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媽的！連續三個月了！我就不信這些該死的傭兵還能堅持下去！”

沃倫特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已經呈現在一群觀眾面前，自顧自撕開一隻肥碩的老鼠，將血淋淋的肉塞緊嘴巴，兩隻宛如餓狼般的眼睛迸射出駭人的綠光。

自從逃過魁爾斯商人的出賣，他已經潛伏在君臨複雜的下水道內超過半年，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在不斷逃往，只要一停下來，以後是與任何人接觸，都會立刻引來無窮無盡的追捕者。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差不多等同於這個世界全人類的公敵，文明世界根本沒有其容身之所。

因為死亡騎士修瑪帶着自己的坐騎，幾乎跑遍了這顆星球所有人類的聚集地，肆無忌憚散布着亡者的力量，所以哪怕當權者是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會拼了老命去尋找沃倫特，用他的腦袋來平息那些怪物的怒火。

不得不說，這樣的人生除了痛苦與折磨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快樂可言。

沃倫特之所以還在堅持，主要是不想就這麼認輸，而且他還有看穿命運的神奇能力，知道自己還有那麼一線生機，徹底扭轉眼下不利的局面。

感受着充斥着惡臭與血腥味的老鼠肉順着食道進入胃部，胃酸腐蝕胃壁產生的強烈灼燒感漸漸散去，疲憊的身軀也終於恢復了一點點體力。

但沃倫特並不敢掉以輕心，仍舊保持着非常高的警惕性，哪怕兩天兩天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依舊強迫自己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遠處的動靜。

沒辦法！

君臨城的下水道儘管既複雜又龐大，可不管怎麼說，能供人藏身的地點就那麼幾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一些傭兵、小偷、乞丐摸進來。

為了獲得丹妮莉絲·坦格利安陛下開出的高昂懸賞，以及領地和貴族頭銜，這座城市的居民已經陷入了瘋狂狀態，哪怕僅僅是一個線索、一個消息，都能賣出成百上千的金幣。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會是幸運兒，一躍擺脫貧窮和飢餓，成為人人羨慕的貴族。

尤其是居住在“跳蚤窩”里的窮人只剩下爛命一條，不少連摻雜着死人肉的“褐湯”都吃過，自然不會介意豁出命去拼一下後半輩子的幸福生活。

……

“難以置信！這就是上次提到的那個傢伙？你確定他僅僅是要挾了一下新人，然後就遭到了如此可怕的報復？”一名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的男人，盯着由無數光線折射構成的三維立體成像，驚訝的挑起眉毛。

老陳一邊喝着啤酒，一邊似笑非笑的回答道：“沒錯！很不可思議對不對？正常來說，一般人的報復心裡絕對不應該如此強烈，但他卻毫不猶豫選擇了最殘忍的方式。沒有談判，沒有妥協，更沒有放棄。”

“你的意識是……他的精神狀態不怎麼正常？”另外一名女性下意識皺起眉頭。

雖然張誠已經加入組織有一段時間，可是卻不像絕大部分新人那樣，主動融入這個團體，反倒是表現的極為冷漠孤僻，從接下任務後從未離開過自己的母艦。

“不！我的意識是，他在試煉的過程中幾乎拋棄了自己所有的人性，所以你們最好不要將他單純的視作同類。”老陳一口氣喝光了杯子里冒着氣泡的淡黃色液體，給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答案。

“人性？你確定我們當中還有人保留着這玩意？”最開始說話的男人抿起嘴角不屑的笑了笑。

畢竟在做的每一個人，差不多身上都背負着數以億萬級生命的死亡，種族屠殺、毀滅星系更是家常便飯。

“哈哈哈哈！你的笑話很好笑！是的！儘管我們幹了許多滅絕人性的事情，但不可否認，組織內許多成員仍舊還保留着部分人性，至少身為人類時的習慣還在。比如說我喜歡閑着沒事的時候喝酒，還有的女士保留着與異性，亦或是談情說愛的習慣，這些本質上不再需要，可是卻完美保留下來的習慣，正是我們人性尚未泯滅的體現。但他不同，他連身為人類時的習慣都已經全部摒棄，只留下一顆追逐力量、知識和超越的心。”老陳大笑着解釋道。

“所以呢？你想要表達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要表達，只想讓你們明白一個道理，不要試圖用以前那些小手段來對付這次的新人，否則等待你們的將會是無窮無盡的報復。而且用不了多久，他就成為初始者眼中最得力的助手，搞不好還會獲得一根主弦作為前進基地，獲得獨立向外界擴張的許可。”

“什麼？！”

“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建議你們去看一眼黑暗行星的最新進展，那個輕而易舉覆滅了遠征艦隊的種族，目前已經陷入了自相殘殺，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摧毀並佔領那顆星球，為奪取新的主弦掃清障礙。”

……

就在老陳與十幾名組織內部成員談論張誠的時候，位於基地最上層獨立房間內，初始者正坐在一張極為破舊的木質躺椅上，眯起眼睛欣賞着由先進儀器傳遞迴來的實時畫面，足足過了十分鐘才笑着感嘆道：“他很聰明，比我們所有人想象的都要能幹。照這個樣子發現下去，很快這片宇宙就會納入我們的掌控範圍。”

“我承認，他的確是所有新人當中最出色的一個。但是請您不要忘記，這傢伙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想要融入團體的意思。恰恰相反，他似乎更強相遇建立一個獨立於組織之外的小團體。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說不定會成為分裂的隱患。”門口一隻眼帶着黑色眼罩的男人出言提醒道。

“啊！我知道。不過考慮到組織即將面臨的巨大威脅，就算讓他暫時獨立又能怎麼樣。”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初始者眼睛裡閃爍着駭人的光芒，抬起左手從柜子里取出一個金色的小盒子。

掀開盒蓋，只見裡邊擺放着一顆渾圓的黑色隕石，不斷向外釋放着驚人的能量，以至於周圍所有的設備都不由自主失去控制，空間彷彿也失去了最重要的支點開始崩塌。

幸好，這種狀態持續了不到一分鐘，隨着盒蓋關上便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