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了！雖然道門衰敗近百年，蕭瑟了三十栽，但暗流涌動，小一輩的都開始抬頭了！看看若川、旭輝、靈兒、碧雪、丹心，還有蟲家、趙家和刑天這樣的晚輩雲涌而出，我們應該感到欣慰了！只是……只是我連累了離妹，不該讓她牽扯進來，她應該在南疆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蔡合回頭看了黑影一眼，卻是辯無可辯、駁無可駁。是啊，自己這一輩已經老了，未來只能這些晚輩了。
“火蓮花沒有完全奏效，牧原的魂魄散了，只留下一個殘核。可能是牧野捨不得下重手吧，他大部分胎光都跟着魙火魂飛魄散了，僅憑這點兒魂魄沒辦法修補！”
“你不用擔心，這也是我不敢露頭搭救離妹的原因，爭鬥的時候，山頭上還藏着一個人！”
“還有人？”蔡合一驚，“誰？”
“還記得我們年輕時見過的那個唐裝老人嗎？”
“唐裝老人？你是說……”
“沒錯，他最近幾個月一直都在暗中觀察牧原和牧野，甚至還幫他們搭建了通往鬼門的道路！火蓮花之所以沒有收回牧野的魂魄，是因為他捷足先登，帶着牧野的胎光走了！”
“帶走了？你是說他想出手幫忙？”蔡合更加吃驚了，“這……這怎麼可能？”
“我也有些意外，他可能是想再給牧原和牧野一次機會！”黑影說，“今天只是三劫的開始，這將是一個漫長的考驗。牧野胎光不全，即使能投胎轉世，下輩子也將是一個痴呆早夭的劫數，不過卻可以補齊部分胎光，等待下一次轉生！”
“你的意思是……這……這可能嗎？”
黑影嘴角上翹，無聲地笑了起來，直到笑完才又說道：“等離妹傷勢好轉之後，你帶她去望天門吧，那裡對她有好處！”
“緊靠龍氣，恐怕未必能行！”
“去找葛家，以曠若谷的實力，應該早就摸清他們現在的居所了！”
“葛家？我剛剛還想過，但他們未必會給，據我所知，他們也只有一枚了！”
“放心吧，他們會給的，只是條件會開得高一點而已，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拿不出來，但是對牧原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黑影說完，又盯着紅離注視了良久，然後轉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兒？”
“我要帶牧原的爽靈一魂去一個地方，在胎光修補的這段時間裡，他還有很多東西要學！”黑影說，“等這件事做完我就徹底解脫了，剩下十幾二十年的陰壽，我去南疆好好地陪着離妹，贖罪！”
看着黑影消失在房間里，蔡合愣了許久才醒過神來，他扭頭看了一眼紅離，卻發現紅離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氣息虛弱，眼角滑下一顆晶瑩的淚珠。
蔣碧雪和蔣丹心攙扶着龍靈兒進入房間，彥歆正坐在牧原的床頭，手裡拿着一個大大的棒棒糖，一邊吃一邊逗弄着丹羽。
“你先給牧原哥哥看看，我剛才已經服藥了！”龍靈兒說。
寧采塵點點頭，走到床前拉出牧原的胳膊，三指摸上去探了探，眉心不由得皺了起來。
“怎麼了？”談笑生緊張地問。
“他……他的脈搏很奇怪！”寧采塵想了想，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句，“五臟六腑有些移位，氣血淤阻，這都不是什麼大傷，調養一下就行了。但他的識海卻空了，七魄都在，但三魂卻有些奇怪，我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脈象。”
“來，我試一下！”談笑生坐到床邊，拉過牧原的胳膊也切了一番，眉頭隨即也皺了起來，“采塵說的沒錯，七魄散亂，但基本還在原位，幽精一魂完好，但胎光似乎碎了！”
“碎了？”房間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實在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魂魄就是魂魄，要麼完整充盈，要麼殘缺羸弱，怎麼會碎了呢？
“是碎了，隱隱像是兩道胎光，混沌一團，如煙似霧，隱隱有結合的跡象！”
“沒錯！”寧采塵點點頭，“我還以為是摸錯了，不過您老也這麼說，就說明我摸得很准！不過，這也太奇怪了吧！”
“還有，爽靈一魂不見了！”談笑生說。
“什麼！”鄭步一驚，傷口扯動，痛得直咬牙，“那老幺兒不就成了傻子了嘛！”
“丟魂啦？”蔣碧雪傻傻地問，“鬼王……也會丟魂？”
“會……會不會和那株火蓮花有關啊？”蔣丹心指着床頭的蓮花問，“是不是它把兩位小師兄的魂魄吸走了啊！”
“有可能！”玄無理眼前一亮，“牧野親手將蝶膺玉震碎，也將兩道胎光打算了，他化成厲鬼奔入魙火，就是想把爽靈一魂完完整整地留下，所以這一魂應該是不會消失的！”
“嗯！”易有道也點了點頭，“沒錯，兩道胎光糾纏了十幾年，只有全部震碎才能斷開牽絆，不會給牧原帶來太多的傷害。”
“那胎光碎了，牧原哥哥不是要死了嗎？”龍靈兒緊張地問。
“不會！”玄無理搖搖頭，“三魂七魄都有自我療愈的功能，上次牧野的胎光一魂在趙家村受到重創，就是從牧野的胎光中抽取一部分加以修補的，它們天生就有融合的特質。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牧原體內的胎光只是殘片，大部分還在火蓮花中滋養呢，一朵用來滋養牧原的，一朵用來滋養牧野的！”
“哪吒？”鄭步瞠目結舌地看看火蓮花，又看看床上的牧原，“玄老，您不會說這就像是哪吒重塑**吧！”
“那是神話，不過原理差不多！”談笑生笑了笑，“這並蒂火蓮是用魙火澆灌後綻放的，魙火不但可以洗去魂魄中的怨力，還留有牧原和牧野的印記。這好比是滾雪球，提供一個圓點，讓兩道魂魄藉著這個圓點自動成形！”
“沒有那麼樂觀！”蔡合推門走了進來，先到床頭看了看那株火蓮花，“牧野的魂魄已經轉生去了，留着這道殘魂，日後應該可以找到他！至於牧原，恐怕需要好好地調養數月了！”
“四叔，我外婆怎麼樣了？”
“沒事了，雖然身體羸弱，識神和元神受損，但短時間內沒有生命危險！”蔡合說，“等護送的人來了，我們就回陪都，去望天門療養！我會去求一顆丹藥，她損失的二十年精氣至少可以補回來一半！”
龍靈兒這才稍稍安心，隨後又擔憂地說：“牧原哥哥的爽靈丟了！”
“不是丟，是被人帶走學道法去了！靈兒，回到陪都之後，你要老老實實地呆在我身邊，我來教你痋陣演變之法，知道了嗎？”
“好，我要守在外婆和牧原哥哥身邊，照顧他們！四叔，我這次再也不偷懶了，一定會好好學的！”
“望天門太吵鬧了，不如就在牧原的宅子吧！”易有道說，“能震天能搭建種生基，我們也能！”
“你們都去休息吧！”蔡合說，“留兩個人守着就行了，今後還有很長的時間要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