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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平和張智河接到通知後馬上組織人力去查驗,綜合多日來的資料分析,三胖子的大殺器確實有很大概率被摧毀了,這才樂不可支的向軍方高層發去了報捷的彙報信。當天晚上,陸建平乘機抵達東北,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晚餐的時候,滿臉帶笑的站在了程黎平面前。

程黎平臉上卻沒有驚訝的成分,陸建平是什麼身份,黑的白的都吃得開,又是特工人員,找到這裡來還不是小菜一碟。他關心的問題很簡單,連聲問候都沒有,右手一伸,便乾脆利落的問道:“錢呢?”

陸建平避而不答,問:“東西呢?”

程黎平挑着眉毛笑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陸建平一巴掌打在程黎平的手上,板著臉道:“為國出力,你還尾巴翹上天了,居然一張嘴問我要七百萬。格木呢,情況怎麼樣?”

程黎平嘆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救他們回來的那個胖子笑呵呵的走進來,身後跟着幾個穿着花里胡哨的小子。“那個,我們大老闆在聖歌飯莊開了包廂,叫我來請你們過去。”胖子也不敢調侃了,看向陸建平的眼神中多多少少有一絲敬畏而驚恐的神色。

程黎平搖搖頭,道:“格木情況不太好,感染嚴重,只希望他能夠挺過這一關。老陸,東西呢,我可以直接給你,但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這幾個兄弟救了我,加碼也是我答應了的,所以該給的就給了吧。如果你有難處,我去找上頭說話。”

胖子和幾個小弟面面相覷,看來眼前這個小哥跟陸建平是一路的,身份不簡單哪。“別介,別介,”胖子笑呵呵的打圓場,“我們也是中國人,救助同胞是分內之事,老闆說了,這個錢不能收,堅決不能收。”

程黎平不答話,直勾勾的看着陸建平。陸建平沒好氣的白了程黎平一眼,從衣兜里摸出一張卡片扔給胖子,道:“七百萬,密碼123456。”

胖子畏畏縮縮的後退一步,道:“那個,長官,老闆真交待了,不能收。”

陸建平哼道:“收下吧,一會我去跟他說。”

胖子左右為難,又扭頭去看程黎平。程黎平知道胖子想的是什麼,畢竟他們只喊了六百一十萬,而程黎平要了七百萬,這裡面還有個九十萬的差價。看胖子那表情,似乎是覺得自己在吃回扣了。“剩的那些,讓我那個朋友安心養傷。”程黎平淡淡的說,“徹底康復了,再讓他來找我。”

胖子這才安心的收下了卡,當先帶路,引着陸建平和程黎平上了一輛沃爾沃商務車。在商務車上,程黎平簡單的說了任務完成的經過,就再也閉口不談了。陸建平無可奈何,也只能由得他去。到了聖歌飯莊,幾個光頭佬正在包廂門口等候,看那滿臉橫肉的樣子就不難看出,是胖子那群人的大哥。

陸建平跟他們打了個招呼,率先進了包廂,然後給程黎平介紹道:“他們是黑蛇幫的,不過在咱們這邊都是守法公民,生意都在境外干,所以咱們也管不着。那啥,這是小程,部里的同事。”

幾個光頭佬紛紛過來跟程黎平握手,一個個笑的慈眉善目:“幸會,幸會,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為國家和民族效力。”

程黎平心裡一陣腹黑,你們混幫派的,居然也學會了喊口號那一套。不過看陸建平的樣子,似乎之前跟他們有過合作,而且合作的還很愉快,否則他斷不會賞臉過來吃飯,便也跟着客套了兩句。過不多時,又有幾人進了包廂,介紹下來,原來是國安局在本地的負責人,還有本地的警局領導。

人多口雜,關於人民軍那邊的事情,也就沒人再提起。飯局上聊了些本地的風土人情奇聞異事,警局領導敬完了酒率先告辭。黑蛇幫的頭腦也知道凡事不能了解的太深,找了個理由,付了飯錢也各自離開了。不到半個小時,飯桌上只剩下本地國安局的負責人和程黎平、陸建平三個人。

那人姓祝,年紀偏大,起身把包廂的門插插上,又附耳聽了聽隔壁的動靜,見沒什麼異常,方低聲道:“青島那邊來消息了,說那個任務已經確認完成,但周邊海域上的艦隊還未全部撤離,所以現在還處於高度警備狀態。另外,俄羅斯炮轟草島,目前已經引起廣泛抗議,三胖那邊指責我們庇護不力,給外交部門造成很大的壓力。”

陸建平冷哼一聲,道:“去他娘的,惡人先告狀,大殺器分明對準咱們這邊,還冤枉他了不成。搞點書面文章本身就是外交部門的特長,他們會解決的,不要杞人憂天。”

祝局長道:“到底我們都懂,就怕三胖子狗急跳牆啊。這裡可是第一線,真有點啥問題,百姓咋辦?”

