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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歸頓時哭笑不得,只顧防着韓秋伊,卻沒料到老夫人將手伸到了東閣樓,自己就這麼被牽連了。

“你還猶豫?快些走吧!”安蒼催促着,面上焦慮不安,“從後門翻牆出去,小心一點。”

宛歸感概萬千,自己竟然淪落至此,本意是要光明正大的離開,現在難免會列入宮尚府的黑名單了。

她小心翼翼挪到南側的院牆,輕而易舉爬了上去,跳下來的時候商靈離卻從笛子中彈了出去,陽光一照射她便發出了*。

宛歸被圍牆擋住了視線,急忙又翻過牆來,卻見到商靈離虛弱的貼在牆角,宛歸匆忙用身體擋住光線,急忙問道:

“姐姐,你怎麼了?”

商靈離躲進宛歸的影子里,揚起頭現出蒼白的臉,氣若遊絲彷彿魂魄又要散去。

“姐姐?”宛歸慌亂不已。

“這個院子籠罩了一層冥氣,我被困住了。”商靈離的聲音飄然不定,宛歸聽得很是困難。

“什麼是冥氣?”宛歸張開雙臂,藉著垂下的衣袖制出更大的陰影,以求降低陽光對商靈離的傷害。

“宛歸,謝謝你。”商靈離的嘴角上揚,宛歸只能根據她的嘴形識別話語。

冥氣出自冥域,唯噬族所用,其修鍊的手段奸詐陰險,故而多年前就被正義聯盟的人聯合擊潰,沒想到他們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又重出於世。

“姐姐,我該如何幫你?”宛歸舉得雙手僵硬卻不敢放下。

商靈離盤腿打坐了一小會,聽到宛歸的話便睜開眼睛,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什麼大礙,而後細細說道:

“宮尚府混進了麻煩的東西,整個宅子都被覆蓋了,它不斷吸食怨氣和陰暗的情緒,能力就會變得越來越強。我們巫靈一族與凡人不同,生者具備靈力,若是死了就變為魂力,魂力屬陰,會大大增強冥力,這冥氣就是冥力製成的結界。”

宛歸咬了下嘴唇,心裡糾結,冥氣既然能夠困住商靈離則威力不可小覷,宮尚府怎麼就惹來了這等禍害!如今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倒叫她好生為難。

“宛歸,我需要在銀月里沉睡幾日,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商靈離說完就消失了。

東閣樓回不去,其他院落也不能成為藏身之所,宛歸便打算走一趟葫松院,安蒼沒有說清楚凌歌兒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她索性親自去瞧瞧。毒蟲圍堵宮尚府不過發生於幾日前,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宛歸不得不上心。

已到午休時間,走廊里庭院中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丫鬟和僕人,宛歸輕手輕腳避開了下人就進到葫松院,在路上還撿了幾顆小松子,一到目的地就掏出松子擲到房門的台階上而後靜靜等候,確認沒有什麼動靜後才躡手躡腳的出現。她悄悄掀起窗子,透過縫隙查看裡面的情況,一直翻尋了幾間屋子終於找到凌歌兒的住處。

屋裡除了她之外還有個丫鬟,右手撐着下巴拄在桌子上打盹,老夫人已經發了話,要寸步不離守在凌歌兒身邊,丫鬟有了前車之鑒自然照辦,不過屋裡太過暖和又是午休的時辰便止不住困意。

凌歌兒在床上睡着,錦繡絨被遮蓋了她的肚子,宛歸根本看不出孩子是否有了異樣。老夫人的想法極好琢磨,若非涉及自己的孫輩她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這次杖責警惕作用不小,目前下人之間不會再議論此事,冥氣的事情便不好調查。

宛歸撩起上衣,她自製了一個圍在腰間的條形口袋,裡面放了不少東西,都是應急品。如今只能用迷.煙放倒屋裡的兩人,再進去打探。她捏着自己的鼻子將竹子通過縫隙伸入,往房間吹進煙霧,不出片刻丫鬟便倒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

“姑娘,對不住了。”宛歸在心裡向她道過歉就拿了紗布捂住口鼻踏進了房間,然後小心把門合上。

凌歌兒睡得十分安詳,宛歸掀開她身上的被子,發現肚子還是鼓起的這才鬆了口氣,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就是莫名憐惜這個孩子,可能是因為當年她穿越到這個大陸時也同為襁褓中的嬰兒吧。

宛歸頓感熱淚盈眶,溫柔的幫凌歌兒蓋好被子後還仔細檢查了房間的物品,許是宮斗戲看多了,她擔心擺放了不適宜的飾品。

“寶寶,你要好好獃在你娘親的肚子里,我期待你出生額。”宛歸傻傻地對着凌歌兒隆起的腹部說道,她覺得新生命的出生尤為難能可貴,是希望,是無與倫比的美好。

宛歸說完話後精神充沛,骨子裡突然就充滿了力量,她已經答應了韓顧祿會幫忙處理二公子和三公子的婚事就一定不會食言。韓顧勇難得浪子回頭凌歌兒功不可沒,宮尚府絕不可以過河拆橋,若論起門當戶對,灼夭部落的首領就相當於周正司,雖然在地域上汨羅比不得騰齊王國,但好歹也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國。

葫松院不宜久留,宛歸轉道去了北廂居,此刻靠得住的唯有韓顧祿。如此來回跑動時間已經流逝大半,陸陸續續有丫鬟起床幹活,宛歸用了玄法閃進韓顧祿的房間,下人只當刮過一陣怪風。

宛歸進屋後便迅速關上門躲在屏風後面,韓顧祿午休得晚,這個時辰睡得正熟。宛歸不敢叫醒他就一個人望着牆上的圖畫發獃,畫中內容是漫天大雪下一個老翁穿着蓑衣於江中垂釣。

她覺得有首詩極為契合此情此景,便不自覺吟誦出口,“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韓顧祿剛做了個噩夢驚醒過來便看見宛歸站在屋內,想去叫她的名字卻聽到她念出如此精闢的詩句。縱使韓顧祿博覽群書也不曾聽過柳宗元的江雪,他誤以為是宛歸所作,心底佩服不已,怕出言給人驚嚇遂繼續安靜的在床上躺着。

宛歸站得腿腳酸疼便轉身去尋椅子坐下,一個抬頭就與韓顧祿四目相對。

“公子醒了?”宛歸朝他笑了笑。

韓顧祿溫和問道:“你來多久了?”

“不久,才一會兒,我來公子這裡躲避風頭。”

“你又惹禍了?”

宛歸聽後一臉無辜狀,什麼叫又?她自認自己已經很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