由遠方撲向過來,鐘聲臨近百米時,化作一波巨大的金光圈,項字德看着此等金光,好似聽見了這金光的聲音,波。

橫有數百丈的金光圈,瞬間從身前一掃而過,金光穿過項字德身體,穿過黑氣,穿過樹木,穿過一切,穿向百米開外。金光閃過,猶如洗禮,身體溫熱,氣息舒暢,項字德逐漸緩過神。

與此同時,那十餘縷黑氣好似受了金光影響,慌亂逃離項字德,四處亂竄,空中一陣混亂嘰喳音。此時黑色氣漸弱,並不斷縮小,猶如燃盡待滅的火苗。不過幾秒時,十餘縷黑氣徹底消失。

閉眼的項字德爬坐而起,腦雖恢復清醒,但身體氣力尚未復原,艱難抬起右手,指向林中,直指朱紅紫影,嘴中欲說,卻沒得力氣發聲。

林中紫影的他呆愣,剛剛的一切看盡眼中,地上男子明明以邁進黃泉,他為何又能從聚自身散去的三魂七魄,還有那十幾個小灰,為什麼瞬間消失了,他做了什麼,這男子…到底何方神聖!微信搜索公眾號: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電影溫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