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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這麼一說,嚇得我趕緊關了手電筒,再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就這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胡爺,看他下一步的動作。

此時胡爺雙手雙腳都支撐在棺材邊緣,整個人就跟棺材裡的屍體臉對着臉,距離非常的近,看得出此時胡爺的神情略顯緊張,額頭也滲出汗水。

這時只見他單手撐着棺材邊緣,右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麻繩,然後將另一塊白手帕捲起來放在嘴裡咬住,隨後又將麻繩打了個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做完這些之後,胡爺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手腳支撐的時間不如從前,胡爺扭動了一下脖子,我就聽見骨骼的脆響,可能是一個姿勢保持的太久,骨骼有些酸楚。

接下來只聽見胡爺悶哼一聲,兩腳死死的撐在棺材邊緣,膝蓋彎曲頂住棺材側面,身體保持水平,兩隻手就空了出來,然後快速的伸到那屍體的腦袋下面,將屍體的頭部托起來,隨後將自己脖子里那圓圈麻繩快速的套在那屍體的脖子里,做完這一切之後,胡爺再次用手撐住棺材邊緣,然後開始緩緩的向上仰起身子。

自從跟着七爺倒斗至今,我哪裡見過這般情形,開棺倒斗哪個不是小心翼翼,生怕中了棺槨里的機關,可此時胡爺跟那屍體的臉,幾乎就要貼在一起,由於脖子里的麻繩並不長,隨着胡爺緩緩的向後仰起身子,那屍體也慢慢的從棺材裡坐了起來。

隨着屍體不斷的向上傾斜,原本放在屍體口鼻處的白手帕就有些滑落,若是胡爺繼續這麼向後仰,恐怕那白手帕就要掉下去了。

可就在這時,胡爺咬着另一隻白手帕的嘴,一下就頂在那屍體的臉上,正好頂住那屍體臉上的白手帕,阻止了手帕的下滑。

就在我為胡爺捏了一把汗的時候,忽然就感覺一陣勁風旋動,原本安靜的站在棺材一角的張五行一下就朝着胡爺的方向沖了過去。

這一下十分的突然,把我嚇了一大跳,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見他衝到胡爺身邊,兩人對換了一個眼神,張五行點了點頭,右手就像是閃電一般的朝着那屍體下面露出的縫隙伸了進去,幾乎是在剎那之間,張五行兩根手指就夾出了一塊暗紫色的玉佩!

還沒等我看清楚那玉佩的樣子,張五行就已經將那玉佩收進懷裡,然後再次對着胡爺點了點頭,緊接着就向後退去,這一系列的動作快的出奇,幾乎就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全部做完,若不是我全神貫注,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們看,恐怕根本就察覺不到張五行已經從那屍體下面摸出了冥器。

就在張五行向後撤出五六步之後,胡爺那邊似乎到了極限,只聽“啪!”一聲脆響,胡爺用來吊起屍體的麻繩就斷了,屍體重重的摔在了棺材裡,幾乎就在同時,東南角里的蠟燭火苗一下躥起老高,顏色忽的變成了綠色。

此時我知道恐怕那棺材裡的屍體已經開始屍變,看樣子這屍體要變成大粽子了!想到這,我就下意識的握住了秒的刀柄。

而此時的胡爺猛地一拍棺材的側板,整個人就像是按了彈簧一樣,直接就彈了起來。

可最兇險的一幕發生了,就在胡爺彈起身子的一瞬間,那棺材裡的屍體猛地伸出了一隻枯手,想要抓住胡爺的領子,幸虧胡爺的反應夠快,早就已經摸出軍刀,在那枯手即將碰到自己領子的一瞬間,反手就是一刀,雖然沒能將那枯手給砍斷,但仍舊將那枯手壓回到棺材裡面,同時借力向上一躍,整個人一個後空翻,就落在地上,緊接着向前一步,大喊一聲“五行幫忙!”

張五行臉色一變,快步衝過去,兩人一起抬起棺材蓋板,就要將這棺材蓋上,可此時那屍體已經有了反應,伸出雙手直直的向上,頂住棺材的蓋板,無論胡爺和張五行兩人如何發力,這棺材的蓋板就是按不下去。

七爺見狀,大喊一聲不妙!抽出隨身的軍刀,就朝着那棺槨沖了過去,到了棺材邊,二話不說,掄圓了軍刀,就朝着那屍體伸出的胳膊砍去。

“叮!”一聲脆響,我聽聲音就知道,這刀下去並沒能奏效,這屍體的手臂依舊好好的向外伸出,絲毫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反倒是七爺,被反震的向後退了三四步,軍刀哐啷一下就掉在了地上,我舉起手電仔細一看,只見七爺持刀的手,虎口位置已經血紅一片。

“我來!”我大喊一聲,早就將苗刀抽了出來,衝著那屍體的胳膊就砍了過去。

“噗…”

