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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則領着閨女劉英跟着劉氏等人一起回到三房,在林氏印象,三房應該還是前方那棟入眼黃色的幾乎要倒塌的土泥坯房子,未曾想劉氏將二人領進了一個門庭威嚴的院落,院前立着馬石,院內因元節,紅紅的燈籠掛了四圈,甚是喜人,整體看起來竟像是縣城裡的普通殷實人家,很是氣派。手機端

林氏與劉英眼前不由一亮,林氏更是湊近劉氏,一臉艷羨道:“小姑,這幾年你的日子竟過得這樣好了?是老宅發達了,幫稱你了?”

想及與老宅水火不容的關係,劉氏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林氏向四周瞧了瞧,見無人注意,壓低聲音道:“莫不是你又找漢子了?是剛剛那個摔了你哥的漢子?是打獵的?人身手不錯,是看着年紀你大一些,得大十多歲吧?”

劉氏忙掩了林氏的口,嗔責道:“嫂子,你可別瞎說,那是明月的師傅,都八十多歲的人了,全家都敬着呢,別胡說八道,讓村人聽到了又該壞我名聲了。我現在還是一個人帶着幾個娃子。”

林氏登時詫異了,沒想到成越已經這麼大年紀了,看着可夠年輕的。

林氏撇了撇嘴不再言語,心裡則是不以為然,這幾年適逢戰亂,年景又不好,劉氏一個膽小懦弱婦人,帶着幾個娃子,日子卻過得有模有樣,既使表面與那成越涇渭分別,這油燈一滅,是不是在一個炕頭滾得火熱不得而知了。

林氏哪裡管劉氏與哪個野漢子有染或苟且,她到來自然有她的目的,眼珠一轉,展顏一笑道:“小姑,這些年苦了你了,你哥是個執扭性子,當年為你撐腰,你反倒幫着你婆婆,將好好的嫁妝都拿了出來變賣。你哥也是為你好,嫁妝留下來,現在的明月再出嫁都不用再置辦嫁妝了,明月今年九月份及笄,眼瞅着也半年多的功夫,這稅銀可不是小數目,你有沒有啥打算?有沒有合適的人兒?”

劉氏嘆了口氣,聽着外面明月嘻嘻哈哈逗弄高兒和松兒的聲音,再度搖了搖頭道:“這明月從小主意正,又聽不得勸,現在又這樣潑辣,這親事難啊。”

林氏一聽嘴角頓時揚,將劉氏偷偷從大鍋邊扯到了一邊,偷眼瞟了一眼明月,見眾人都沒留意二人,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小姑,當年咱倆關係處得一直挺好,從未紅過臉、拌過嘴,所以我也不瞞你,你這些年一直沒回過家,你哥心裡一直有疙瘩,認為你不僅心裡沒有他,也沒咱娘,現在咱娘都賃大歲數了,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了,你還不回家儘儘孝道?”

劉氏一直想問娘親的事兒,但怕林氏給她難堪,剛鬧不愉快的時候,她一連回了五次娘家,結果都被大哥劉喜轟了出來,連娘親也不讓見,這事兒她在心裡也一直放不下。

聽說娘眼神兒不好了,還想念她,劉氏心裡怎麼不難受,眼睛登時紅了,拉過劉氏的手,有些哽咽道:“嫂子,我知道,定是你勸通了大哥了,你們回去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好好在娘跟前儘儘孝心。”

林氏見劉氏情緒來了,趁熱打鐵的嘆了口氣道:“小姑,你哥啥脾氣你還不知道?!俺找了好幾個借口都行不通,最後想起明月十五歲了,便勸他說兩家畢竟是自己人,來個親加親也挺好的,既然明月不好找婆家,嫁回來咋樣?我的性格你知道,我定會對明月好的,省得明月這個稟性,嫁到了別家受婆婆的氣。”

劉氏萬沒想到林氏會提出這麼一個難題來,明月不好找婆家不假,但嫁給已經多年未曾見面的劉成,心裡總覺得有些突兀。

林氏見劉氏有些猶豫,再加一把火道:“唉,你哥有殺豬的手藝,咱老劉家在村裡過得雖不算大富大貴,但也還算殷實,想嫁到咱家的閨女也不少,我只是想着咱娘性子軟,歲數又一年一年大,萬一找個不好的孫媳婦再給她氣受,這才想到了明月”

劉氏登時又難受了,想起了多年未見的娘親,眼睛如河水泛濫一般,想止也止不住,想着明月左右在村有個悍婦的名聲,找婆家也是艱難,那劉成看着身子骨雖然瘦削了些,但是性子也不太強勢,明月這個潑辣性子倒是不擔心受氣,還能幫着自己儘儘孝,照顧娘親,劉氏打心眼裡有些動搖了。

