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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靈獸都是早慧,小星蕊雖是在孕期遭受了些波折,但也較人類的新生兒聰慧許多。當其看到母親閉上眼睛後,似是怕她再也不理會自己,濕滑的小芯子去撥弄青翼蝠蛇的眼瞼,想把母親的眼睛給撥弄開來。如此良久,青翼蝠蛇終究是沒再睜開眼睛瞧她。

“嘶嘶……”小星蕊悲嘶幾聲,不知是怨自己的無能,還是怨母親的心狠。

“她……好可憐!”許蕊的眼眶有些濕潤,動起了女性的慈母之心,輕移至小星蕊身旁,將其輕輕的捧在手心,放在耳鬢旁輕撫她那受傷的心靈。

一團黃光在青翼蝠蛇的軀體上倏然燃起,將整個洞窟照的亮如白晝。孤星和許蕊在晦暗的環境中一時無法適應這股強光,閉上眼睛待得黃光削弱之後,才睜開有些刺痛的眼睛,看到十顆古黃色的珠子悠悠懸浮在空中。

小星蕊看到這些古黃色的珠子後,“嘶嘶”叫個不止,還直往許蕊的水袖中鑽去,似是特別懼怕這些坎元珠。

這些坎元珠曾作為封印壓制尚在胎腹中的星蕊,是故與生俱來便對這股氣息畏懼異常。雖然強光已逝,呈現出的僅是淡弱光芒,但對小星蕊而言,無異於是曝露在陽光之下的魚兒。

瞧其簌簌顫慄的小可愛模樣,孤星的心中既是好笑,又是憐惜,揮手將坎元珠攝入手心,真元流轉,將那股使小星蕊恐懼的氣息全然封錮。如此,小星蕊才從許蕊的水袖中探腦而出,一雙迷離的眼睛茫然的環顧四周。

瞧着手心這些人人爭相搶奪的坎元珠,孤星的腦海中茫茫一片,且有一些虛幻縹緲的畫面紛至呈現,內心如同溺於一汪死水之內,壓抑、惶恐、沉寂、死悶等各種令人窒息的感覺涌將上來,使得他的面色蒼白如瀑,難看異常。

“孤星,你……沒事吧?”許蕊柔聲問道,但囿於手心的小星蕊沒有移至孤星的身旁。

孤星如若未聞,依舊怔怔地盯着這些坎元珠。許蕊一連喚了幾聲,孤星依舊沒有理睬自己,心如火焚般灼熱難當。

許蕊的手心燃起一團碧光將小星蕊籠覆,輕輕置於腰間的冰蠶囊中,蓮步輕挪,移至孤星身旁,纖纖素手伸出就欲為孤星把脈,卻是被一股無形氣浪衝擊,猝不及防之下打了個踉蹌。

“孤星……”許蕊真元注於清音之中,直入孤星的心神而去。

孤星猛然驚醒,冷汗涔涔而出,暗呼“好險”。此前得坎元珠之時並未以心神細觀,現如今神念探知之下卻有那般詭異的感覺,當真是怪異至極。

“看來此物非凡,夏王以尋覓此物作為試煉,當中必是有着不可告知的隱晦。”孤星暗自忖道,鬆開坎元珠僅留一顆在手,任其它九顆脫離而去懸浮空中。

“許姐姐,這顆坎元珠你收着,此物怪異不可多取,我們速速離開這兒吧!”孤星將手心的坎元珠遞到許蕊面前,素潔的面龐上有些緋紅,但也沒有矯揉造作,欣然將坎元珠收下,並未放入冰蠶囊,而是另置一絲囊之中。

孤星、許蕊二人再次深望一眸青翼蝠蛇,這個曾經為維護自己的孩兒甘願置棄一切,哪怕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辭。布置引源陣法所用的烏石有輻射,未免對腹中的孩兒有所傷害,甘願將其置於結界之外;為使孩子降生後不因靈力遭損,甘願將為數不多的生機靈力渡入孩兒,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偉大而值得尊敬的母親所為。

赤炎閃爍,一團火光自孤星的手心射到青翼蝠蛇身上,頓時便燃起熊熊火焰。孤星和許蕊肅穆地盯着眼前的火焰,憑弔着剛剛還活生生的青翼蝠蛇,直到火焰燃盡,青翼蝠蛇虛化在空中,二人才款款而去。

就在孤星、許蕊二人離開洞窟不久,元頃、北辰等人又回歸到這裡,凌厲的目光環視周圍,看到兀自懸浮在空的九顆坎元珠,面上無喜反而帶着淡淡的怒色。

“看來我們是被一畜生玩弄於鼓掌之間。”元頃沉聲道。

北辰將九顆坎元珠攝入周身附近,肅然道:“元兄,青翼蝠蛇體內的坎元珠決不止這個數,捷足先登之人心機深沉,並未全部取走,我看八成便是那孤星、羽鳳二人所為。”