那屍體的胳膊竟然被我輕鬆砍斷,墨黑色的液體濺了我一身,發出陣陣惡臭,隨着那屍體的胳膊被砍斷,只聽見“砰!”一聲巨響,胡爺和張五行兩人重重的將棺材蓋板封上。

接着就看胡爺快速的從背包里摸出七枚桃木釘,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釘在棺材的封蓋上,雖然此時棺材裡發出陣陣的撞擊聲,可無論那屍體如何撞,這棺材的封蓋就是紋絲不動。

胡爺一邊小心的將桃木釘再釘的實一寫,一邊抬眼看了看我,開口道“那刀不錯,我記得六年前也見過一柄跟這把差不多的刀,只不過用刀的那人死了,可惜了,一個倒斗的天才。”

我聽胡爺這麼一說,心裡大概就有了個輪廓,他這說的應該是四哥,畢竟這苗刀就只有這麼一把,之前是四哥在用,現在落在我的手裡,如果胡爺真見過其他人用過這種苗刀,那肯定是四哥不會錯。

我本想追問一下,也好藉機跟胡爺套套關係,可誰成想他說完那句話之後,就再也沒看我,只是專心的將七枚桃木釘完全砸入棺材之內。

緊接着胡爺從棺材蓋上跳出來,然後抓了好幾把糯米,灑在棺槨與棺材的縫隙之中,隨後又在棺材封蓋上鋪了一層糯米。

做完這些之後,胡爺和張五行兩人一起,又重新將棺槨封了起來,之前被崩出來的鉚釘,再次原原本本的鑲嵌在棺槨蓋上,一切做完之後,這棺槨從外面看就像是從來沒被人開啟過一樣。

就在這時,胡爺右腿忽然一軟,整個人就斜着摔了下去,幸虧站在一旁的張五行眼疾手快,匆忙間扶了胡爺一把,這才不至於讓他摔在地上。

胡爺站穩之後,嘆了口氣說道“老了,腿腳都不靈便了。”說完,胡爺來到正對着棺槨的方向,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然後掏出一瓶白酒,五個大碗,三個酒盅。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不過看架勢有點像祭祀的意思。

只見胡爺將白酒倒滿三個酒盅,然後在五個大碗之內倒滿糯米,糯米的高度與大碗的邊緣平齊,然後又在糯米之上擺上了饅頭、蘋果之類的貢品,每一樣都是五個,隨後胡爺上半身匍匐在地上,額頭緊貼着地面,大聲說道“祖宗再上,今日前來,實屬無奈,家中妻兒命懸一線,求得古玉方能回天,略備酒菜,不成敬意,歸陽之後,定當立廟建祠,傳承香火!”

說完,胡爺挨個端起身前的三個酒盅,將裡面的酒灑在棺槨前,每灑一杯酒,胡爺就會重重的向下磕一個響頭,三個響頭磕下去,額頭上已經是淤青一片。

隨後胡爺跪在地上,對着那棺槨又說了很長一段話,可這一段話並不是漢語,我聽不懂,很像是梵文,總之就像是喇嘛念經一樣,過了將近二十多分鐘,這才在張五行的攙扶下站起身子,看起來樣子十分的疲憊。

就在我覺着所有事情已經結束了的時候,忽然聽見轟隆一聲巨響,墓室的頂部突然掉下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物體,我連忙用手電去照,只看見一個體型稍顯肥胖的男人,在落地的一瞬間,那男人雙腳微微蜷縮,雙手抱在腦後,向前這麼一滾,用整個背部化解了下墜的力道,然後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

看到那人的模樣之後,我這才想起來,之前胡爺說過,他還有一個同伴,正在這墓室的頂部打盜洞,碰到琉璃瓦之後停了下來,看樣子現在這盜洞已經打通了,我已經感覺到有風從墓頂吹過來,而且風還帶着些許青草的味道,應該是直通地面。

“胖叔,你開的真是時候!”張五行攙着胡爺就朝着那人走去。

那體型微胖的老者眯着眼睛笑了笑,開口道“一把老骨頭了,還來這裡折騰!要我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已經金盆洗手了,就不應該再來摻和倒斗的事兒。”

那老者話雖這麼說,可還是幫着張五行一起,將胡爺攙了起來,隨後掃了一眼我們四個,開口道“怎麼?想在這裡面過年啊?”還不快跟我出去!

說著,這老者掏出登山繩,將胡爺背在背上,然後用登山繩固定,抓着一根從墓室頂部延伸下來的登山繩就開始向上爬,一邊爬一邊嘴裡還嘟囔“哎,現在的科技真發達了,想想咱們倒斗那會,充其量就帶這個礦燈,鐵鏟,哪有現在的GPS方便,你在這地底下,我在地面上就能準確定你的位置,直接開盜洞下來接你出去!有了這玩意,還要什麼馴龍定穴?”

說話間,這兩人已經爬進了盜洞,我站在下面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