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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照惠馬不停蹄趕到自己的四姨奶家裡面,還不忘帶着自己蒸好的粘豆包。滿心歡喜的盼望着自己的四姨奶能夠幫自己一把,畢竟當初是她撮合自己跟牛牛爸爸結婚的。

到了高家,見到了四姨奶勾照惠傻眼了:“咋,這樣了呢?啥時候的事兒啊?”她不由得看向四姨奶的二兒媳婦:“二嬸,這是咋回事兒啊?”

高二嬸苦笑道:“八月十五老太太吃了好幾個塊月餅,殃食了,後半夜起來去園子里上廁所。可能是起來猛了,卡了一跟頭。”

老太太在外面喊人,好半天才把自己兒子給喊起來。大家七手八腳的將老太太給送進醫院,也不知道是因為磕到了頭還是歲數大了。到了醫院竟然越來越嚴重,竟然得了小腦萎縮。

“大夫說這個病得養,一般都是半年多到一年才能緩過來。得多跟她說話,慢慢的訓練。”高二嬸是個爽朗的女人,拉着勾照惠十分熟稔道:“你在多呆兩天,跟老太太說兩天話。”

“唉呀媽呀,二嬸啊,我哪有那功夫。我尋思着包了點豆包,給我四姨奶拿點。沒成想,還出了這事兒!”勾照惠一拍褲兜:“我也沒想到啊,啥也沒準備啊!”

意思是這次自己來了空手來的沒有帶錢,高二嬸哪能聽不出來這個意思。連忙誇張的客氣道:“唉呀媽呀,你來就行了,你四姨奶就樂了。別人你就是告訴,人家還不來呢。你還想準備啥呀?家裡啥都不缺,啥都有!”

“這麼多年,還是你們家過得好。”勾照惠不忘自己的來意,雖然眼看着自己沒啥希望了。可是還忍不住要吐一吐心中的不快,拉着高二嬸訴苦道:“我這一輩子,算是沒有這個命了。我是命苦的人,不像天生富貴相旺夫。”

高二嬸摸着自己方方正正的大臉,笑着說道:“可不是咋地,我小時候人家就說我有福旺夫。你看看這些年,你二哥這買賣做的也好。家裡家外的,不是我吹啊,要是沒有我操持真不能這麼好。”

“可不是,我二叔現在殺豬賣肉,日子過得也好。你看你吃的好日子過的舒心,兒女還都孝敬你。”勾照惠嘆一口氣:“不像我,兒子跟我也不親,也不認我!”

高二嬸聞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連忙坐在勾照惠身邊好奇問道:“咋回事兒啊,你家那兩個小子鬧啥病啊?”

“不是我們家的那兩個,是我大兒子。跟前頭生的那個,你忘了?”牛牛的大名叫高沂南,雖說高家的人都不怎麼知道,但都知道有這麼一個孩子叫牛牛。

“牛牛?他咋地了?”高二嬸忍不住問道:“這孩子不是被人領養了么。當年鬧得還挺厲害的!”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勾照惠因為什麼不願意跟前頭的那個過了。眾說紛紜,但人都是幫親不幫理的,在高家自然人人都說她不着調不願意過活寡婦的日子。耐不住寂寞跟了別人,是牛牛爸爸主動休了她的。不然一個軍婚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脫身,而且很快就找人嫁了。

後面高家出事兒了,老的小的都沒了剩下一個孩子。人家部隊上的人來把孩子給送回親媽手裡,不放心突擊檢查發現勾照惠跟那個後找的丈夫虐待孩子。上頭的人就不幹了,直接真刀真槍的把孩子給領走了。據說那孩子現在還在孤兒院呢,國家給養活。

“你去找孩子了?那孩子現在也得十一二了吧?”高二嬸忍不住勸道:“你要是找到孩子了,對他好一點,這孩子命也不好不容易。”

“他現在好着呢!”勾照惠忿忿的說道:“讓那個當兵的搶走了之後,他媳婦兒給領家去了。我都打聽了,那兩口子生不出來兒子這才整出一堆事兒霸佔了我兒子搶了該給我的錢。還給我們扣了那麼一個大屎盆子,害得我在村裡頭讓人戳脊梁骨。”

說著勾照惠捂着臉嚎啕大哭:“我這是上輩子做了多大的損事兒,才能讓人這麼禍害我啊!”

高二嬸愕然:“真的?”

“可是咋地,那個女的在哪兒我都知道。再說了,你說這人要不是為了要兒子,他搶我家孩子幹啥?”勾照惠還不忘詛咒霍安:“這種人活該他命短,沒兩年也跟着去了。哼,這就是老天爺的報應。”

“哎呀媽呀,也沒了。那個女的還不得把孩子還給你?咋地,這是要扔給你?那錢給不給,是不是都花沒了?”人都有這樣的一個通病,以己度人。你在乎的是什麼,通常也以為別人在乎的是什麼。

“沒送回來,現在開始禍害我兒子了。”勾照惠拉着高二嬸的手,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她也不讓我兒子好好上學,拿着那麼多錢你說她想幹啥呀。我兒子現在被送去當運動員了,你說那麼小的孩子幹啥不好當啥運動員啊。那運動員天天不是瘋跑就是幹啥的,不就是為了掙兩個錢兒么!”

“運動員?”高二嬸糊塗了:“這個我可不懂,運動員還能掙錢?”

“你以為呢,這運動員跟那學二人轉的還有馬戲團里翻跟頭的都一樣。打小就訓練,每個月給你兩個錢也不讓你上學。差不多了就去掙錢去!”勾照惠根本不懂這裡面的事情,就憑着自己的一知半解加想象來惡意抹黑寇溪的用意。

“那當了運動員有啥用啊?你兒子幹啥的,打球的?”高二嬸越聽越不明白,這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認知範圍。

“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兒子現在可厲害了。拿了全國第一名,現在滿世界都在說那個女人是好人,說我是壞人。你說,她就這麼背後講究我,咋整?我得讓我兒子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得讓他知道,那個女人不是個好東西!”勾照惠說了這些,高二嬸才慢慢明白過來。

怪不得好幾年都沒走動的人,今天怎麼忽然就來了呢。搞了半天,這是來找自己婆婆出去說話的。

“那怎麼也沒辦法啊!”高二嬸指了指自己的婆婆:“老太太現在人是糊塗的,咱們也沒有辦法給你作證的!”

勾照惠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撲通一下跪下來抱着高二嬸:“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我認識的人裡面就你們最能耐。我想我兒子啊,我真的捨不得他吃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