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愣在那做什麼呢？我們回陪南區，要不要搭順風車？”

牧原一聽大喜，慌不迭地鑽進了后座，卻發現劉一航也坐在車裡。

“算你運氣好！”劉一航笑着說，示意張鼎趕緊開車，“如果開的是公家的車，你就上不來了！”

“劉科，還是您宅心仁厚啊，不像我師姐，故意把我扔下！”牧原抱怨道，“我身上可是一分錢都沒帶啊，等走回去都該吃午飯了！”

“哈哈，我看是你折騰她才對吧！”劉一航笑着說，“昨天收到證據以後，孟隊可是折騰了不少人，今天天還沒亮又去申請傳票，又遭了不少人的白眼！”

“這也不能怪我啊，我只是把證據交給她，沒催着她去辦啊！”

“行啦，看在你受委屈的份上，午飯我給你安排個好地方！”

“算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您把我送回去就行了！”

“那可不行！”劉一航搖搖頭，“這可是老爺子交代下來的，今天你不去都不行！”

“老爺子交代的？去哪兒？”

“勝文那兒！”劉一航說，“他都和老爺子叨念好多次了，一直在打聽你什麼時候回來，說是讓你過去認認家門，吃頓飯！”

“牧原！”張鼎憋了半天了，見后座上的兩人談的都是不管痛癢的事兒，實在有點忍不住了，“那塊布條你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

“你們見過？”牧原好奇地問。

“廢話！不檢查一下，能隨隨便便地交出去嘛！要是鬧出了什麼烏龍，陪南區刑偵鑒定科的臉往哪裡擱啊！”

“收到證物後，孟隊第一時間就把它提交到我那！”劉一航說，“我和小張連夜對布片上的血跡進行了化驗分析，經過多方鑒定，這的確來自於屍體！請示過局裡之後，孟隊才把證據轉交給陪中區！”

“今天凌晨，陪中區在接到證物以後就迅速派出了刑偵人員，在警犬的帶路下，很快就找到了藏屍地點！”張鼎補充了一句，“屍體正是仇路的！”

“那你們為什麼又退出來了呢？”牧原問。

“因為陪南區在本案上的突出表現，我們才再次被納入到調查小組裡，甚至被委派了很重要的角色！”劉一航說，“不過剛剛案情又發生了變化，有特殊團隊全面接管了本案，不止是我們，連陪中區都退出調查了！”

“特殊團隊”，這個詞在牧原的腦海中閃了一下，就此案而言，由哪些人員組成這個“特殊團隊”倒是挺耐人尋味的。

“劉科，據您的了解，在刑偵部門外圍有超自然顧問之類的成員存在嗎？”

“沒有！”劉一航搖搖頭，“但是碰到一些疑難案件的時候，會向一些制度外的人士尋求幫助，不過基本上都是作為顧問參與調查的！比如之前的連環殺人案，許小姐和凌小姐扮演的就是這種角色！”

“牧原，那塊布條你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張鼎又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那就是仇路的？”

“哦，我的這隻小貓叼回來的！”牧原拍了拍丹羽的腦袋，後者憤怒地用爪子扒開牧原的手，又把腦袋扎進了奶油里，“你知道，我懂一些鑒定方面的常識，謹慎起見，才給師姐打了一個電話！”

“行了，這種鬼話蒙下外行人還行，在我們兩個面前這根本就是鬼扯！”劉一航揭穿道，“要是光看看、聞聞就能分辨出死屍，那我們也不用買那麼多先進的設備了！”

“就是！”張鼎點點頭，“牧原，你小子好像對藏屍地點一定都不感興趣啊，不會是已經知道了吧！”

牧原早就知道自己瞞不過這兩位行家，只是想糊弄過去罷了，見此時逃不過了也就只能實話實說了。

“這是我的私家車，不是局裡配備的！”劉一航見牧原打量車廂內的裝飾，就提醒了一句，“放心吧，沒有監控和錄音設備！”

“劉科，張哥，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發現屍體的地方應該就是羅漢寺旁的工地吧！”

“沒錯，的確就是在那裡找到的！”張鼎說，“估計陪中區現在還在審查值班人員呢！”

“查了也沒用，並沒有人藏屍，因為屍體是自己走進去的！”

話剛出口，牧原就感覺到車子猛地一震，顯然是張鼎驚訝過度，不小心踩到剎車上去了。

“牧原，你不是開玩笑吧？”

“有那麼難接受嗎？這可是我親眼看到的！”牧原笑着問，“他走起路來的時候一瘸一拐的，腦袋耷拉到肩膀上，我從沒見過有人的脖子可以彎成那樣的，所以只能用屍體來解釋！要知道，活人是無法在忍受那種疼痛的同時，還能健步如飛的！”

張鼎猛地一個剎車，將車子停靠在路邊，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粗氣。他見過那段詭異的錄像，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有人在死前的爆發力可是非常驚人的，甚至意志力連也可以考慮進去。

《山海經?海外西經?形天與帝爭神》載：刑天與帝至此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這是中國流傳了幾千年的神話故事，形天即刑天，刑天和黃帝在這裡爭奪神位，黃帝砍斷了他的頭，並把他葬在常羊山。刑天竟然用兩乳為雙目，用肚臍作口，操持干戚來舞動。

當然，很多人會說這是神話故事，但是上世紀四十年代，卻有一隻名叫麥克的公雞在被被斬掉腦袋後依然活了18個月。而且在這段時間裡，它仍然可以行走、整理羽毛，甚至能從喉嚨中發出嘶啞的叫聲，除了動作笨拙一點兒之外，幾乎和生前沒有什麼區別。

但無論如何，這種事還是太詭異了，尤其是對於從事科學鑒定工作的張鼎。

“行了，張哥，現在這個案子不是已經和你們沒關係了嘛，以後多小心點兒就行了！”牧原笑了笑，“愛因斯坦曾經說過，只有兩樣東西是永恆的，宇宙和人類的愚昧！宇宙如此複雜，人類懂得那點知識又是如此的淺顯，看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也是純屬正常！”

“牧原，你是不是碰到很多這樣的怪事？”張鼎盯着牧原問道，“比如說之前的那些案子！”

“哈哈，張哥，你多慮了！”牧原不覺有些莞爾，“如果這種事情真有這麼普遍的話，估計你們早就脫離這行了吧！”

聽了牧原的這番話，張鼎的情緒這才穩定下來。

“劉科，發現屍體時的情況你了解嗎？”

“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不過老爺子那邊有點關係，我倒是聽到一點兒風聲！”劉一航壓低了聲音，“屍體是從挖掘機上找到的，場景很是詭異，就像是死者準備駕駛機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