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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一住就是三天,龍虎山可謂是相當的熱情,讓賓客嘗遍了當地的各式小吃,遊覽了名勝古迹,甚至還專門討論了各門各派的心法,來者均是獲益匪淺,眾人就準備在次日清晨下山。

就在這天晚上,各門各派突然接到通知,召集所有人去參加一個臨時會議,雖然其他人對這個通知有些措手不及,但三老卻毫不吃驚,該來的總會來的。

剛剛來到院門,幾人就撞到了清和真人,他帶領一眾弟子住在其它的院子里,距離並不算近。

“你們也接到通知了?”清和真人笑了笑,明知故問。

“嗯,收到了!”易有道笑着說,“不然的話我們也不敢輕易在這山上走動啊,以免引起誤會,落人口是!”

清和真人又是一笑,這三天里,易有道等人的舉止讓其它門派浮想聯翩,他們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玩就玩,除此之外不發一言,回到別院里更是寸步不離,對於其它門派的登門拜訪都婉言謝絕,可謂是低調到了極點。但越是如此,越能勾起別人的揣測,甚至有很多人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思在等着好戲上演呢。

一路走來,路上撞到好幾個門派,大家都是相互間拱手行禮,然後都紛紛離去,不少門人弟子偷偷朝他們這邊打量。

到了“逍遙閣”的門外,清和真人稍稍放慢了腳步,低聲說:“今天恐怕是有什麼額外的議題,幾位請多多留心!”

“感謝師兄提醒!”易有道嘿嘿一笑,拱了拱手。

大堂內已經坐滿了人,張光宗在首位上居中而坐,旁邊是張源清等人,今天前來參加這場會議的都是各門各派的首要人物,幾乎全部都在各自的門派中擔任掌門或者代掌門。

“晚上還打擾各位道友的休息,實在是抱歉!”張光宗拱了拱手,算是致歉,“只是我剛剛收到一個消息,需要緊急通知大家,並討論一下章程和規範!”

“請問天師有何指示?”茅山教的掌門周友明問。

茅山派,又稱上清派,其下有兩個分支——南北茅山道教,北茅山為創始地,由南梁陶弘景茅山所創,而南派茅山教的創始人就是葛洪,也就是葛芃的祖上。歷史上,茅山派能人輩出,與龍虎山、合皂山同為道教三大符籙派,號稱“三山符籙”。

“周掌門客氣了!”張光宗倒也算是十分謙遜,“說來這事與茅山派也有一些關係,日後還需要周掌門的鼎力支持。近年來出現很多非法勾當,有些道門敗類,不問事情緣由,私下裡售賣各種違禁符籙,包括製作假符籙,玷污了道門的清名,還請各位掌門日後要嚴加管教弟子門人!”

“這是自然!”眾人紛紛響應。

“第二個,有些門派在濫用秘法,私自搭建通往冥界的法陣!”

此話一出,下面立刻竊竊私語起來,一時間“嗡嗡”響個不停,有些心思敏捷的,已經把視線投向易有道等人了。

“還請天師明說!”玄無理面無表情地說,“搭建法陣是玄易界不可避免的事情,超度亡靈、隔避邪祟、驅使鬼差等都會用到,但這是千百年來的傳承,並不算僭越,更無關乎濫用!”

玄無理的話立刻得到了眾人的相應,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但據我所知,有些門派或宗師級人物卻私自搭建鬼市!”人群里響起一個聲音,此人名叫柏宣衡,自稱是輕隱派的傳人。

“這倒不假!”猶若鄰開了口,“當年家師在職時,的確搭建過幾處鬼市入口,但這是用於內部管理,他老人家離退後已經悉數封禁,不再使用。再者,這鬼市並非冥界,而是過渡之地,在超度大批怨靈時是最好的渡陰手段;據我所知,有不少人就去過鬼市,在那裡陶制一些必須的用品,用於制符、鑄器、煉丹!”

“我說的並非鬼市,而是鬼門!”張光宗一字一頓地說。

這句話不亞於一聲響雷,再次在會場中炸開了,有幾個定力差的甚至站了起來,會議室內桌椅挪動聲響成一片。

“鬼門?”

“這不不可能吧!”

“就是,自祖天師度化惡鬼之後,鬼門就被封禁了,從此就再也沒有活人到過那裡,即使去了也是有去無回!”

“是啊!”

“我有充分的證據!實不相瞞,就在半月之前,門人弟子中有人向我報告,說是在某處發現了一個神秘的陣法,我親自前往查看,起初我也以為那只是通往鬼市的入口,沒想到它確實通往鬼門的!”

“天師,真有此事嗎?”

“有,當著眾位我自然不敢說假話!”張光宗說著,就扭頭看向了清真和信玄。

“請問天師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意有所指嗎?”信玄面色鐵青地問,這實在有些出乎意料,沒想到這矛頭居然直指青城派。

“當年祖天師就是在青城山斬除眾鬼的,秘法也留在了青城山,才造就了貴派以殺成道的獨特功法!”

“天師,您這麼說實在是高看我青城派了,實不相瞞,出於禁忌,這個秘法早就失傳了!”清和冷哼了一聲,“即使我的恩師紫陽真人也對此一無所知,更沒有傳授於我,這鬼門之說更像是一個傳言,是出於對祖天師的崇敬才被言傳下來的!戰亂之後,百廢待興,諸般功法可考者寥寥無幾,相信其它門派與我青城一門有着同等境遇,都是在不斷地摸索與探求,以恢復往昔之盛榮!”

不少人紛紛點頭,清和真人的話可以說是正中要害,諸多門派大都是頂着前人的光環在過活,各項功法十去其九,所勝者寥寥無幾。

“那貴派如何解釋含坼地遁入鬼門的事情?”張源清咄咄逼人地問。

“這個我無法給出解釋!”清和真人寸步不讓,“那場風波使我青城受到牽連,坼地自知有愧於師門,主動除去道號,甚至棄道禮佛!這一點,相信龍虎山也是感同身受的!關於他前往鬼門的傳聞我也聽說過一二,只是無跡可考,在我看來,傳聞終歸是傳聞,不可盡信!”

張源清的面色很是難看,被清和如此揭傷疤,龍虎山的顏面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貴門中可有一個叫應本的子弟?年齡約是十五六歲,瘦削身材,宛如一個書生!”張光宗陰沉地問。

“沒有!”信玄搖搖頭,“門人弟子都由我統一管理,門裡並沒有這個人!此外,觀中的人事都會統一註冊登記,提交給相關部門進行申報,相信張源清前會長應該看過這些資料!”

張源清氣得都要吐血了,道家協會下的人員那麼多,加上門人弟子、僱傭人員足足有幾十萬,誰能把那些名字和真人一一對上號啊,他一個副會長,難道吃飽撐的沒事幹,每天去背這些花名冊嗎?

“天師,請問您可有證據證明有人前往鬼門?”周友明問。

張光宗輕輕撩起桌上一塊黑色絲帕,下面是一個白色的盤子,裡面散落着幾縷頭髮。他掐動手決,念了幾句咒語,盤中的髮絲應聲而燃,屢屢青煙升起,中間夾雜着絲絲的厲鬼嚎叫之聲,普通人是無法聽到這種聲音的,但在座的多多少少都有些道行,臉色立刻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