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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管家雙手背後,站在一群護衛的最前面,皺眉看着跪在地上的十幾個僕婦:

“我們家王爺素來公正嚴明,愛民如子,你們有冤情便說冤情,若是不違背刑法和原則之事,王爺自然會幫你們。

現在你等如此行徑卻成何體統?讓鄉親們看見,還以為我們王府有人借勢欺壓了百姓。難道你們的目的是想要敗壞王爺的名聲嗎?”

大多數圍觀的人頻頻點頭,有人便喊起來:“人家說的有道理啊,你等有冤說冤,王爺是好人,可別給王爺臉色胡亂抹黑啊!”

琉月心裡暗暗佩服,不愧是父王的心腹,三言兩語就打消了圍觀百姓們對王府的疑問。

可惜領頭的中年僕從也不是善茬,大概見來了主事的人,他眼睛一轉,轉身‘咚咚’給圍觀的人群磕了兩個頭,痛哭流涕道:

“還請各位鄉親做個見證,我家主子所受的冤屈,正是來自於王府的貴人啊,安定王爺素來公正,從未仗勢欺壓過百姓,我等懇請王爺出來,為我等做主啊!”

這話像一個驚雷,頓時在人群里炸開了鍋。

琉月對細細做事更為滿意,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節,父王會回府過節,現在已近巳時,最多不過兩刻鐘,父王必然會回府。

時間、地點剛剛好,辦事的人也得力,這場熱鬧有的好看!

人群中就有好事的人立刻接話:“你們一群人跪了快半個時辰了,有什麼冤屈先說,不說我們怎麼給你們做見證啊!要真是王府有人欺負了你們,相信王爺也不會袖手傍觀。”

琉月尋着聲音看去,說話的正是那個臉有疤痕的男子,而細細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身影。

忠管家的臉色更難看,轉頭對身邊的看門小廝低語一句,小廝一溜煙兒朝府內跑去。

中年僕從看向擔架上的主子。

擔架上的中年人掙扎着要起身,身邊的僕婦忙扶了他起來,中年人對領頭的中年僕從擺擺手,有氣無力的吩咐道:

“戴德,你就說吧!”

叫戴德的中年僕從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好叫各位鄉親知道,我家主子來自伏流縣,姓戴名廣山,伏流縣的鄉親都叫我家主子一聲兒戴老爺。

我們戴家世代經營海產,生意雖然做的不大,卻也豐衣足食,在伏流縣也算是大戶人家。只可惜,我家主子五代單傳,到了我主子這一代,下面只得了小郎君一個兒子。”

說到這兒,戴德又哭起來:“可憐我們小郎君只活了三歲,去年便被歹人害死了。”

擔架上的戴廣山更是淚流滿面,僕婦們頓時哭成一片。

人群中有人掩面,連聲道可憐,又有人大聲問道:“那你家老爺自去找那歹人就是,如今跑來王府門前做什麼?”

戴德擦了眼淚,狠狠的說道:

“我說的那歹人,已經在安定王妃的庇護下進了王府,如今正在這王府的大院子里穿金戴銀、逍遙自在,只可憐我家老爺重金懸賞,找了她整整一年啊!”

“啊!”人群中有人驚呼:“難道是王妃找人害了你家小郎君。”

‘轟’一下,人群嘩然,人們紛紛低聲竊竊私語。本來都是低聲,怎奈說話的人太多,一時間,偌大的王府門外翁翁聲不絕於耳。

琉月對戴德說的這番話很滿意,掏了掏耳朵,稍稍後退了一步,將將躲開忠管家掃過來的眼神。

“噤聲!”在忠管家的示意下,護衛頭領走出來,施展內力大喊了一聲,人群中的議論聲立刻戛然而止。

忠管家上前一步,面色和藹的看着戴廣山道:“戴老爺,方才你這位僕從說的話可有真憑實據?你可知道,誣陷皇族是流放的大罪!”

戴廣山慘然一笑: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王府主事的人,我戴廣山活了四十有七才得了一顆獨苗,今日我便將我府里六十三顆人頭放在這裡,若是戴德有半分謊言,我自裁以還王府清譽!”

忠管家正色,知道此事多半無誤,當下便道:

“我雖然只是個奴才,但也敢替王爺做下保證,戴老爺所說此事王爺的確不知。請戴老爺先隨我一同入府里,待王爺問清事情原委,若你家僕從所說無誤,定當為你做主,將真兇緝拿歸案。”

他臉上閃過一絲陰霾,看着戴廣山笑着又補充一句:

“但——若是查明此事純屬誣陷,戴老爺,想必一千里流放你是逃不掉的。”

“那是自然!”戴廣山雖然身子弱,回答的聲音也還算響亮。

忠管家又看着人群朗聲道:

“各位鄉親,今日大家都看了個熱鬧,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還請各位嘴下留情,我家王爺性子爽直,從來愛民如子,卻也不是個任人搓圓捏扁的疲軟性子,若是有人無事生非胡亂編排事實,王爺只怕也不會聽之任之。”

一番軟硬兼施的話說完,人群中立刻有人回話:

“大管家放心便是,我等多年來受了王爺不少恩惠,如今哪能胡亂編排王爺的不是,您只管查清事實,還王府一個清白便是。”

當下,戴廣山帶着戴德和另外三個僕從隨忠管家進府,去了會客廳。

剩下的僕婦便在原地等着他們主子,圍觀的人群散開了些,卻也還有二三十無所事事的人與戴家的僕從一起候在門外,等着王府的消息。

琉月主僕趁人群散開時,悄悄離開,順着原路進了府,卻沒回絲竹園,徑直去了園子里。

路上,青瑣連連咋舌:

“郡主,忠管家好有氣勢啊,難怪府里從沒人敢在忠管家面前放肆,還有那些護衛,一個個長得凶神惡煞,卻在沒有功夫的忠管家面前,都聽話的跟小狗似的。”

這比喻......

琉月笑着道:“多看多學,有一天,你也會很厲害的!”

青瑣聳了聳肩膀笑起來。

王府的花園沒有太多奇珍異草,卻勝在從清水河引來活水砌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湖,湖水據說極深。

王妃三令五申,除了每三個月撒網撈魚之外,嚴禁平時任何人私自蕩舟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