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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這個小傢伙消化魙火的能力越來越強了嗎?”牧原想着,果然發現丹羽頭頂上的那簇黃毛又開始散發出幽幽的熒光。

“哎,你們怎麼進來的?”值班室里突然跑出來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他腳上拖着一雙布鞋,肩上披着一件棉衣,一邊往外跑還一邊往身上套。

“門沒關啊!”龍靈兒理直氣壯地說。

“門沒關?那是我忘記關了!”中年人伸手就把三人攔住了,毫不客氣地往外趕着,“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明天再來!”

“我們就是想上柱香,香上完之後馬上就走!”

“你們這幾個人是不是一根筋啊,我都說了,現在下班了,不接受任何香客上門,如果想上香的話就明天早上九點以後來!”中年人愈發不耐煩了,“這都多晚了啊,你們這根本就是攪別人睡覺嘛!”

“咦,這是怎麼回事啊?”廟門的另一扇門被人推開了,談笑生從外面走了進來。

“談伯?您怎麼回來了?”

“哦,我陪玄大師回來的,他要在中元節的時候祭奠亡魂,我順便回來找點東西!”談笑生笑着說,“牧原,這深更半夜的你怎麼跑到這裡來啦?”

“談老先生,您認識這幾位?”

“認識,認識!”談笑擺擺手,“您去睡覺吧,這幾個孩子是我的晚輩,我來招待他們就行了!請放心,不會惹事的!”

“那行!”中年生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不過這幾天廟裡出了點兒事,按照規定是不能讓人在這個鐘點進來的,不過有您老人家作保我就放心了,只是請小心一點兒,要不然我會很難做的!”

“這一點我理解,謝謝你啦!”談笑生點點頭,“牧原啊,你去跟張師傅登個記!”

張師傅一聽,立刻喜笑顏開了,只要牧原登了記,就是把廟給拆了他也好交代了。登記完了以後,談笑生就帶着牧原三人往裡面走,剛剛走到中門,從圓形的拱門後走出一個消瘦的身影,正是那個掃地的老人空有幻。空有幻還是上次的那副打扮,身穿一件灰色的麻布衣褲,手裡抄着一把破破爛爛的掃帚,牧原實在是有點不明白,大半夜的拿着這麼一把掃把做什麼。

“深夜到訪,驚擾到老人家了!”牧原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問候了一聲。

“尊者到訪,理應相迎!”空有幻雙手合十,回了一禮,他抬起頭的時候正看到丹羽從牧原的口袋裡露出小腦袋,微微一愣,再次雙手合十,對着丹羽默默一躬,嘴巴里還默默地念叨了一句什麼。

“吼——吼——”丹羽點了點小腦袋,似乎是在還禮。

“牧原,你認識這位老人家?”夏雪偷偷地問。

“嗯,這是談伯的老友,也是一位世外高人!”

聽到夏雪的聲音,空有幻也將視線轉向夏雪,黑暗之中,他那雙不大的眸子變得異常的明亮,打量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空有幻再次雙手合十,對着夏雪又是一躬,嚇得夏雪急忙學着牧原的樣子回禮。

“歡迎賢母登門,這邊請!”

這麼一句稱呼讓牧原有些驚詫,忍不住偏頭多看了夏雪幾眼。“賢母”這可不是隨隨便便能稱呼別人的,在古代乃是用來代指大聖先賢的生母的。比如“四大賢母”,就是用來代稱戰國時期的孟母、三國的陶母、北宋時期的歐母和岳母,這四位母親是中華民族賢德的母親,是中國母親的典範,值得所有父母學習,教育子女成為頂天立地、忠心為國、熱愛祖國的人。

“看什麼!”夏雪羞得面頰通紅,牧原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問你當媽啦?於是惱怒地說:“你別瞎猜,我還是處……處女呢!”

“我什麼都沒問啊!”牧原尷尬地撓撓頭。

“你!”夏雪一時氣結,這次連脖子都紅透了。

“這老頭是不是老糊塗了啊!”龍靈兒揶揄了一句,顯然是在發泄被人忽視的不滿,“稱呼主母還差不都吧!”

“閉嘴!”夏雪這回都想動手打人了。

空有幻也沒理睬幾人的不解和氣惱,將掃把往腋下一夾就在前面帶起了路,他的腳步很慢,行進的方向卻不是通往那處別院的,似乎是前往大殿。

“談伯,我師父這幾天還好嗎?”

“放心吧,有刑天照料呢,易大師也在山上!”談笑生笑着說,“你是不知道,他最近的氣血好了很多,尤其是在傳習刑天的劍法上興緻很高!我回來住上幾天,等取了的東西再和玄大師一起回去,徹底和有道正等着呢!”

雖然談笑生沒有明說,但牧原已經猜到這所謂的東西應該就是拳譜,也就是準備讓蔣碧雪和蔣丹心練習的環法。環屬於外家兵刃,流傳下來的拳譜不多,而且多利於男人修鍊,以詭異多變為主。但是蔣氏姐妹學習這些並不是為了衝殺,而是用於驅邪和防衛,所以很有必要把原先的拳譜進行一番修改後才行。

果然,走出沒有多遠,空有幻腳下一轉,徑直走向了大雄寶殿。這處大殿牧原也來過,說是大殿,其實就只有一間大堂,裡面供奉的正是釋迦摩尼的金身。空有幻藉助着幽幽的燭火光走了進去,伸手在牆壁上按了一下,隨着“啪”的一聲響,大堂里的主燈就被打亮了,一尊三米多高的鍍金佛像出現在幾人的面前。

釋迦牟尼結跏趺坐於連莖仰蓮座上,高肉髻,雙耳下垂至肩,着雙領下垂式袈裟,內着僧祗支,袈裟內系帶打結於胸前,施無畏印,橢圓形頭光。蓮座鏤空雕刻,造像玲瓏,工藝精湛,稱得上是羅漢寺造像中的精品。

空有幻對着釋迦摩尼的金身塑像雙手合十頌了幾句經文,然後就走到案桌前點燃了三支細香插入了香爐里。丹羽從牧原的口袋裡鑽了出來,一路小跑之下直接躥上了案桌,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借力的,三竄兩蹦之下居然爬上了光滑的金身,坐到了佛祖的手心裡。

“丹羽,別胡鬧,快下來!”牧原喝了一聲。

丹羽晃了晃腦袋,然後就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之下翹起了一條後腿,很猖狂地撒了一泡尿。幹完了這齷蹉的事情之後,丹羽就像個“沒事貓”一樣,大搖大擺地從金像上跳下來,放佛它剛剛做了一件堪稱豐功偉績的大公德一般。

“對不起,我一定會打掃乾淨的!”牧原瞪了丹羽一眼,慌忙向空有幻道歉。

“不用了,佛像本來就損壞了!”空有幻沒有半點的嗔怒,抬起手指了指佛像的頭頂。

佛堂的一角裂開一道縫隙,應該就是被挖掘機鏟去屋檐一角後造成的。此外,佛像頭頂正上方的屋頂上還有焦糊的一片,一塊木板被千斤頂支起,托住了房梁。這佛堂顯然是被人仔細地打掃過了,就連金身上也看不到一絲的塵土,只是釋迦摩尼的頭後的“佛光”被砸塌了一大片。

牧原走到金像後又仔細地觀看了一番,這所謂的由電線短路引起的火災着實有些奇怪,那道主梁的直徑足有二十厘米之寬,但是大火卻僅僅燒斷了主梁,甚至連主樑上面的葦板都沒有引燃,這副場景讓牧原不禁聯想到了人體自燃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