“北辰兄所言甚是,我們一番苦力,倒是讓此二人坐收漁翁之利。”元頃苦笑道,話音剛落,便有一陣輕風呼出,將環繞北辰周身的坎元珠取走四顆納入手心,道:“此次北辰兄出力甚多,這些坎元珠我就取走四顆,剩下的全然歸你。”

北辰將五顆坎元珠收起,拱手而道:“那就多謝元兄了,我還要去與派中其他弟子會合,就此拜別!”說吧,便向洞外極速而去,身後跟着頃宇、則軒二人。

望着天玄門三人消失而去的背影,元頃淡淡一笑,卻是不知因何而笑,令其身旁的甘乙莫名異常。

“師兄,我們為何取了這小數,而他取走大數。”甘乙惑然道。

“甘乙,樹大招風。這二十四顆坎元珠我們已得七顆,怕已是這七大門派中所得最多的,若是遠超其他門派,那麼……在即將到來的第二場試煉關卡中我們就會是眾人指向的矛頭。”元頃解釋道,末了頓了片刻又道:“時日不早,我們也該回去了。”

孤星、許蕊二人在林海上空漫無方向的徜徉,好像是落群迷失的一對孤雁。許蕊飛行在側,會稍稍地落後一點,不時地以眼睛的餘光凝望着孤星的側臉,偶爾會痴愣一陣,嘴角會不時地露出一絲微笑,娟秀的面容登時便如那含苞待放的花蕾,瞧來甚是醉人。

直到天色漸黑,落日西傍,一縷縷金光射入孤星的眼眸中,這才恍然驚醒,環顧四周,卻是距出去獵獸游苑的方向背道而馳。

“許姐姐,我們這是在哪兒?你怎麼會帶我……”孤星發現是自己在前帶着方向,竟不知如何作問了。

“許姐姐,你瞧我老是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竟是帶着你在這茫茫林海中迷失了方向,我……”孤星後面的話語被許蕊出聲打斷。

“你若是再與我見外的話我便即時離去。”許蕊不想自己竟會說出這樣強硬的話,但話一出口已如覆水般難收。

孤星淡淡一笑,道:“許姐姐說的是,那我便不道那些見外之語,我們這就掉頭向東而回。”說吧,陡然駐足轉身,卻與來不及止身的許蕊撞在一起。

許蕊如一隻翩然飛舞的蝴蝶,經不住那花香四溢的誘惑,徑直撞入孤星的懷中。這一切太過突然,許蕊下意識地環抱着孤星的腰身,呼吸驟然急促起來,螓首抵着孤星的下頜,側臉酡紅如醉,緊緊貼着孤星的胸膛心口處。

許蕊發間的馥郁芬芳絲絲縷縷地灌入孤星的鼻息,仿若置身於一片花海之中,令其如痴如醉。感受着胸膛上的那片溫熱,內里的心臟竟也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動起來,藕臂緊環的周身也如電擊一般,一種又癢又麻的感覺登時躥便周身,有種難以莫名的舒適感。

此前也曾被紫晶這般近距離的戲弄過,但今時卻與往日大相徑庭。紫晶古靈精怪,戲弄之舉也是頻出,孤星倒也對她的玩笑之舉麻木。但許蕊卻是不同,她在孤星的心目中如同一朵純潔的雪蓮花,素凈淡雅的姿容不容任何褻瀆,而今竟是被孤星的無心之舉給輕慢。

二人如此相擁良久,孤星當先回過神來,趕忙鬆開雙臂,一張臉火辣辣的彷彿烈火炙烤,目光緊張兮兮地望着遠方漸漸暗沉的天色,不敢去看許蕊。

在孤星鬆開雙臂掙脫而出的那一刻,許蕊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失落,心中也如被掏空了般,空落落的。緋紅的面色也悄然褪去,鼓足勇氣盯着孤星,柔聲道:“我……我有些累了,咱們休息一會兒再走吧!”本來是想說我喜歡這種彼此相依的感覺,可是話到口邊還是變了樣,鼓足的勇氣終也未能道出心中所言。

“許姐姐兩日來都未曾好好休息過,加之耗費真元甚巨,定然是累壞了,我去獵兩隻鳥雀來為姐姐你烤食。”孤星說罷,急急轉身就欲離去,以緩解心中還未逝去的尷尬。

“孤星!”許蕊陡然出聲叫住孤星。

孤星微微轉身,依舊不敢去看許蕊的面龐,低聲道:“許姐姐,還有什麼事嗎?”

許蕊也只孤星心中的尷尬,只想去疏解一下,道:“我不食肉,你去採摘些野果便罷。”

“嗯!”音未落,便只餘下一道殘影,還有那被他帶起的旋舞落葉。

許蕊瞧着孤星倉皇離去的樣子,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喃喃道:“傻小子,姐姐有這麼可怕么?”

孤星深入林間,看到一株高大的樹木上結滿了紅彤彤的果實,拳頭般大小,瞧來惹人直流口水。摘下一顆輕咬一口,鮮美多汁,清脆甘甜中透着些許酸澀的味道,但也絲毫不能掩去它那爽口的味道。匆匆摘下數顆果實,用自己的衣衫兜着往回極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