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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骨用那雙漆黑的眼眸看着政委,把腰間的兩把長劍取下來輕輕放到了桌上,微笑着說:“政委同志,叛逃的這幾年,過得可還好?”

政委沒有回答墨骨的問題,只是默默地拿出了兩個茶杯,泡了兩杯茶,一杯給自己,一杯給墨骨,深邃地說:“我這幾天一直失眠,就是擔心你們這些‘烏鴉’哪天爬上來,看來許昌的城牆還是攔不住你們,哪怕我加了三倍守衛也一樣。”

“烏鴉”並不是對墨骨個人的綽號,而是對鷹旗軍麾下一支戰鬥部隊成員的綽號,這支隊伍的名字叫“幽靈”,是和“陷陣營”,“狼群”齊名的鷹旗軍四大戰鬥部隊之一。

狼群,神速之兵,負責戰場迂迴,穿插,支援被困部隊,阻斷敵方後路,分割戰場陣型,夜行百里奇襲等等。

陷陣營,攻堅猛卒,在戰場上正面沖陣,撕裂防線,擊垮敵方穩固部署,動其士氣,搖其軍威。

這兩個部隊在以往都是相互配合使用的,一般是陷陣營沖開了陣型,狼群立刻側翼突入,將敵方的散兵分割包圍,使其寸步難行,逐個殲滅。

又或者是借鑒德意志第三帝國名將隆美爾的“進攻力學”,狼群側翼擊打敵軍後背,使其陣型鬆動,再派遣陷陣營一舉碾壓。

但是,戰爭所面臨的並不全都是正面戰場,就比如許昌的這種金湯固守,空投部隊無法入侵,也不可能讓陷陣營強沖城門,狼群更是沒有一個作戰的切入點,強行正面作戰只能是毫無意義的自殺行徑。

如此一來,就是幽靈里這些“烏鴉”的登場時刻。

烏鴉們身着夜襲黑服,這些衣服都是特製材料製成的,可以抽掉所貼之物的溫度,讓穿着者的體溫保持在一個低水平,使其難以被現代觀測儀器捕捉,這種條件同時也註定了烏鴉們的意志需求最高。

幽靈出動的時間一般在夜晚,而且是最夜深人靜,人困馬乏的時候,他們會悄無聲息地逼近城池,以繩索或爪鉤上城,更有一些進化者專門在立方體兌換了適合潛入的能力或血統。

比如幽靈的首席烏鴉墨骨,S級精靈血統,身輕如燕,同時具有“折光”能力,短時間內可以通過光學效應讓自己融入景物,並屏蔽一切氣味,別說是人類,就算是訓練有素的軍犬,乃至專門偵查間諜的儀器都捕捉不到。

這種人帶隊摸上來,而且是這種人困馬乏的深夜,真的是想攔都困難。

眼看墨骨不說話,政委平靜地喝了一口已經變冷的茶,說:“你們何時發起總攻?”

墨骨的聲音冰冷刺骨:“你人頭落地之時。”

政委自知躲不過這一劫,他是個統兵的軍將,在這種距離根本沒可能從墨骨手裡逃出去,就算向其它地方的警衛發出求救,那些警衛趕來之前他的屍體估計都冷了,毫不誇張地說,他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墨骨,我和冷鳶也是箇舊交。”政委直視着墨骨的眼睛,“請你讓她給我個面子,不要傷害城裡的平民。”

墨骨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連一絲一毫的憐憫都沒有,依舊冷笑道:“將軍說殺便殺,將軍說放便放,豈容你多言?”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忠誠,冷鳶說什麼就聽什麼,不管是對是錯,也不管會不會弄髒自己的手。”政委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譏諷地說,“就像一條狗。”

墨骨沒有生氣,被罵後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怒意都沒有,只是露出了一種扭曲又瘋狂的笑容,她緩緩拿起桌上的兩把劍,將其以交叉狀貼到了政委的脖頸上,漆黑似墨的眼眸深邃如狼,詭笑道:“共和永存!”

...

許昌城外,拂曉前的深夜,這本該是軍員休憩的時候,但此時共和之輝軍隊都已經嚴陣以待,陳列於地平線的另一端,佇立於冷鳶的身後,所有人都屏住了沉重的呼吸,等待指令。

冷鳶也在安靜地等待着,她的暗紫色眼瞳已經合上,似乎正在閉目養神,周圍死寂如墳,沒有任何聲響,連寒風吹過的聲音都沒有,靜得可怕。

遠處的許昌城亦是如此,好像失去了所有生氣,沒有一個活人,黑燈瞎火,變成了死城。

半小時後,隨着拂曉的朝陽在天邊照起第一縷魚肚白,冷鳶前方的空氣突然開始莫名扭曲,一個嬌小的身影隨即出現,後方還有不少身着肅殺黑衣的人正悄無聲息地歸隊,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沾滿了血。

墨骨退出了折光,單膝着地,半跪在冷鳶面前,臉上還留着乾涸的血跡,和鮮艷的紅唇交相輝映,攝人心魄,她注視着冷鳶的眼眸,低沉地說:“許昌政委已死,崗哨全部清除完畢,防禦火炮皆數毀壞,城門也已經堵上。”

冷鳶點了點頭,依舊閉着眼,朝後默默地揮了揮手。

隨着傳令兵的軍旗升起,原本等待依舊的部隊終於向前進發。

這不是一支普通的部隊,而是從各個師級編製中專門調集出的炮兵營,足足有39個,每個營下配18門火炮,也就是說這次冷鳶足足調集了702門火炮。

見到這一幕,雖然羅漢林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但他還是不自覺地說了一句:“將軍,許昌平民...”

冷鳶沒有回話,沒有轉過身,甚至連身軀都沒有動一下,但一股龐大到令人窒息的威壓已經猶如颶風般席捲而出,引得飛沙驚龍,風起雲湧。

當這股威壓掠過羅漢林的身體時,這個身高超過兩米,進化了SS級雷神血統的陷陣營主將居然不自覺開始發顫,他只感覺腦海中響起了足以撕裂神經的龍吟,將自己的理智摧殘得七零八落,當再回過神來時,他發現自己雙腿發軟癱坐在了地上,冷汗在臉上匯聚成了小溪。

羅漢林頷了頷首,不再說話,甚至連一聲短哼都不敢發出。

戰場前方,當炮兵部隊從身邊開過時,冷鳶的眼睛終於睜開,詭異的豎瞳透露着天災般的恐怖,她將目光投向了地平線盡頭的許昌,然而這一次,她沒有一如既往地笑,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述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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