陸建平搖搖頭,道:“別緊張,那小傢伙不敢。”程黎平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反正這些事情他也干涉不了,儘管陸建平說的不是真心話,他也不想去拆穿。吃完了飯,程黎平和陸建平、祝局長一起去醫院探望格木。格木做了手術,把斷腿周圍的腐肉割掉,重新包紮起來,躺在病床上掛着點滴。床頭一堆管線,從格木的身體連着幾台計算機,監控着他的身體狀況。

“度過危險期就沒大礙了,”祝局長說,“失血有點多,感染有點嚴重,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陸建平嘆了口氣,道:“他是巴基斯坦人,是咱們的老朋友,以前就幫過我們很大的忙。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讓他恢復健康。老祝啊,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祝局長點頭道:“老陸,放心吧。”

送走祝局長,程黎平好整以暇的看着陸建平,一屁股坐在格木的病床上,皮笑肉不笑的問:“老陸,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陸建平皺眉道:“忘了什麼?”

程黎平道:“我的清白。”

陸建平沒說話,盯着程黎平的眼睛,慢慢的笑了。“看來,你小子還是怕的嘛。我還以為你跟孫猴子一樣,腦後長了一根反骨呢。”

程黎平笑道:“反個毛,孫猴子不也乖乖去西天取經了。我只想要個清白身,不想讓父母擔心,就這樣。”

陸建平說:“這個事我現在沒辦法給你保證,不過法制辦的老程早就去調查了,應該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程黎平點了一下頭,道:“那你送我回黎城吧,我沒身份證,連個機票都買不來。就算上了飛機,搞不好扭頭就被抓了。”

陸建平哭笑不得,以你的本事,誰抓的了你。不過程黎平這話說的也在理,中國民航的安檢嚴格程度可非同一般,按理來說程黎平此刻正在監獄服刑,突然出現在民航客機上,肯定會讓民航方面緊張兮兮。陸建平走出門去,打了個電話,過了幾分鐘推門說道:“好了,直接去機場吧。飛機飛到蘇徐,到那邊你再轉車回黎城。”

程黎平兩手一攤:“大哥,我身上沒錢啊。”

陸建平板著臉,道:“剛給了你七百萬,現在就哭窮?”

程黎平笑道:“你給我了嗎?”

陸建平沒好氣的從錢夾子里摸出兩張鈔票,啪一聲拍在程黎平手上,道:“下回見面還我。”

程黎平才不買賬,兩百塊錢而已,給都給了,誰還想着還。出了病房,給格木留了一封信,交給看護的護士,出門叫了出租車,直奔機場。他心裡很急切,這些天一直沒跟父母聯繫,想必他們都急瘋了,還有那一票兄弟,此刻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這裡是邊境城市,機場很小,航班也不多。飛往蘇徐的飛機上,上座率居然連一半都不到。摳門的陸建平買的是經濟艙,程黎平對這些也不挑剔,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扣上安全帶,直接悶頭睡覺。還沒睡着,突然被人在頭上拍了一巴掌。程黎平抬頭一看,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的倒是西裝革履,一派領導的模樣。

“讓讓,我老婆想靠窗。”男人生硬的說道。

程黎平又好氣又好笑,那麼多空座,幹嘛非得坐我這。讓座也不是不可以,好歹給句客氣話,這麼囂張跋扈的語氣,把機場當自家開的了?

“不讓。”程黎平乾脆利落的說,“這是我的座,我喜歡坐這。”

那男人瞬間變了臉,怒氣沖沖的道:“他媽的,給臉不要臉,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程黎平原本想給他一點教訓,但折騰起來恐怕會耽誤飛機起飛,便把頭轉向舷窗,不再搭理他了。哪料到中年男人認為程黎平心裡害怕,居然又湊過來在程黎平頭上打了一巴掌,道:“給老子站起來,滾後面坐去。”他身後的中年女人濃妝艷抹,臉上帶着不可一世的神氣,睥睨萬物一般看着周圍議論紛紛的乘客。

“這位先生,請按照您的號碼牌就坐,謝謝。”

“這位女士,請儘快坐好,讓其他的乘客通過。”

兩個空姐急忙趕過來,試圖平息這場小爭端。程黎平吸了口氣,暗自搖了搖頭,還是沒有動怒。那中年男人一屁股坐在程黎平的旁邊,嘴裡罵罵咧咧的說:“小子,去蘇徐是吧,好,老子讓你知道啥叫吃不了兜着走。”

空姐生怕再引起什麼麻煩,又溫聲提醒道:“先生,您的座位在後排,請按號碼牌就坐。”

中年男人火氣更大,衝著空姐就是一頓大吼:“上來我就要升艙,為什麼不給我升?飛機上這麼多位置,我想坐哪就坐哪,你工牌幾號,叫啥名字,不想幹了吧?”

空姐滿臉委屈,眼淚在眼眶裡轉來轉去,但還是忍住了,勉強帶着笑容繼續道:“不好意思,先生。頭等艙滿員了,沒有辦法升艙。這幾排座位有乘客選座,所以麻煩您按照號碼牌就坐,請您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我配合你媽了X。”中年婦女尖聲罵了一句,像殺豬一樣。“知道我們家老頭子是誰嗎,一句話就能扒了你的皮,信不信?”

滿艙的乘客都開始七嘴八舌的叫了起來,紛紛指責這一對中年夫妻無理取鬧。那女人很有舌戰群儒的本事,口水亂飛,水花四濺,不管誰來理論都是夾帶着國罵懟回去。被罵的空姐眼圈通紅,張了幾次嘴試圖讓大家冷靜下來,都因聲音溫婉被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