劉氏抹了一把眼淚,緊緊拉着林氏的手,感激涕零道:“嫂子,你見着明月潑辣還不嫌棄,我心裡已經感激不盡了,這事兒我放在心了,晚跟明月商量商量。”

林氏有些焦急道:“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能由得閨女自己個兒說了算的?如果是擔心翟氏不樂意,我們家能出十兩銀子的聘禮,保證堵住老宅那幫人的嘴。”

劉氏搖了搖頭道:“不是老宅和聘禮的事兒。”遂將自家與老宅脫離了關係的事兒跟林氏從頭到尾、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

林氏倒是意外於這個收穫,如果脫離了關係,怕是連十兩銀子的聘禮都可以免了,林氏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恨自己張口太快,先行說出聘禮的事兒了。

放下林氏的算計不說,再說劉喜和劉成父子二人,尋着白馬的足跡走到了林子口,劉成一把抓住還要往裡冒進的爹爹,聲音打着顫道:“爹,裡面是深山了,我們冒險進去,找到了白馬,得歸還給那小乞丐;若是找不到,憑白丟了性命,那得不嘗失了,咱還是回吧。”

劉喜一臉猶豫道:“可是,明月那丫頭篤定的說那小乞丐是咱得罪不起的人,找也得找,不找也得找啊。”

劉成皺着眉頭道:“爹,咱跟那丫頭第一次見面,處處被她壓了一頭兒,她脾氣秉性咱不清楚,但憑我小姑一個寡婦,能認識啥大人物?十有八九是胡弄咱。這馬,我看也不一定是那乞丐的,是殷明月起了貪念想要,將咱父子二人當成傻子耍呢!”

劉喜的臉色也有些猶豫了,他是個屠戶不假,但進山打獵確實不是行家,也沒有十成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父子二人在林子邊,猶豫來猶豫去,最後索性一轉身子,向三房家返回了。

父子二人返回家之時,天色已經昏暗,菜色己擺了桌案,八道菜色甚是豐盛,有魚、有雞、有肉,顏色有紅有白有綠,煞是好看。

因家只有一張大桌子,只能拼在一起吃食,劉喜和劉成想要坐下來,卻見成高兒一頓筷子,嗔責道:“我的白龍馬還沒有找到,你們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在敷衍我?根本沒找是不是?待我告訴了俺爹,將你二人當成小偷強盜逮起來。”

父子二人登時見了怒色,劉成一皺眉頭道:“這天色己晚,冒失的進了林子,定會有生命之憂,不能為了一匹馬,害了我二人性命。”

成高兒氣呼呼的對劉氏扁着嘴委屈道:“娘,那不是普通的馬,是白龍馬,連爹都不讓尋常人碰他,若是知道我偷走了他,爹會打我屁股的。我不管,你讓他們去找!!!不找到別回來!!!”

劉氏的臉色也變了,她雖然疼愛成高兒,但是對兄長也有敬重之情,對劉成亦有孺子之情,手心手背都是肉,總不能委屈了這個,偏聽了那個。

明月皺了皺眉頭,對成高兒道:“成高兒!!你一個男子漢少裝可憐搏同情!不錯,丟馬是舅舅的責任,找馬理所應當,但人須得有仁愛之心,夜半山確實危險,馬是條命,人也是條命,眾生是平等的,如,你是個乞丐也好,是個公子哥也罷,在我面前,你始終是成高兒,而不是一個仗勢欺人、咄咄相逼、草菅人命的紈絝子弟,如果你不能做到,你可以離開我家,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不必相見。”

成高兒登時噤了聲,無數次的博弈結果顯示,他在殷明月這裡討不到半分的便宜,而這個家,殷明月一個人說了算,連劉氏都聽她的。

對於明月幫自己說話,劉成頗感意外,抬頭看了看明月,剛到向陽村之時,二人便箭拔弩張,沒有仔細看過長相,也沒有仔細聽過她說話,此時一說,竟是分外的悅耳動聽,方才對她潑辣的嫌棄,也有了些微妙的變化,對娘親結親的提議,也不那麼抵觸了。

成高兒小心翼翼的看着明月,一臉希翼道:“明月姐,我錯了,我聽你的話,以後絕不草菅人命。但是,你也說過,男人要有擔當,做錯的事要勇於接受懲罰,這白馬被他們弄丟了不假,小小的懲罰總是應該的吧?要不然以後高兒和松兒有樣學樣,犯了錯誤只要死不悔改壞了。”

明月看着突然轉變態度的小傢伙,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煞是可愛,便逗弄着小傢伙道:“對,你說的對,你想要給他們什麼懲罰?”

成高兒眼閃過一道精光,看向劉家一家四口,想起四人初見菜色時一付垂涎浴滴的模樣,詭異的一笑,撒嬌似的用筷子點指着雞、魚、肉等葷菜道:“很簡單,是以後的三天,不準動一筷子的肉,一點兒肉腥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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